一会儿。
宫廷门口出现了齐瑢和盛明华的身影。
他们的后面跟着一辆车。
车上平躺着齐珉。
小小的身躯,居然用白布遮盖着全身,连头也遮盖掉了。
这不就是死了吗的样子嘛!
齐瑢走到宫门口,就有侍卫阻拦。
而他声音阴狠低沉,凄厉道:“让开!锡兰三公主在大觐国薨逝,叫拓跋允出来!”
门口的一排侍卫被齐瑢的这个气势给吓懵了。
更是被这个消息给吓蒙了!
因为小皇上叫人来吩咐只是,“锡兰的两位殿下出去了,就别让他们这么容易进来”而已。
现在,这锡兰的三公主抬着进来了,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有机灵的侍卫赶紧过去通风报信了。
那小皇帝本来正在宫门附近的乾元殿偏殿等着看齐瑢回来被治罪的笑话呢!
此时,一听报信的描述,立马跳将了起来。
“那个女娃子死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
这第一天进宫便出了人命,而且还是皇室成员,还是锡兰帝最最最喜欢的公主,这不是要引起两国交战的吗?
拓跋允的脸上已经浅浅地溢出了一层汗水。
他都来不及穿鞋,光着脚,就跑出去了。
那贴身太监李长庚赶紧拿着皇上的鞋子,跟了出去。
拓跋允连跳带飞地跑到了皇宫门口。
齐瑢和盛明华正推着板车走在空旷的广场上。
他一下飞了过去,在板车的旁边落下。
“这?是齐珉?”
拓跋允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那白布下面一动不动的小身躯。
一会儿,他那双大眼睛,就布满了红血丝。
齐瑢一把过去,抓住了拓跋允的胸襟,阴鸷的脸贴着他的脸,道“不然呢?你以为是谁?”
拓跋允顾不得齐瑢对自己无礼了,一把扯过白布。
只见刚才还在殿上觐见的小人儿,现在闭着眼睛,脸色惨白地躺在了这破旧的板车上。
他不敢相信。
他不敢相信他的眼睛看到的。
是不是他的眼睛在欺骗他?
“这?这?仅仅,是,肩膀脱臼,就,没了性命?怎么可能?”
“你硬生生折断我妹妹的肩膀,我妹妹自由幼身子弱,哪里受得了这般疼痛?你还让所有的御医给你的母猪接产,罔顾人命!还把城中所有的郎中全部抓走,你就是想挑起两国战争,是不是?我这就带妹妹的尸体回去,启奏父皇,大觐这般欺辱锡兰,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和你大觐决一死战!”
拓跋允急了。
“朕没有!朕什么都没有做啊!”他一边说,一边去检查齐珉的手臂。
一碰到齐珉的胳膊,便有温软的触觉传来。
“啊?”
他下意识地探了一探齐珉的鼻息。
齐珉知道会遇到这一茬,故意憋着一口气。
因为体内有盛明华师傅的真气,所以,这口气憋得时间特别长。
拓跋允这种武功境界的人居然没感觉到。
可是,那温软的感觉还是提醒了他。
“御医,传御医!先让御医再看看,说不定公主还有起生回生的时候!”
齐瑢已经进宫,目的达到。
不过他刚才看见那拓跋允着急的样子,心里就特别爽!
他说道:“不用了!让我妹妹安静一点吧!”
说着,就一把扯过了拓跋允手里的白布,替齐珉盖好。
这个时候,太监李长庚捧着小皇帝的鞋子赶来了。
不过,拓跋允没时间理会这鞋子,吩咐李长庚道:“快,快快快,快传御医来!把所有的御医都喊来!”
“是是是。”
李长庚立刻挥着浮尘,对着一起赶来的太监说道:“快去把所有的御医都喊道这里!”
齐瑢才不理会御医来不来呢,和盛明华直接朝着“正元宫”和“荣景宫”的甬道而去。
这个时候,“荣景宫”的虞淳听到锡兰三公主死了的消息,赶紧跑了出来。
他念着旧情,本想来大觐受训求学之际,好好会会这个妹妹的,此刻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是。
他跑到宫外,真的看到了齐珉躺在了板车上,闭着眼,仿佛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关系了一样。
“齐珉!齐珉!”
虞淳不相信这是真的,一把扑了过去。
没想到,他五大三粗的,一扑过去,正好扑在了齐珉的板车上。
那本就晃晃悠悠的板车被他的大个子一撞,来了个底朝天!
齐珉一下子从板车上摔下来。
这回,她可不能装死了。
一下子站了起来。
“虞淳!你可以走路长点眼睛吗?我死了都被你撞活过来了!”
“啊?”
除了齐瑢和盛明华,在场的一个个目瞪口呆!
。。。。。。
懿坤宫。
懿坤宫是在小皇帝“正元宫”的东北方向,是太后的寝宫。
也是整个大觐皇宫最豪华的宫殿。
琉璃屋顶,玉石栏杆,松木斗拱,乌木大柱,粉墙上镶嵌宝石,碧瓦上雕刻金凤。
松石铺就“凤舞九天”的大道,青铜铸就“凤凰展翅”的宫灯。
太后楚子衿正在正厅和锡兰皇后楚子佩交谈。
楚子佩由李从顺引荐过来后,对着楚子衿叩拜。
楚太后连忙站起到楚子佩身边,扶起她,道:“妹妹在这里切勿再行大礼。”
然后,就把她扶到自己的芙蓉帐内的莲花贵妃榻上坐着
“姐姐正是叫你来,和你说说体己话的。”
楚子佩坐下,立刻红了眼圈,一头埋进楚子衿的怀中,道:“姐姐!妹妹这一别,已经有十五年未见了吧!妹妹我一个人在锡兰,真的好苦啊!呜呜呜!”
“妹妹,我同样苦命的妹妹!呜呜呜呜,真的有十五年了!”
“姐姐,想当初,妹妹还是在这个懿坤宫和姐姐一起诞下孩子的!要不是姐姐劝说,妹妹我或许早就想一死了之了。”
“呸呸呸。别胡说!现在,你和我的孩儿,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太子,我们姐妹两把那一段最艰苦的岁月给熬过来了。”
“姐姐,姐夫拓跋阔虽然早逝,但你老早便没有了管制,不像我,在宫中受尽了嫔妃相斗的苦楚!”
“姐姐守寡十五年,这日子也不是人过的!不过,你在锡兰宫,虽贵为皇后,却得不到那个白眼狼齐钰的半分爱惜,据说,他找的庄妃,就是专门来牵制你的,后来,他还把你打进冷宫许多年!真是混账至极。”
楚太后愤怒到拍桌子。
一边的太监李从顺听了,都不禁打着寒颤!
接着应声道:“那么,这次来,这齐钰有没有对大觐国什么不利的地方?”
原来,这才是体己话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