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冯佑伊一开始并没有昏昏睡去。
连夜赶路的疲劳抑制不住她此刻的清醒。
今夜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君天城怎么相交他弟弟更像当年溺水的小哥哥啊?
那面容,那眼神,还有那已经变成熟的声音!
可是,那玉佩,还有那宝石匕首上的字,应该是君天恒无疑啊!
确认这一点后,冯佑伊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君天城的紫蓬宫那边。
他送走了冯佑伊,就从自己的寝室下的暗格走了出去,通过密道,来到了一个空旷的营地。
召来了所有的“暗魅箫”。
“暗魅箫”是他从小就培养的一支精锐队伍。
专门负责他的安全还有情报和暗杀任务的。
“暗魅箫”来到君天城的面前,就发现主人的脸色很不对。
果然,君天城摔了杯子,破口呵斥,“你们到底那说的月奉听谁的命令?”
“暗魅箫”们不明白主人为何发这么大火。
金箫上前讲了一遍今夜在林中刺杀二皇子的事情。
“以后谁执行的命令不是由我亲自颁出的,格杀勿论!”
此刻,他们才明白,今夜在林中所干之事是左丞的密令!
所以后来的两声“暗魅箫”专属的秘密撤退暗哨会响起。
“暗魅箫”执行任务多年,都不会有中途撤退之举,这暗哨更是从未响起过。
原来,这不是自家主人的密令!
“今夜凡参与者,重打二十,罚俸三月,以作惩戒!”
……
翌日。
中午。
冯家的车队已经到达京城。
冯佑伊在众多的产业中选择了离皇宫最近的一座别苑,“文萃居”。
这里不光有一脉温泉,而且和繁华商铺街道左右相连,虽沾了整条街,但是却闹中取静。
而且宅院的另一侧则是“武陵府”,曾经是镇国将军李大雍的府邸。
李大雍和自己的太爷爷一样,曾是圣上开国时期的猛将。
后被封为了“武陵侯”,赐这宅院“武陵府”。
只是李大雍后无子嗣,收养一继子也是英年早逝。
这宅院就此空着了。
因他骁勇善战,是名族英雄,所以,冯佑伊对他特别钦佩。
即使“武陵府”宅院荒废,她还是选择毗邻而居。
安顿下来。
冯佑伊便等候着晚上“春日祭”的花灯会了。
京城的暮色还未降临,花灯就已经初上。
君天恒今天一身便服来到冯佑伊的府上。
他穿着苍蓝金线绣祥云纹大氅,明黄山水绣缎带镶着一个大大的墨玉系在腰间,褐色竹叶锦缎裤子,脚著蓝底木黑色的抱膝长靴,全无一身皇家的气息,却衬得人更加精神帅气。
他出现在冯府,差点让老婆子,家丁奴仆等像是点了定身咒一般。
冯佑伊今天也穿着一袭牡丹红施针烟色梅花罗雨丝锦外氅,里面是青色捆针箭袖群机祝寿图缂丝交领,下身是绫佤锦纱裙,腰间系着湖兰如意流苏,轻挂着寿星翁牵梅花鹿图样的香袋,一双绣玉兰花攒珠鞋子,令她更加娇羞动人。
“我禀退了左右,你也不要带随从!”
“好啊!荇儿,衿儿,你们不要跟着了!”
荇儿一脸的不放心,“可是,小姐,这京城初来乍到的……”
“有我呢!”
她还没说完,君天恒就打断了她的话。
冯佑伊很信任地跟着君天恒点头,“嗯,有天恒哥哥在呢!”
说着,两个人手挽着手一起出了冯府。
那模样,活脱一对热恋的小情侣。
荇儿和衿儿惊得相互瞪大了眼睛,半天没有缓过来。
“有天恒哥哥在呢!”
“有天恒哥哥在呢!”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模仿起来了。
“真没见过小姐,还有这副模样!”
街上,君天恒念着冯佑伊刚才丫鬟的名字,“荇儿,衿儿,都是出自《诗经》么!想不到你身边的丫鬟去的名字如此文雅!”
冯佑伊笑笑。
“参差荇菜,左右行之。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她们来时,我正好读书读到此处,便取了这名。”
“《诗经》可是另一个大陆时空的先前很早的诗歌总集啊,也不知是怎么的流传到了我们的这一时空大陆的。你居然有此书,还有雅兴读此书?”
“闲来无事,读书解闷而已!”
两人手挽手,向着京城最繁华的地方走去。
只见街道两边是茶楼,酒馆,当铺,作坊。街道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不少张着大伞的小商贩。街道向东西两边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较宁静的郊区。
虽然暮色初降,可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有挑担赶路的,有驾牛车送货的,有赶着毛驴拉货车的,有驻足观赏汴河景色的
。以高大的城楼为中心,两边的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等。
冯佑伊第一次看到此番热闹情景,心理不甚喜悦。
君天恒带着她来到了一间珠宝坊。
“你喜欢什么尽管拿!”
他进去后的这一句话,顿时引得周围所有挑选珠宝的女宾客回了头。
如此玲珑如玉的公子说出如此豪气霸道的话语!真的是羡煞我们这些人了!
冯佑伊大眼珠子转了一圈,尬笑着对着君天恒咬耳朵说道,“这珠宝坊是我冯家开的!”
君天恒恍然,拉着冯佑伊就走。
刚才羡煞的女宾客又纷纷不齿:我当真有这么豪爽霸气的?原来是做做样子的!
外面的冯佑伊倒是盯着小贩手中的糖葫芦看了半天。
“你想吃吗?”
“嗯嗯!我都没吃过这个,好吃吗?”
“我也没吃过,但我听我手下人说很好吃!”
“那我们买两个!”
“好!”
两个人从商贩手里买了糖葫芦,高兴地跑到了没人的小巷子里,面对面咬了起来。
两个人在此番天地为厅堂的环境下完全没了平日里那般要恪守的礼仪。
吃的是自由潇洒,万般痛快!
“嗯,真好吃!”
“你们江南那边没有这个东西,我在宫里也没这个东西。今天是第一回吃到!”
两个人大口地咬着,酸甜的滋味让他们精致的面容露出了各种情绪。
冯佑伊看着君天恒咬都咬得这般帅气,居然停下了进食。
“啊呜!”
她拉着君天恒的手,把糖葫芦塞到自己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干嘛吃我的?”
君天恒一愣!
这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抢自己的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