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衿对拓跋阔下的毒手,正是用的“鹊之梅”和“希香蕙”。
一种是可下在茶水里无色无味的液体,一种是能够在香炉里焚烧的香料。
齐珉是领教过这个毒性的。
不过这两种药材可以更换不同成分达到不同的伤害。
拓跋阔此时中的这两种毒正是致命的。
而且堪比“鹤顶红”。
见血封喉。
没有解药。
在拓跋阔参加填仓节宴会中,他就喝了李从顺偷偷下了“鹊之梅”的酒。
这“鹊之梅”无色无味,喝下去也不会发作。
只是一遇到“希香蕙”,它的毒性就会发作。
拓跋阔一开始只是喝了酒。
要是他不来“懿坤宫”闻到掺和着“希香蕙”的香料,就会平安无事!
可是他已经中了楚子衿的毒手了!
而且,还不自知!
因为他是一个未来人。
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强大,不相信自己会这样栽在小人的手里。
可君子历来都会吃小人苦头的。
这好像是一个历史规律。
拓跋阔也没能逃脱得了这个规律!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觉得喉咙剧烈疼痛到快要窒息。
他很是纳闷地捂住自己的喉咙,却还没意识到自己是中毒了!
接着。
他浑身开始剧烈疼痛。
像是被人套了锁链勒住了一般。
等到他大口大口地吐血,他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中毒了。
只是。
他这时已经痛得倒在了地上。
他文才武略再怎么出类拔萃,此刻也派不上一丝用场。
他瞪着楚子衿道:“你对朕做了什么?”
楚子衿不语。
只是蹲下来看着拓跋阔。
那眼神中既有害怕、惋惜、倾慕、憎恨,又带着无限的哀伤和谴惓!
“你对朕做了什么?”
拓跋阔对着楚子衿大吼。
可是他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大口大口的鲜血。
他已经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
他本是一个穿越者,却因为和同伴有分歧而被他们用高科技故意胎穿成一个婴儿。
虽然穿越两次,可意识一丝都没有受到影响。
他习惯了在这乱世中成长为王者。
他也感恩于上苍给了他和沈芳吟的一段爱情!
胜过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爱情!
因为这爱情,他从来都不后悔自己的胎穿。
可如今。
她生产在即,没有名分,而自己就这样死去,那是多么不甘心啊!
没有了科学技术,他死了,就会变成这世上的任何一样东西。
可能是潺潺溪流底下的石头;也可能是缠绵悱恻的微风;或者是静静等待有缘人路过的岸边柳......
以他的科学观,他是这样认识的。
反正,他再也不会是拓跋阔;再也不会和沈芳吟深情白首!
他就这样死去,他非常地不甘心!
可是,他现在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身后也没有跟着的侍卫。
他的脸色由红润渐渐转向了清灰;他的体温由炙热渐渐转向了冰冷!
楚子衿看着他的表情突然出现了一阵狂笑!
非常开心的狂笑!
“哈哈!拓跋阔啊拓跋阔!你也有今天啊!你可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月亮啊!我楚子衿,楚家世代阀们家族里出来的嫡长女,都配不上你的一个脚指头啊!大婚八年,你连碰我一下都不愿意!你就如此忌惮我父亲的实力?呵!”
楚子衿自我冷讽地笑了一下:“你不是忌惮我父亲!你是根本就不喜欢我!你的眼神,告诉了我一切!呵呵!”
“不过,没关系了!我已经不在乎了!你活不了了!你只能眼看着我,把你和那个贱人的儿子当成母凭子贵的梯子,坐上太后这个位子!哈哈哈哈哈!”
楚子衿由冷讽转变为冷笑!
一边笑着,还一边扯掉了自己身上的假肚子。
这一刻是她人生中登向高位的转折时刻,也是她内心最悲伤的时刻!
拓跋阔瞪着楚子衿,想问她“要对沈芳吟做什么”的时候,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子衿说着,就在原地对着拓跋阔奄奄一息的身体跪下磕头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子衿身后的太监李从顺、嬷嬷赵合蕊、宫女春杏,也跟着高呼!
磕完了头,楚子衿利索地站起身。
“现在就去把那个贱人生的孩子给抢过来!有了他,本宫就是大觐的太后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拓跋阔虽然动惮不得、气息微弱,可是这一切他还是知晓的。
他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懿坤宫”已经没有人了。
只有这突然在暮色中飘下的雪花,洁白、晶莹地亲吻着拓跋阔还未完全冰冷的脸颊。
让他回味起曾经的温柔和甜蜜。
只是这温柔和甜蜜就如同这雪花一样,片刻工夫就消失不见。
他努力地抬起眼,看向天空,无尽的不甘就要溢满整个苍穹。
辉煌如火炬的一生,文武双全的才干,一统天下的大略,可是连自己的爱人和孩子都保护不了!
。。。。。。
楚子衿带着自己的一干人马已经杀到了“正元宫”。此时。
所有的御医和稳婆都汇聚在了“正元宫。”
沈芳吟此时正在拓跋阔的龙榻上痛到黑天昏地。
周围原本那些关注她的人突然间跪下,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的时候,她还没有感知到。
她这是双生,自然是比寻常的产妇多一些痛楚的。
而楚子衿看到这个肚子大的令人羡慕的沈芳吟就这样在拓跋阔的龙榻上呻吟、翻滚,心中的怒火不由徒然而生。
她整张脸铁青又冰冷,把整个产房的温度都要降成为零度。
这张龙榻,她从来都没有在上面躺过。
就连大婚的时候,她也只是进了“懿坤宫。”
这里,她连坐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而这个女人。
在这张龙榻上和她的男人颠鸾倒凤,情意缠绵!
跪在地上的宫女和太监,心想这个时候怎么不是皇上驾到?而是皇后娘娘来了?
这皇后娘娘到了,还会有好事吗?
太监和宫女不知道拓跋阔已经出事了,只是预感会有大事发生了。
果然。
那楚子衿带着冰冷如霜的语气说道:“还没有生出来么?”
一个不知内因的稳婆回答道:“启禀皇后娘娘,是双生,所以比较困难!”
这双生两个字眼又一次地深深扎痛了楚子衿的内心。
“给本宫破腹取子!本宫要儿子!是女儿,就不要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