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赶走了一个,又来 一个?
齐珉刚刚被气得还没有缓过神来,这齐瑢又派使臣又来羞辱她吗?
没完没了了吗?
齐瑢,你这是干什么呀?
齐珉真想立刻赶到齐瑢身边给他两个巴掌!
拓拔允扶住齐珉,对着下面吩咐道:“将这个使臣乱棍打出去!”
可齐珉赶快拉住他的手说道,“让他进来!”
拓跋允看了齐珉一眼。
心疼她何苦为难自己?
一会儿,这个侍卫便带着使臣进来了。
这个人便是曾经救过顾凌樾,后来归入“容民骑”的冯勇。
齐珉和他没有交集。
但是齐珉认得了他。
“千里骑”纳编“容民骑”以后,齐珉发觉有一个非常好学钻研武器的人,常常拿着手稿图纸在看。
这个人就是冯勇。
而且,练兵时候,他总是早一个时辰来,晚一个时辰才走。
齐珉还担心此人吃不上饭,特意赏过肉给他!
此刻。
这个武将来做使者,没有口才不说,见到人甚至还会脸红。
齐珉一下子搞不懂齐瑢在做什么?
这个冯勇不像盛太傅那般的轻蔑无礼,而是很恭敬地对着齐珉跪下。
“车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齐珉更加纳闷 。
没有宣“平身”。
反而气呼呼地说,“你,你有什么要转述你们那个皇帝,齐瑢的,屁话?”
齐珉正生着气,口不择言,说话既文绉绉的又带着现代的骂人话!
她没有骂娘已经是不错的了!
这哪里还能不顾什么颜面?
更不顾及什么用词!
冯勇跪下行礼。
“禀告,禀告,娘娘,哦,女皇陛下!皇上说,十五日,月圆之日,会按照娘娘的意思,在颍河水边相会!”
冯勇好不容易把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他是一名武将。
叫他打仗杀人,他很在行。
可叫他谈判,他就是个二愣子。
齐瑢最后只是要求他转达一句话。
他都要背好多天。
然后真正到说的时候还断断续续的。
不过他还是能遵照齐瑢要求的表情语气来说。
这话哪里像是使臣的巧舌如簧?这分明像是在转述两个情人之间约会的时间地点!
这断断续续的语气反倒是更增加了几分害羞的感觉!
这句话一出。
齐珉刚才的怒意全部没有了。
思绪倒是被拉到儿女情长上去了。
拓跋允一听。
大不对劲!
什么十五月圆?
什么河边相会?
搞什么?
拓拔允大喝道:“什么皇后?什么娘娘?这里只有车越陛下,哪有什么皇后!”
赫连骁当即也跟着就抽出宝剑对着冯勇就刺过去。
“车越陛下九五至尊,岂容你在这里大放厥词?两国国事商议,岂是儿女情长?”
冯勇见雷利剑锋逼到眼前,想起齐瑢陛下关照自己不可越矩,于是就连连后退,躲避锋芒!
齐珉立刻大喝:“赫连将军,住手!两国相交,不斩来使!”
赫连骁这才收掉了宝剑。
但他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陛下,锡兰国多次对陛下出言不逊,微臣实在忍不了这口气!”
齐珉道:“齐瑢欺我害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会让他对天下有个交代!不要在这些小事上计较了!”
“冯勇!你走吧!”
冯勇则是按照齐瑢的嘱咐,再次强调了“十五月圆,颍河水边”。
随后,他就躬身告退。
赫连将军怒火还未消。
他大喝道:“哼!回去告诉你们的那个齐瑢小儿,他的容民骑我赫连骁从不畏惧!要想打我们车越的主意,我赫连骁第一个踏平锡兰国!”
冯勇傻呵呵地不知道说什么。
只是“嗯”了一下,认真回答,“好的!一定转告!”
实诚的态度让赫连骁想发火也发不出!
拓跋允和齐珉却是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良久。
拓跋允看着冯勇离去的背影,悄声问齐珉,“你真的要置办婚礼?”
齐珉坚定地点头,道;“真的!”
“不怕齐瑢耍什么花招?”
“有我在!他耍不出什么花招!”
“你不怕他的容民骑?他的容民骑离这里只是一炷香的时间啊?”
“我今晚就会叫人去炸了他的火药库!”
。。。。。。
冯勇回了平寇行宫,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转述齐瑢。
齐瑢问冯勇,“娘娘是什么反应?”
冯勇说,“娘娘的样子,应该是非常生气!”
“她有没有说什么?”
“禀陛下,娘娘什么也没有说!哦,倒是大觐陛下,在一边怒斥,什么皇后?什么娘娘?这里只有车越陛下,哪有什么皇后!”
“还有那个赫连将军。”
冯勇又学了一遍!
这个时候,有人来报。
“陛下,在颍河边的丛林里发现了盛太傅的尸体。盛太傅是被一个武功高强之人近距离一箭封喉”。
“查出是何人所为?”
“精甲正在彻查!不过这一剑封喉的绝技是赫连家族的独门绝技!”
“不用查了。派人到邺城,把盛家人全都都转移到锡兰,保护起来!”
“是!”
齐瑢知道,盛太傅不可能被齐珉所杀。
他很有可能是猜出了幕后之人,而这幕后之人正想离间自己和齐珉,于是嫁祸齐珉。
他现在不需要追查什么。
而是要保护盛太傅最想保护的。
盛太傅最想保护的,就是他的族人。
邺城盛家可是百年大族!
这个幕后之人敢杀了太傅,必定也不会放过这盛家无辜的千余口人。
齐瑢比盛明烨更懂得小人的心思。
他从不认为小人会遵从什么君子约定!
他很早就知道盛太傅是大觐人,怪自己没有早对他的族人做安排。
。。。。。。
晚上。
“容民骑”驻扎的火药库几个地方突然冲天火光。
伴随着火光还有巨大的震耳欲聋的响声!
把两县的老百姓都吓得从家里跑了出来。
火光映射了整条颍河。
差不多把颍河变成了一条火龙。
锡兰和车越的士兵都在做安抚百姓的工作。
好似这一场漫天大火早在意料中一样,叫来百姓稍安勿躁!
唯一感慨万千的是菊公子。
楚思远。
当菊公子的亲信立刻传来确切的禀告:“少主,车越女帝派人把‘容民骑’的几个火药库给炸了!”
菊公子看着冲天的火光,垂头顿足道:“可惜了!这么多火药!”
他忍痛地闭了闭眼睛。
“这些火药要是用在战场上,可以所向无敌!哎,怪只怪我离间齐瑢和齐珉离间得太厉害了!谁能想到这个女人发起疯来会这么厉害!”
锡兰的“容民骑”的武器有多大的威力,楚思远是见识过的。
光是那让眼睛流泪的,就非常厉害了!
惋惜之余。
菊公子想起了明日之事。
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明天!
明天!
车越和锡兰正式对决开战!
明天!
他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明天!
他将会一举拿下锡兰和车越两国!
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两个帝王能够会面。
而两个帝王会面,就是他们相互残杀的开始。
他顿时一扫刚才的痛惜,冷脸邪声问道:“明日的颍河水边有没有人在准备红鸾喜帐?”
“禀告少主!车越国已经有人在搭建喜台了!”
菊公子的探子监视着各方的动态。
“哼哼,这个齐珉还真的就上钩了。好,她不会这么乖乖地把车越作为陪嫁拱手送给齐瑢的,她一定会和齐瑢打起来的。”
“哈哈!到时候,我们的明光骑就趁着两败俱伤,收拾残局。”
“少主。陛下已经把三十万明光骑调到颍州郡边境了!”
探子又把所知晓的情况如实禀告了。
拓跋允调来三十万“明光骑”是为了帮齐珉打齐瑢。
好不容易能揍齐瑢了。
还光明正大地揍,多爽啊!
可是,菊公子却不想拓跋允掺合进来。
因为他不愿意损害“明光骑”的力量。
这“明光骑”还要留着以后攻打东晋呢!
“我这里有虎符,你带过去让明光骑回原地去!”菊公子说着便把一个精致的盒子交给了这个属下。
属下接过盒子,喜道:“少主!这明光骑的虎符在我们手上了?”
属下觉得不可思议!
因为少主想这个兵权想了十几年了,可“明光骑”的兵权一直掌握在大长公主拓跋婉的手里。
现在大长公主是帝姬了。
之前这大长公主的两个儿子王震王猛因被搁置,这兵权岌岌可危。
可是后来这个小皇帝也不知道哪里开了窍,几番周旋,又让兵权掌握在他们拓跋家族手里了。
而且王震王猛官复原职,重新执掌了兵权。
这“虎符”可是调动“明光骑”的重要令牌,少主怎么会有呢?
“当然没有!这是假的!”
菊公子坦然道。
“为了便于行动,我一直准备着一个可以以假乱真的虎符!这么多年的接近讨好,我还假扮这个混蛋皇帝,虎符以假乱真又怎么样?哼!”
“少主英明!”
“蛰伏多年,还不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为我所用?哈哈!”
。。。。。。
翌日。
十五。
颍河水边。
齐珉和齐瑢要见面了。
这是他们分开后受到离间,第一次的会面。
原本两个渴望长相厮守的有情人。
原本一对能够有情可忆的共白头。
此时却横梗着家仇国恨,你死我活的夙愿。
如果重生的命运可以选择,我情缘不是女帝,你也不是君王。
风萧萧。
水寒寒。
河面依旧是烟波瀚渺,粼粼波光。
那古渡长亭已经没有闲人,而是车越皇宫在这里搭建了喜台。
荒草、古道、长河。
映衬着这喜台很是荒诞。
一尺高的台面由很多吊脚楼一般的木柱子撑起,四周红幔纱帐,随风飘荡。
中间设有桌台,燃烧着高高的花烛,一面墙上贴着鲜花拼成的“喜”字。
齐珉还真的凤冠霞被,坐在了中堂帷幔里面。
她的旁边站着春娅、静香和静榭。
帷幔厚重,随风飘荡的时候起伏不大,把帷幔中的氤氲喜气围得透不出多少在外面。
齐珉看着那两边袅袅升烟的香炉,望了望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