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按照常规惯例,应该是这样的。
车越和锡兰是大觐的臣国,新的皇帝登基都要上奏拓拔允,由拓拔允批准以后,他来到臣国进行授礼,宣读册封文书,才算礼成!
只是。
这些年,这锡兰和车越都已经国力强盛。
大觐又有内乱,分为“太后党”和“天子党”。
这“太后党”虽把持朝政十多年,但是“天子党”从未真正让过步。
臣国上奏的文书,即使“太后党”有了批复,臣国不履行,也没多大关系。
而“天子党”的代表人物拓拔允出生便登基,一直由太后把持朝政,更加让臣国不服!
此番。
拓拔允帮助了车越国解决内乱,这个登基典礼她厚着脸皮也要参加,也没人会多言语!
而且对待拓拔允的态度还是非常的恭敬的那一种!
齐珉的登基大典很是简单。
一个时辰之后,仪式便进行到了拓拔允册封的时候。
他在宣读完诏书,齐珉改元为“昭和元年”,并宣告大赦天下的时候,拓拔允悄悄地说道,“等我帮你平定了边境之乱,我一定好好赏你一个隆重的登基大典!”
齐珉此刻才无心听拓拔允这样霸气侧漏的情话。
她的心早已经飞到了齐瑢那里。
她怀有身孕以来不知怎地更加思念齐瑢了!
天天想见他!
无时不刻想见他!
可惜!
他和自己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当礼乐响起,她穿着玄色绣着沧海龙腾图案的长袍,戴着九珠苏碎琉璃帝冕缓缓走向红毯中央,登向台阶的最高处。
风,吹动着她绣着金色波涛的袍角。
一点都不柔和。
被吹起的袍角上面的波涛汹涌至极。
自己作为一个平凡的女幼师,穿越而来,岂料到了这乱世,成为了女帝!
以前只是在电视剧上看着剧中人,走着她们要走的人生历程。
而此时。
自己却要亲身经历这一切。
当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才知道这位置上的担子有千斤之重!
就在她穿着衮冕礼服跪拜拓拔允,接受着拓拔允的册封的时候,有一份急奏不合时宜地传来。
“启奏陛下!锡兰国传来急信!”
“昭讯司”的首领宗政邵宇立刻呈上一份信札。
能在女帝的登基大典上就禀告打得事宜,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齐珉的登基大典基本上已经礼成。
她现在已经是真正的车越女王了!
她看到宗政邵宇前来禀告,立刻跪立起身,登上了“太和殿”的台阶。
一边的太监忙接过宗政邵宇的信札,毕恭毕敬地上台阶,递给了齐珉。
齐珉打开一看,是齐瑢来的信札。
哼!
他还有脸来信?
拓拔允此刻看得出齐珉心里愤愤的。
信札上说:
“昔日皇宫小娇娘,今日车越女帝王。恭贺皇妹!只是锡兰车越历来国仇家恨,水火不容!倘若皇妹愿意联姻,以报养育之恩!以示投诚!以车越为嫁妆,皇兄将兵不血刃,接收车越!倘若皇妹执迷不悟,那敕城只是先例。容民骑将会踏平车越!”
齐珉看完,气愤到将信札狠狠摔在地上。
拓拔允不顾身份捡起来一看,心里暗笑,这齐瑢表弟不是在把齐珉往自己身边推吗?
呵!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这般决裂的!
这齐瑢是发的什么疯?
还会下这样的信札?
他很是宽慰地对齐珉说,“大觐的三十万明光骑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只要珉儿愿意,我可以帮珉儿扫平整个锡兰,将齐瑢拱手送上!”
一旁的车越帝立刻跪下,对着拓拔允道,“谢大觐陛下隆恩!”
所有参加登基大典的官员也立刻跟着车越帝跪下,对着拓拔允高呼,“谢大觐陛下隆恩!”
此时,只有齐珉没有下跪,显得很是格格不入。
但是谁也不能上去说她,拓拔允更加不会说她。
他的齐珉做什么他都认可的,要什么他都会满足的!
可谁都没想到,齐珉在这个时候居然说,“我车越的事情有我这个车越的帝王解决,不劳大觐陛下费心了!”
当下所有的朝臣都傻眼了!
他们深深遗憾自己刚跪拜的新帝太年轻了,又是一个女的,实在不识大体!
这主国的国君能够这样支持车越,那车越对锡兰的屠城当然是有恃无恐了!
可这个女帝一脸的不在乎。
要知道,光凭借车越的国力,和锡兰硬碰硬,十有八九是被他吃掉的。
就算侥幸不被吃掉,那也是两败俱伤的。
所以,车越的两代帝王宁可忍受血咒的发作,也要和锡兰交好,就是这个原因。
现在有大觐想帮,那这些顾虑、这几十年的忍辱负重都可以一扫而光了!
就在有的大臣为齐珉感到惋惜的时候,有的大臣在使眼色,用腹语说道:“不要埋怨,新皇可能怕我车越打败锡兰后,大觐就可以吞并掉我们车越!”
那遗憾的大臣立刻收回表情。
然后同样使眼色,腹语道:“陛下考虑的周全,不是尔等之辈可以妄加揣测的!”
于是,殿内一片寂静!
。。。。。。
登基典礼结束后,齐珉回到了“国王殿”。
这里。
他的父亲已经搬了出去,她作为帝王搬了进来。
看着宫女和太监忙忙碌碌,齐珉不解地问,“为什么搬来搬去这么麻烦?直接改个名字不好吗?”
父皇说,“这个国王殿是历代君王居住的,是有风水的!”
齐珉这才搬了进来。
此时。
她回到国王殿,父皇也跟着来了。
“珉儿,你今日在朝堂之上怎么拒绝大觐陛下的好意呢?”
齐珉叩见了父皇,说道,“孩儿其实还不相信齐瑢会干出屠城,写这样的信札之事!”
齐珉和齐瑢毕竟是相爱了两世的人。
她即使面对着非常残酷的事实,可还是不相信齐瑢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更加不相信齐瑢会这样对她。
虞睿杰不解道;“这已经是明面上的大事了,珉儿你还不相信?锡兰和车越努力交好,维持了这么多年!我车越这些年休养生息,国力已经是大胜从前了。此番屠城毁约之事,怎么可忍?即使我们车越再陷战事,也决不能饶过锡兰如此的无礼!”
“父皇,你认为这仗真的要打吗?”
“当然!人家都已经欺负到我们头上了?你看哪个人家,别人打你的孩子,你还无动于衷?锡兰于我们不止是国仇,还有家恨!你如果能杀了齐瑢,你的血咒今后就不会发作!父皇要为你的今后考虑!我吃过的苦头,可不希望我的孩子也吃!”
“父皇!虞氏家族血咒已经解了!不然,父皇您怎么能够行走自如呢?”
虞睿杰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不可思议地看着女儿!
“是解了吗?这个可以解?它有解救之法?”
这个家族血咒自从自己知道以来,便是亲眼见证过它的厉害。
虞睿杰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个血咒发作而浑身血液凝固而死。
在这发病期间,他的父皇浑身酸痛,需要五个壮汉同时不停地捶打各个部位才能解痛。
然后便是失去了所有的行动能力。
甚至连咽下一口水都是很不容易。
那手连抓握筷子的力气都没有。
最后,意识丧失,遗忘、发狂、认不清任何人。
可就这样,他还不忘记要把皇位传给自己,要自己继承他的衣钵,为天下而放弃国仇家恨!
然后。
他自己也到了发作家族血咒的年纪。
他的症状和他的父皇一模一样!
看着生活能力逐渐丧失,妻子在一旁唉声叹气,虞睿杰几次都想自杀!
可为了车越,为了等女儿回来,他还是忍住了!
现在这血咒没有发作,是解了吗?
“是的!父皇!不光您的血咒解了,整个余氏家族都解了。今后我到了您的年纪,也不会发作了!”
虞睿杰做梦都想这样,谁知道这么着就解了。
“这是真的吗?是怎么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