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峥淮一天到晚在忙些什么,找他都不理我。唉!苦啊!”小白摇头,与邹御又回来了。
在邹御的视角,小白找到妖族二首领后,悄咪咪与对方说了什么,二首领听后点头,直接消失了。
后来呢,小白就带着自己瞎逛,对着自己鬼哭狼嚎说一些“苦啊!”“痛啊!”“悲伤啊!”“我不活辣!”……之类的,邹御听的云里雾里,完全没搞明白这玩意想表示个啥。
一遭下来,邹御竟然也开始犯困了。
大概是小白的话有很强的催眠效果吧。
再次回到客房,小白一改曾经的惶恐,信心十足推开房门。
不出他所料,房间内已经一尘不染,地上的血迹被清理干净,宋千以的伤口也被包扎好。他此时躺在床上,面色却依旧苍白。就好像,一具会呼吸的尸体。
小白分得清时候,闭着嘴不再嚷嚷吵人。
说实话,他是真的没想到宋千以会答应他二叔的要求,甚至不带反抗。这是他头一回看得起宋千以。
敬他是个男人。
邹御对宋千以的经历浑然不知,一进门,先是看到被放在桌子上的吊坠,抿了抿嘴,走过去将它轻轻拿起来。
“师父醒过一次?”邹御说。
小白:“呃…大概醒过吧。”
现在应该也还能醒过来吧。
邹御闷闷不乐,他将吊坠紧紧攥在手中,来到宋千以身边,双手分别拿着绳子的两端,将吊坠重新戴在他的脖子上。
他看宋千以面色不太正常,一只手试着探在他的额头。
腊月寒冬,他的额头如火炉般灼人。
“……发烧了?”邹御有些慌,问道:“你们这里有冰水吗?”
若是低烧,应该用温水敷头好一些。可如今的温度,怕是随时都会将人烧休克,温水根本不起作用。
“废话,大冬天还能没个冰的?”小白吐槽完,才正经道:“等我,我去找找。”
说罢,他推门而出。
屋内并不冷,宋千以全身滚烫,双手却发凉。
邹御拢着对方的双手,试图帮他取暖的同时探着脉搏。脉搏跳动异常凌乱。
小白很快端着一盆冰块颠颠跑来,身后还跟着位大夫。冰毛巾搭在宋千以额头上,小白在一旁对大夫低声交代着什么,大夫听完先是吃惊,立刻又点头答应。
这是位人类大夫,按照宋千以的情况,与他开了方药。小白这只打工虎,拿了药方抓药去了,非常忙碌。
邹御抓着他的手渡力,为他舒缓脉搏。凌乱的脉象得到平复。
曾经的他也这般照顾过自己,邹御一直记得。
不知多久过去,额头上的毛巾换了又换,盆中的冰块全部化成水,宋千以的情况终于有了好转。
小白将灶房熬好的药端过来,邹御接过,有些烫手。他舀起一勺,轻轻吹凉,将勺子凑到宋千以嘴边。
“要帮忙叫我哈。”小白有了空闲,往桌子前一坐,掏出话本,掀开自己上次看到的那页,接着往下看。
这药,隔着老远都能闻出苦味,进了口,宋千以蹙眉,“呸!”一声,不管是不是躺在床上,反正就吐了出来。
邹御看着疯狂“呸呸呸”的宋千以很是苦恼,用手帕将吐出来的药擦干,尝试与他交流:“师父,喝药。”
宋千以是真烧迷糊了,半梦半醒的状态开始胡言乱语,口齿不清道:“医生叫我喝药,我不喝,医生给我打吊瓶,我拔针,医生气的不得了,拿针往我屁股上扎!嘿!我撒腿跑!庸医!逮不着~”
“……???”邹御被如此没里头的一段话给整傻眼了,“师父你在说什么?”
宋千以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感觉如释重负一身轻。虽然刨丹很疼,但脱离负罪感的感觉倍儿棒!乐呵的不行!好想掏出笛子吹上几曲儿。
想到啥就干啥,他伸手在身上摸索着,无意间,扯到了胸口的伤,好疼。
算了,不吹了。
他放下手,安安静静。
宋千以看来是彻底醒了,邹御说:“喝药。”
宋千以:“NONONO。”
“???”
“我今天就算是死!死外边!被一群鬼活活吓死!都,不,会,喝,下,去,一,口!”虽然能说话,但他眼睛却是闭着的,很像是梦话。
但是语气轩昂,气势饱满!足以看出他不喝药的决心。
“别闹,你烧的很厉害,快喝。”邹御坚持着。
凑到宋千以嘴边的勺子全被他扭头躲了过去,汤药顺着下巴滑落,枕头湿了。
小白实在憋不住,对邹御提议道:“犟脾气,硬灌得了!”
宋千以对他的话不屑一顾,呵,邹御若是想强灌,看他表演个当场呛死。
若没呛到,就看他鲸鱼大喷泉!谁离得近喷谁一脸!
邹御听了小白的提议而不听宋千以的拒绝,白老虎话音落下没多久,宋千以感觉有一双手将自己的下巴牢牢钳制住。
果真,小白才是邹御亲师父,自己说的话对他完全没有威慑力!
宋千以上下唇抿紧,不料下一刻,一道温热的气息靠近,唇瓣被撬开。宋千以猝然睁大了双眼。
印入眼帘的,是对方低垂的眼睑。苦涩的汤药灌入口中,顺着舌根流进咽喉。
宋千以心中大骇!此时此刻顾不上什么苦不苦晕不晕疼不疼,用力将对方推开。
小白并不觉得有多震撼,很有自知之明拿着话本出门,靠在外头的柱子上守着,边看书,边挨冻。
说是用力,其实也用不出多少力气,推他的力道不大,邹御识趣往后退,拉开距离。
他是躺不下去了,忍着剧痛才勉强坐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药渍,端起长辈该有的尊严:“你干嘛?”
邹御倒是老实:“喂药啊,师父刚刚说什么也不肯喝,只能这么喂你了。”
“你……你喂药…也用不着这样吧?挺奇怪的……”
邹御疑惑道:“很奇怪吗?”
宋千以心态差点裂开!虽然他是一位大直男,但在经过傻逼的世界的磨炼,耿直程度已经不如当年了。换做之前,他顶多觉得俩男的亲一口是闹着玩,如今他就算再怎么换角度思考,也没办法成为当初那个单纯的娃子!
他大脑烧的晕乎乎,还是铆足所有精神,吼上一句:“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