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大师!帮我算算何日下雨?”
宋千以摇头晃脑掐指一算,说:“三日之内,必降暴雨。”
“大师大师,我儿子进城做生意能赚大钱吗?”
“大师大师,隔壁村追我妹的家伙靠谱吗?”
“大师大师,我家公鸡何时下蛋?”
“不急,不急,一个个慢慢来。”宋千以找个凳子往那一坐,有模有样的担起新身份。
算了几卦,还挺准,吸引了很多人来围观。
就在宋千以开开心心收钱时,一个身高六尺,肩宽腰粗,一身硬肉,头裹红巾的壮男推开人群,走到宋千以面前。
那人一开口,便是沉重的声音:“来,给我算算。”
宋千以抬头,对上对方那张满是胡渣带着刀疤的凶煞面孔。
邹御看到他的那一瞬,瞳孔骤然一紧,低下头,攥着宋千以衣袖往他身边靠拢。
“你要算什么?”
“算算,我要找的人在哪。”
“你要找谁?”宋千以问。
“申祥国流落在外多年的皇子,”男人低垂着目光俯视他,口中一字一顿道出:“祁、羽。”
“皇子?!”周围人闻声惊呼!
虽然他们对国家之事没什么概念,但“皇子”这个称呼,想来定不简单。
宋千以眉毛一挑,吆。
祁羽?
女主后宫之一,全书出现最晚却对待女主最为痴心,cp榜排行榜首的那位申祥国国君祁羽?
祁羽是整本书中描写笔墨最少的那位,却也是最受的大众喜欢的那位,很多读者为了他,找了无数本同人文。
至于为何如此受人喜欢,可能是因为他手握至高无上的权利,高坐万人之上备受尊崇,身边人无一人敢违背他的命令,同时,也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所有人,要么害怕他,要么想杀了他。空拥有一切,当着国君,而大年期间,除了那群大臣,再找不出一个能够举杯共饮之人。
而女主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自从女主出现在他面前,那家伙就着了魔,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女主,对女主这里好那里好,给了她所有偏爱。
独宠嘛,唯爱嘛,正合大众口味,所以只是短短一万字,直接使祁羽杀上cp榜榜首,以至于自家亲姐看后激动,疯狂向自己介绍这名人物。
可能是宋千以脑子的原因,全书看下来迷糊得不行,愣是不知道女主如何取得的信任。但他不敢开口说,他怕挨老姐骂。
原书中确实提到过祁羽早年失踪的经历,如今这个时间段,还没被找回去?
宋千以打量着那人的面孔,不由想:这架势,是去寻人还是去取他小命?
“找他作甚?”
“要你算,废话这么多干嘛?”壮汉神情不悦道。
哦,那就是取他小命了。
“找人的话。”宋千以搓了搓手指:“得加钱。”
下一刻,满满一袋银子重重砸在宋千以手中。“够吗?”
“够了。”宋千以自若地收起银子,看了眼那人面相,抬手算着,许久,终于开口道:“远在天边,近在……嘶……近在眼前?”
“你的意思是,申祥国皇子就在我面前?”
“呃……嗯。”宋千以点头。
自己算的,应该准,吧。
壮汉面色阴沉,居高临下俯瞰眼前之人。宋千以被他这么盯着,气势也不减弱,挺胸抬头与他互瞪。
就这么瞪了小半天,壮汉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真自恋。”
宋千以:“……”
“这人好不礼貌,居然跟大师这样说话。”
“就是就是。”
默默注视那人离开的背影,宋千以心中很是纳闷。
不是纳闷自己自不自恋,而是在思索,祁羽真在附近?
思索了好久,宋千以摇头不再去想。皇家大事自己没空替他们操心,只要别闹到自己跟前就行。
人们对未来的好奇很重,一天下来,还真让他赚到些钱。
中午都没歇息,眼看太阳落山,宋千以大手一挥:“不算了!”
“啊……”人们遗憾道:“大师明日还来吗?”
“再说再说。”
“大师你家住哪啊?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
“大师再见!”
“再见再见。”
这群村民可真热情。
回去后,宋千以撤下胡子。穿了一天大长袍,怪不适应的。
正打算收拾东西去洗个澡,突然瞥见邹御那张小老头似的脸,没憋住笑出声:“你这造型还挺别具特色。”
邹御没说话,摘下花白的假发开始洗脸。
宋千以见邹御脸色不太好,便询问道:“怎么了?闷了一天不开心?”
邹御洗完脸,摇头道:“我没事。”
“骗谁呢?‘郁闷’这俩字就差刻你脑壳上了。有什么事跟我讲讲,师父帮你排忧解难。唉你别动,眉毛少撕了一块。”
宋千以伸手,仔细将邹御黑眉上残留的一片白胶撕掉。
“师父。”邹御抬头看着对方清瘦的下颚,顿了一会,说:“我想学画符。”
“画符?好啊,早就打算教你了一直没来得及,纸我都备好了。”说着,宋千以不知从哪掏出厚厚一叠黄符。
“想学些什么?攻击符?防御符?功能符?或是些吓唬人用的幻影符?”宋千以看着一张张模板介绍着,“要不先教你些简单的,驭火符怎么样?用处挺广,你没有基础,相比其它,这个学习来更容易些。”
“要不你自己挑?先说好,太难的我也不会画,找个时间去你师祖那……”
还没说完,腰间被对方紧紧抱住。
对方比自己矮一头,整张湿漉漉的脸埋在自己胸前,看不见表情,也不知道对方此时在想什么,双臂骨质感明显,令宋千以想起了对方那一身伤疤。
宋千以停滞片刻,叹了口气。
看来徒弟今天真的很不开心。
邹御既然不想说因何事不开心,宋千以便不再多问,轻轻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头发,与他说:“明天再教你吧,师父带你出去玩可好?”
一语落下,抬头看了眼窗外黄昏。
夏天嘛,没有什么是比吹一阵晚风更令人心旷神怡的了。如果有,那便是下着雨,吹着湿润的晚风。
“嗯。”邹御说:“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