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遥回来时,慈觉早就在门口等着她了,或许慈觉根本就没有夜遥所想的睡得那么死,他只是给了夜遥一个去做自己想做事情的机会。
夜遥捏着解药,迎着慈觉平和的目光,反倒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回来了就进来吧,何必在门口当门神呢。”
慈觉拉开了门,给夜遥让出一点可以通行的缝隙。
“我,我刚才去.....”
慈觉摇了摇头道:“我没有质问你的意思,阿遥,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但不要对我说谎,好吗?”
慈觉何其聪明,早就在夜遥细枝末节的不对中察觉到了些什么,而他选择了闭口不言,反正对于现在的慈觉来说,没什么事是比夜遥本身更重要的。
夜遥冲他笑了笑,下一秒便挂在了男人身上,在慈觉脸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我太爱你了!慈觉~~”
夜遥抱着他蹭了蹭,慈觉怕她摔下去,有些无奈地托住她的身子。
当然,他也乐在其中就是了。
夜遥拿出了那瓶威逼利诱而来的解药,摆在慈觉面前。
“这是我托朋友找来的解药,吃了之后,你就可以恢复之前的记忆了。”
解药被塞到慈觉手中,夜遥咬了咬唇,她的视线还停留在药瓶上,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
等慈觉恢复了记忆,两人之间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呢?
会不会,再也回不到现在了呢?
她自以为将眼底的情绪掩藏的很好,却不知她在慈觉面前与透明的也无异了,他如何会看不懂夜遥眼底的害怕呢?
慈觉握住了夜遥的手,他温暖的掌心带着厚茧,是常年习武留下的痕迹。
“别怕,我们已经是夫妻了,无论你骗了我什么,我都不会放下我的妻子不管的。”
夜遥瞳孔一缩,她抬头望去,慈觉眼底的笑意清晰温润。
他知道夜遥在骗他,但他甘之如饴。
夜遥掐着腰,那点小魔女不讲理的架势又冒了出来“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说话不算话!”
慈觉微微颔首,他握着解药的瓶子道:”那么,夫人,我可以吃了吗?“
这还是慈觉第一次这么叫她,夜遥的面色发红,她小声道:”吃啊,给你不就是为了让你吃的。“
慈觉挑了挑眉,不疑有他地吞进去一个药丸。
药丸并不会立刻生效,但慈觉已经感觉到体内升起一股暖流,他立刻席地而坐,开始调息。
夜遥担心地看着他,就守在慈觉身旁,她不敢轻易出手帮忙,只能坐在一旁看着他。
可慈觉需要的时间比夜遥想象中还要长,等天色渐晚,夜遥的眼皮也开始打架,她努力睁开眼,又再次阖上,最后靠在慈觉身旁睡着了。
慈觉对此浑然不觉,他的头很疼,气息很乱,他只能用内力去疏通药性,这并非是一个简单的过程,慈觉的额头开始冒起冷汗,此前二十几年的所有记忆在瞬间涌入大脑,这滋味并不好受,可以称得上痛苦。
此毒并不伤身,却伤精神,慈觉调动佛诀,勉力将药力吸收后,便身子向后倾倒,睡在了夜遥身旁。
夜遥被猛然砸在身边的一个巨物吵醒了一瞬,她睁开了眼,却发现是慈觉,便蹭进了男人的怀中,慈觉无意识地收紧了怀抱,将夜遥牢牢桎梏在自己怀中。
两人都达到了目的,便依偎着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天光大亮,清玄提着剑,慌慌张张地走了过来,他大力敲门,没有一人应他。
没有夜遥的允许,清玄本不敢直接推门而入,可如今事态紧急,又涉及到夜遥,若是不及时通报,到时恐怕还是他的责任。
清玄犹豫了下,还是推门进去了。
迎接他的是极富冲击力的画面,往日杀伐果断的夜遥如今缩在男人的怀中,睡得十分香甜。她白净的小脸埋在慈觉的胸膛上,此刻夜遥就像个普通人家的女孩一般,看得清玄有点玄幻。
能降住圣女殿下,这位和尚也是个狠人啊。
清玄把其他思绪都先放在一旁,上前轻轻叫醒了夜遥。
后者本还沉浸在甜腻梦境之中,骤然被人叫醒,不满极了。
夜遥本还惺忪的眉眼在看到清玄的瞬间冷了下来,不怒自威,怕吵到慈觉,她的声量放小了几分“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清玄在触及到那双带着寒意的眸子时,下意识地抖了抖,他跪在地上,恭敬道:“圣女殿下,出大事了,教主叫您过去。”
教主?
那个一心追求武学的教主怎么突然有心情找她了?
清玄一眼看出她的疑惑,小声提醒道:“不知左护法跟教主说了什么,教主提前出关了。”
夜遥皱了皱眉,她的功力可以吊打左护法,但比起教主来,就不知道差了多少了。她本想着教主一心闭关,根本不会注意到她和慈觉的事,此时看来却是不行了,若是让教主知道有个万佛门的弟子在魔教住着,难保他不会对慈觉出手,看来要立刻把慈觉送出去才行。
“你先把慈觉送走,不必跟着我了,我自行去找教主。”
清玄点头应下,他犹豫了下,叮嘱夜遥道:“教主面色不大好,圣女殿下可要顺着些,切莫起冲突。”
夜遥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慈觉精力耗尽,此刻还陷入昏迷之中,清玄轻易便可将他带走,不受任何阻拦。
夜遥看着两人的背影,眉心拧了起来。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那位教主了,那是个脾气古怪的中年人,谁的功夫好,他就喜欢谁,这也是夜遥能当上圣女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还不知道左护法跟他说了些什么,居然逼得他提前出关,夜遥心下有几分不好的预感,她披上一件白色大氅,便匆匆朝魔教主殿走去。
“教主,我说的句句属实!身为魔教圣女,沈清遥却与万佛门弟子勾结。正派看我们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说不定这次他们就会借着圣女的手,获取教中密辛,再将我们一网打尽啊!此事非同小可,还望教主放在心上。”
左护法跪在地上,一脸的痛心疾首,他不时抬眼打量着教主,越说越心中没底。
端坐在高处的男人面无表情,他像是在入定,又似是在发呆,总之对左护法说的话没有一点回应。
洪惊云压根没听左护法在说什么,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教主莫不是练功练傻了,怎么看着丝毫情绪波动都没有,圣女与外人勾结,不管真假,总不该是这么平静的模样吧?
左护法正纳闷着,身后蓦地传来一道声音。
“左护法虽然自己的事做不好,但别人的事,你倒是格外上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