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少铭一直当夜遥是位娇娇小姐,无论大事小事,傅少铭从未与她商议过,两人只谈情说爱,风花雪月,不去顾其他。
如今傅少铭才发觉,是他狭隘了,夜遥真的能将生意做起来,固然有他是幕后之人从中保护的缘由,但更多的还是靠她自身的实力。
他的目光渐趋欣赏,却不知夜遥此刻心虚极了。
夜遥这番话,除了两人是平安无事以外,就没有一句真话了。
她此前也没想到元司令会为难他们,在知道的瞬间,夜遥借用了青鸿的力量,在少帅府守卫的记忆中加了这么一段命令,这才使得郑宁初和许晟两人的安全得以保障。
见傅少铭还想追问,夜遥的眼睛瞪了起来道:“你还要问什么?还不快去做你的事?不想回北平成婚了?”
见夜遥提起这个,傅少铭哪还记得许晟是谁,立马来了干劲,不仅不追问了,而是朝夜遥讨了个吻,便干劲十足地召集其他几位军官议事。
夜遥见他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郑宁初与许晟的处境确实没有傅少铭所想的那么糟,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便是了。
元司令一走,他的属下就冲进了郑宁初和许晟的房间。
他们对之前高高在上的许副将是十足地记恨,也不着急取他性命,将许晟打了一顿之后,饭食就只给了他们一点米汤。
他们虽保住了命,却也活得不好,郑宁初还好,许晟却是每隔上几天就会被揍上一顿,短短几日的光景,那个意气风发的副将便瘦得脱了相,看得郑宁初的心都在滴血。
今日又到了他们来发泄的日子,郑宁初听到门动的瞬间,身子便僵了僵。
这几日的折磨让这个名冠北平的角形销骨立,郑宁初紧紧抱着许晟,决心要挡在他身前。
不想,这一次他们其实并非是来折磨许晟的。
元司令已经出发多日,难保不会有回来的风险,若让司令知道他们阳奉阴违,现在还未解决掉许晟的话,几人性命难保。
郑宁初也看出了几人的不同,他死死挡在许晟身前,恶狠狠地看着几人。
为首那人笑了笑道:“您别瞪着我啊,我们都是听人指令办事的人,身不由己的。”
说着,他举着枪对准了许晟。
还未等他扣响扳机,门口处却传来了阵阵吵闹声。
几人面面相觑,推开门朝外看了看。
这一下却被人捕捉到了,外面的士兵立刻冲了进来,将几人在原地制服。
郑宁初愣愣地看着这一幕,但此刻由不得他多想,许晟已经陷入昏迷很久了,再不得到救治会死的。
“求求你们,救救他!”
来人是认识许副将的,连忙招呼人把两人带着去附近的医馆治疗。
夜遥在青鸿投射的影像中看到了这一幕,总算是放下了心。
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连身边的傅少铭都感受到了, 他大掌一伸,便将夜遥揽进怀中,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处,软玉温香在怀,傅少铭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你怎么了?刚才看起来不大开心?”
夜遥摇了摇头,她靠在傅少铭怀中道:“我待在外面已有些时日了,自是有些想念的,也不知手下有没有认真做事,也不知家中父母身体如何。”
傅少铭一怔,这才察觉到了自己的过错。
夜遥与自己又不同,家里教养大的小姐,风尘仆仆地随军已是不易,还耽搁了这样久,实在不该。
傅少铭自己也是归心似箭,他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如今却连老婆都没到位,等林城的各项事宜都安排妥当了,他定要回到带着夜遥回到北平,与她完婚。
但等两人真的回到北平时,已经是月底了。
林城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但战火蔓延迅速,它便不复往日的美好,傅少铭得花大气力才能让它恢复如初。
林城中的人大多麻木,他们对于谁上任谁获胜没有任何的感觉,反正无论谁当职,他们的生活都不会变好哪怕一点点。
傅少铭没有说什么,与其靠言语,还不如靠实际的行动。
等夜遥终于回了家,夜父夜母都急坏了。
“你这孩子,说走便走了这么久,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吗?”
夜母抱着她的胳膊数落,夜遥陪着笑脸,将母亲的话都全盘接下。
傅少铭也走了进来,他其实还想接夜遥去见自己的父母,但已经拐了人家女儿多日了,要想再带走,只怕岳父岳母要不高兴了。
于是傅少铭便自己留在了夜府,左右解决了两位心腹大患,傅少铭短时间内也没什么事情好做了。
不顾夜父夜母想杀人的视线,傅少铭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夜家,夜父夜母还只能好吃好喝地招呼着。
在傅少铭踏入夜府前,他问了问留守在北平的属下:“许副将被救出来后安置在哪了?”
属下低头道:“许副将被我们救回许府了,在府上疗养呢。”
闻言,傅少铭也能猜到让许晟需要疗养,想必是受了不少的研磨。
他的神色中多了点难以言说的意味,道:“好好照料,传句话给他:疗养好身体,回来复职。”
属下一一应下,随后恭敬地退下了。
傅少铭神情复杂的模样只维持了一瞬,他转头看到了夜遥在远处等着他,还朝他招了招手。
“傅少帅,还不快过来,再晚点就让我爹我娘把你赶出去。”
傅少铭哪还顾得上其他,大跨几步便走到了夜遥身前。
“那可不成,我若被赶出去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夜大小姐少不得也得跟着我一起走。”
傅少铭拉住夜遥的手,任她如何想挣脱也没有放手。
那些丫鬟看得红了脸,纷纷转移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