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傅少铭,你当我是傻的,经过这么一遭,谁还会再相信他?”
夜遥可不想在这种时候提起扰人兴致的东西,她看向傅少铭道:“给我点时间,即便我真的答应你,傅少帅身份地位高至如此,我在旁人眼中岂不是成了攀龙附凤之人?”
傅少铭心觉此生的耐心都交给夜遥了,他捏了捏眉心,将腰间的枪递给了夜遥。
后者愣了愣,望着他有些不知所措。
“不是学会了吗?怎么不接?”
傅少铭低头看着她笑,除去身上那股子常年不散的阴鸷之气,他其实是个容貌极英俊的男人,嘴边含笑都模样看得夜遥脸颊泛红。
“这是你的枪,给我做什么?它在你手中才有用些吧。”
夜遥推了推他的手,想把枪还回去,但没推动,男人的大掌固执地摆在夜遥身前,想要把枪塞给她。
“这不是普通的枪,上面印着我的名字……夜遥,北平谁若敢对你不敬,这把枪便是给你的保护,你可懂我的意思?”
傅少铭拉过她的手,这一次夜遥再没有拒绝了。
她握着枪,手在微微颤抖。
夜遥的目光直直地看向傅少铭“我若做不出点成绩,岂不是辜负了傅少帅一番美意。”
“算不上什么,夜遥,你开心我便也放心了。”
夜遥到最后还是被放回了家,傅少铭派了不少人暗中保护她,生怕她出什么问题。
夜父夜母知道夜遥回来了,便纷纷等在门口,殷切地盼望着她回来。
夜遥一回来便看到了他们,她飞快地下了车,朝两人那边扑去。
夜母把她直往怀里搂,心肝宝贝地叫着,眼泪在眼眸里打转。
“阿遥,你受苦了......”
夜遥受了多日的委屈,虽在傅少铭那得了安慰,但真的面对亲人时,夜遥却更是压不住那股伤心落泪之感。
“母亲,我终于回来了。”
夜父见她们哭得伤怀,便故作潇洒道:“好了,女儿总算是回来了,还这么伤心做什么?夫人,我们......”
他这话还没说完,便被夜母瞪了一眼,夜父哽了一下,没敢吱声了。
夜母擦了擦眼泪道:“阿遥,那个傅少帅,他对你怎么样啊?这几天有没有欺负你?他能为你杀了赵源,可见是有些情意的,只是你万万不可全身心搭在他身上,莫被男人哄骗了去,你可明白?”
夜遥没成想会聊到这一步,她闹了个大红脸,扭捏道:“母亲,这话说的太远了些,八字还没一撇,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夜母眉毛一竖“什么叫八字还没一撇?你们下月便要订婚了,之前已经悔过一次婚了,若是再来一次,看北平谁还愿意娶你。”
夜遥抿了抿唇,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她顺道说:“我不结婚也可以,母亲,我有事情要跟您谈。”
见她神色严肃,夜母也心下惴惴,下意识感觉到夜遥想谈的不是小事。
夜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咳了咳指使着几个丫鬟把大门关上了。
夜家向来是夜母做主,夜家是名门望族,但实则家底并不多么丰厚,虽然有地位有名声,但钱财却是不多,只因家中没什么善于经营之人,铺子都是雇人在管。
夜遥坐在夜母身旁,磨着她把家里店铺和茶馆的地契拿给自己看。
“不行,你一个柔弱女子,生意场上都是些什么豺狼虎豹,你若进去了,不知要面对怎样的腥风血雨。生意场上夜家又帮不上你什么忙,到时你该怎么办?”
“夜遥,我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想退婚我纵着你,你想出国留学我也不反对,但此事就别再提了。到时要承受多少非议,不是现在的你能明白的。”
夜母这样说着,分毫也不退让。
夜遥摇了摇头,她握住夜母的手,皱着眉道:“母亲,我明白的,一切事情都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但......母亲可以想一想,夜家没有过硬的财力傍身,也没有十足的武力保护,若是到时北平出了岔子,我们又要怎么办?”
“如今形势如此,母亲,我们既然有做生意的资本,为何不尝试一番?”
夜母神色一动,夜遥所说之事都是她与夜父日夜担心的,此前他们都觉得北平城固若金汤,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邻城昼夜不停的战火告诉他们,若还以以往的眼光看问题,定是会出问题的。
夜遥所说之事夜母并非从未想过,只是执行起来难度太大,夜父不懂经商,商场又从来看不起女子,致使夜母虽有经商的念头,但从未付诸行动过。
“你说的虽有道理,但你一介女子若是抛头露面,定是会被流言蜚语缠身的,到时傅少帅能不生气吗?莫要因此把大好的姻缘给毁了。”
夜遥朝母亲微微莞尔,将一直藏着的手枪拿了出来。
夜母这看到枪的瞬间骇了一跳,她是深闺中养出的女人,之前还缠过足,若不是夜父心疼她,把缠足解开了,夜母如今恐怕是走路都难。
夜母从未这样近距离地看到过枪,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弄到的东西,她有些怔愣,心脏砰砰狂跳。
“这......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阿遥,你不会是从傅少帅那偷拿来的吧?你会用吗,若是走了火,岂不是......”
夜遥忍不住“噗嗤”一乐,她把枪收了回来,她自己是会用,但若是放到夜母手中,还真说不准会不会走火了。
“母亲,我怎么敢从傅少铭手中偷东西?这是他给我的,母亲,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我们身后若有傅少帅的支持,北平城中谁又敢说我一句呢?”
夜遥的眼神忽地变得幽深,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意味,她那模样竟有几分像傅少铭。
夜母一时恍惚,她愣愣地看着夜遥,竟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那个本来天真活泼的女儿了。
她犹豫良久,终是妥协了。
“阿遥,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只有一点,以你自己的安危为主,莫要伤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