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一条鱼怎么还会怕虫?”
夜遥紧抱着他,两条腿交叉放在他腰间,两个人紧密地贴在了一起。
阿瑞斯努力忽略了心底的异样,他安抚地拍了拍夜遥的头,手指动作间黑雾将整个房间搜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夜遥说的那只虫子。
“没有虫子,下来。”
夜遥疯狂摇头,她的手臂牢牢挂在阿瑞斯身上“阿瑞斯大人,这里太危险了,我受不了!这有虫子,你没找到,你让我怎么睡啊?”
“还有这个床,硬死了,阿瑞斯大人,我们不能瞬移到王宫吗?”
人类的地盘也有其他种族,精灵、魔族、矮人族和光明族等等,王宫更是族群集聚之处,若是阿瑞斯自己,自然不怕因动用法术而被其他种族察觉,但若是再带上个夜遥……
这他不好评,懂得都懂。
“艾莉儿殿下若是着急了,可以自己去,我并不介意。”
夜遥从阿瑞斯身上跳下来,朝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可是用声音雇佣了你,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这样吧,慢一点倒也无所谓,但你要把我的床变成水床,特别特别软那种。”
两人被安置在一间屋子,但两张床之间有隔板,正适合两人的兄妹身份。
阿瑞斯走到夜遥床边,摸了一把。
很柔软,甚至于因为村民的额外照顾,夜遥的床垫铺了好几层,要比阿瑞斯的柔软很多。
“你……这还不够软?”
夜遥晃着他的胳膊撒娇“不够不够,我想要水床,要像海里一样柔软感受不到才行。”
阿瑞斯几百年来从未见过这么难搞的鱼,他妥协了,抽取海水为夜遥制成了一个水床。
夜遥满意地躺了上去,她太久没见水了,此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鱼尾破体而出,将裤子都撕裂成碎片,掉落在床底。
“咦,鱼尾怎么自己出来了,阿瑞斯,你的药不管用!”
夜遥晃了晃漂亮的蓝色鱼尾,陪伴自己这样久的鱼尾终于回来,令她开心地躺在水床上翘尾巴。
这就是服用不疼的药剂的副作用,若要鱼尾彻底变成人类双腿,自然要承受剧痛,但夜遥受不住,便只能给她用较为温和的药水。
一旦夜遥太过兴奋,或是碰到了水,都会变成人鱼。
“不要让别人看到你这副模样,除非你想被他们扒皮抽筋。”
“我知道了,阿瑞斯,你都说了好多遍了。”
夜遥有点不耐烦,她的语气也蔫了些,尾巴察觉到主人的情绪,渐渐放了下去,没多久就恢复了原样。
她的腿上不着寸缕,上衣堪堪遮住腿部,但又细又直的双腿就这样完整没有阻挡地展现在阿瑞斯面前。
他看了一眼,便转移了视线。
夜遥太白了,在海底不见光的身体又白又嫩,连腿的关节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阿瑞斯以为他不会对人类的身体有什么感觉,但事实与此截然相反,他几乎是立刻起了反应。
他在做什么,对一条蠢鱼?
“阿瑞斯,你怎么了?”
阿瑞斯的面色沉得可怕,夜遥不知又是哪里惹到他了,就想这样裸露着腿走向他。
“别过来!”
阿瑞斯突然大声喊了一句,夜遥吓得身子一抖,回到床上坐着。
“你不穿裤子,就随便在男人面前晃悠,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阿瑞斯背过身去,将话从牙缝中挤出来,凶得要命。
夜遥有些怕他这副模样,小声解释“可是裤子本来就不舒服,阿瑞斯大人又不会伤害我,就算被看到了又能怎么样呢?”
何况,对于人鱼来说,鱼尾是武器,也是炫耀的资本,夜遥的鱼尾又漂亮又精美,自然不会觉得露给别人看有什么不对,她的双腿是鱼尾幻化而来,于夜遥而言,是相同的事物,她并不介意别人来欣赏。
阿瑞斯知她年岁小,又不曾离开过大海,对人类肮脏的欲望一无所知,他忍了又忍,给她变出了一套衣裙。
“穿上,日后不许在他人面前这样毫无戒心,不许碰水,不许情绪过于激动,不许在人前唱歌……”
夜遥傻了眼,无人能管的人鱼公主从来没听过这么多规矩,她气得直起身“阿瑞斯,我凭什么听你的,我付的报酬自然是以我为先,你答应过我的。”
“缩短一半行程,四天内我会带你去王宫,前提是,你要乖乖听话。”
阿瑞斯早早搬出了他的对策,夜遥听了,顿时乖巧了许多。
“阿瑞斯大人的话,我当然要听啦。”
阿瑞斯没理她,走到了房间的另一处,躺下了。
见状,夜遥也躺在刚刚做好的水床上,安心地睡了过去。
两人没有在渔村待多久,即便村民极力挽留,也没能留住。
夜遥坐在马车中,阿瑞斯给娇气的公主安排了一张床,此刻她懒洋洋地躺在里面,有点想念海水。
“阿瑞斯,我要死了呀,我想泡在水里。”
夜遥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阿瑞斯的眉头皱了皱“不行,若你实在是想念海水,我可以把你送回大海。”
夜遥已经牺牲至此,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打退堂鼓。
“我可以忍一忍,等走到有小河的地方,再把我放下去。”
阿瑞斯不置可否,但当两人路过一条小溪时,他还是停下了马车。
“下去。”
夜遥就知道他刀子嘴豆腐心,她欢快地叫了一声,朝那条小河走去。
“阿瑞斯,你不许偷看哦。”
阿瑞斯冷哼一声,背过了身,谁会去偷看一条蠢人鱼。
夜遥欢快地投入了水中,火红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蓝色的鱼尾甩了起来,扬起一阵水花。
她高仰着头,轻声哼起歌来,自由又无拘束。
歌声伴着潺潺水声流入到阿瑞斯的耳朵中,他的神色莫名,也沉醉于这迷人的歌声之中。
其实,也不一定要夺走夜遥的歌声。
若是可以让夜遥一直留在他身边,终身为他歌唱,其实也算是一种掠夺。
若单纯地夺走她的声音,这样清澈又自由的歌声,大概就再也听不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