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成珺可没有那个心思去揣摩程栩的心情，看到程栩竟然一脸不屑的样子，心中气极，怒极反笑，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既然这样，那我也没有办法，”季成珺有些可惜的摇了摇头，在程栩以为季成珺打算放弃的时候，从身后变出一个一支毛笔和一个砚台来，示威似的在程栩的眼前晃了晃，“在你乖乖道歉之前，我会好好对待你的脸蛋的……”
季成珺嘿嘿一笑，凑过来将毛笔点在程栩的额头上，笔锋一转，轻轻点了个小点点在眉心处，捂着嘴笑的开心，“眉心一点，好看多了，像是戏本子里的童子。”
程栩的脸几乎要变成了猪肝色，因为生气的原因，原本好看的脸蛋也气鼓鼓的，腮帮子更是鼓得老高，看的季成珺手痒痒，拿起毛笔便是添了几笔，描出几条胡须出来。
“你给我住手！”程栩气的瞪大了眼睛，仔细看，那眼圈里似乎还有着些许泪光，闪着点点细碎的光芒，“不然等我能动了，一定杀了你！”
他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耻辱，还是从一个女人的手里！这在他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是从来没有受到过的，他原本以为季成珺的胆量，顶了天了也就是把自己绑起来，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敢拿毛笔在自己脸上乱画！
这种被羞辱的感觉让程栩几乎要炸裂，但是双手双脚都被绑着，那个罪魁祸首也正端着一个砚台画的开心，这样的场景，这种耻辱，像是烙印一般印在他的心里，让他想忘都忘不掉！
“马上就是胡子了啊，你还不打算道歉吗？”看着程栩这样狼狈的模样，季成珺的心中倒是开心了许多，虽然她在画的时候用的是藏在袖子里的另外一只沾了清水的毛笔，但是看着程栩那惊吓的模样，总觉得十分好玩。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季成珺似乎是听不到程栩道歉就不罢休，但其实季成珺的气也已经消的差不多了点，毕竟能够看到十分嚣张的程大公子被这样屈辱的绑在床上被人画花脸，她的心情也算是得到了治愈了啊！
程栩倔强的绷着嘴，虽然没有哭出来，但是那一包眼泪却是要掉不掉，看起来十分委屈的模样，不知怎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季成珺总有些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终于，在季成珺拿着毛笔准备在他的鼻子上再加点点缀的之后，程栩终于临近崩溃了，狠狠的瞪着季成珺的方向，“住手！”
季成珺下意识的停下了手，微微侧过头去看程栩，“怎么？程大公子终于打算松口了？”
虽然季成珺的所作所为早已经突破了他的底线，但是程栩却怎样也恨不起面前的这个小丫头来，只觉得自己实在是没出息。
“错了……”程栩微微动了动嘴，吐出几个模糊的模糊的词来。
季成珺凑近了一些，看着程栩涨得通红的脸蛋，忍住想笑的冲动，“程大公子您刚刚说了些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我说我知道错了，对不住！行了吧？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就把本少爷放下来！”程栩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被气炸了，看着季成珺笑的一脸狡黠，又恨不起来，只能生着闷气。
季成珺闻言这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毛笔，看着程栩，脸上的坏笑却是只增不减，“您看您，早一点说出来不也就能免了这么多的罪不是，真的是，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看到程栩因为生气而变得红彤彤的脸颊，季成珺有些失笑，其实从某方面来说，程栩跟夏慕言并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怎么会后来就跟了那样的主子呢？
季成珺微微扶额想了想，前世的程栩，后来的结局究竟又如何呢？她有些记不太清了，毕竟到了后来，夏慕言也开始逐渐的疏远她，在处理公务的时候也开始将自己支开，以至于到了后来，身为妻子的她，想要见到夏慕言一遍，竟然还要去拜托府里的下人。
“好好的，为什么要选他呢……”季成珺压低了声音在喉咙间，背对着程栩的身影显得越发的单薄，原本还满目怒火的程栩，在看到这样的身影的瞬间，心底蓦地紧了一下。
虽然从很小的时候程栩就知道季成珺这个人的存在，但是真正的见面还是在十岁那年，那个单薄却十分倔强的孩子，为了自己的弟弟而毅然的挡在自己的鞭子前，那时的场景他记得很清楚，季成珺小小一个窝在角落里，虽然身上伤口在不断的渗着鲜血，但是那倔强的小嘴却依旧抿的紧紧的，连一声痛也不喊。
那个时候，他虽然很生气，觉得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就是个傻子，但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在他的心里，出现了这样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时隐时现，却一直都在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真正抹去过。
再后来，遇到她的时候就是与夏慕言一同来将军府拜访的时候，那个时候，虽然季成珺不曾发现他，但是在将军府的后院中，他却是看到了长大后的，变得不再一样的她。
虽然身体依旧有些单薄，但是那越发灿烂的笑容还是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一看到那样的笑脸，他也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似的有种饱满的感觉。
虽说与六皇子之间的来往有一方面的原因是两人本来就是表兄弟，一同长大的同龄人中也就夏慕言愿意与他亲近，别的人都因为他的身份巴不得与他结交，却又因为他古怪的脾气而望而却步，除了夏慕言之外，能够在他面前真正表现自己的人，至今为止也就只有一个季成珺罢了。
而另一方面，程栩之所以愿意与夏慕言结交，更重要也更为隐秘的原因，是因为夏慕言是季勋元的徒弟，这样与夏慕言多多来往，对于性格别扭的自己来说，也是另外一种能够接近季成珺的方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