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周若？你要怎么抓？”周止湖诧异出声。
他本以为让小周氏血债血偿一事要从长计议呢，没想到晚吟这么快就谋划好了。
“自然是愿者上钩了。”沈晚吟眼中闪过一丝阴戾。
……
沈府。
“老爷呢？老爷还没过来吗？”小周氏摆着当家主母的姿态，一脸怒意的看着眼前跪地的婢女。
婢女颤抖着身躯，害怕得低声开口，“回，回夫人的话，老爷他去了赵姨娘那边，赵姨娘底下的嬷嬷回话过来，说是老爷没空过来。”
“贱人！”小周氏一把将桌面的茶盏全部挥倒在地，“一群废物！全部都是废物！我不过是被禁足几日罢了。
一个小贱人就敢爬到我的头上来了？当真是以为我不敢扒了她的皮吗！”
说着小周氏便站起身来想要冲出去。
跪在地上的是婢女一把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她的双腿，“不要啊夫人，老爷嘱咐了您万不可出院，否则就要以家法处置。”
“家法处置？”小周氏冷笑一声，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终究还是不敢踏出院落，最终只能一脚踹开婢女，“好啊，我如今连自己的家都出不去了！”
道此，小周氏又怒喝了一声，抬手就将手边的青花瓷瓶给推倒了。
瓷瓶一落瞬间碎得满地都是，她一把揪起一旁的婢女就推倒在碎片之上，将她的手踩在碎片之上狠狠的碾压着。
“啊！”婢女刚痛呼出声。
小周氏便蹲下身把她的脸往碎片上一凑，“你敢叫出声让我不快，我就让你烂了这张脸！别以为我不知道，回回老爷来的时候你那一副矫揉造作的姿态是做给谁看的！”
“奴，奴婢不敢。”婢女咬着唇瓣努力让自己不叫出声，面容之时满是惶恐之意。
“不敢？我看你敢的很！”小周氏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面上满是狰狞之意。
小周氏冷笑一声，拿起地上的瓷片就在婢女的脸上比划着。
婢女害怕得连连后退，想要挣扎却因为自己的手被踩在脚底下挣扎不开，不敢叫唤只能痛苦得无声落泪。
瞧见她这副模样，小周氏心底更加来气了，扬起手就想将瓷片划入婢女的脸。
就在此时，一道带着柔意的声音传入了院中，“阿娘，我来看你了。”
沈轻舟刚踏入屋内，入眼的便是这副血淋淋的一幕，她顿时吓得停住了脚步。
“阿娘……”她喃喃的叫了一句，不知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见到她来，小周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下了满是躁郁的心，一把将瓷片丢开。
“你怎么来了？你爹不是不让你们来瞧我吗？”小周氏摆上柔煦的笑，拉起沈轻舟的手便带着她往屋内走去。
沈轻舟一脸的惶恐，“阿娘，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小周氏瞪了一眼地上的婢女，“不过是底下的人不长眼摔碎了花瓶罢了，还不快下去！”
小周氏冲着婢女怒喝一声，婢女当即诚惶诚恐得快步跑了出去。
“阿娘没事就好。”沈轻舟同小周氏坐在软榻上，拿出自己备好的糕点递给了小周氏，“阿娘，你瞧瞧这是你爱吃的千层糕，我特意和厨娘学的呢。”
“千层糕。”小周氏强撑着脸上的笑意拿了起来，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暗自紧握。
她根本不爱吃什么千层糕！这都是周弗那个贱人爱吃的！
小周氏在心底怒骂着，但是面上还是需要装作喜爱的模样，味同嚼蜡一般狠狠的咽下。
看见她吃下，沈轻舟轻笑了起来，转头就在屋内环顾了一眼。
“对了阿娘，张嬷嬷么？怎的没瞧见她？”
小周氏蹙了蹙眉，“也不知是跑哪去了，这些年我也是着实太惯着她们了，才让她们如此的没规矩。”
“是啊。”沈轻舟抬眸瞥了一眼小周氏，抿了抿唇又道：“阿娘，我和晚吟被陛下赐婚一事想必您也知晓了吧？
晚吟妹妹虽然不懂事不知体谅您，但她毕竟是您所生之女，如今她自立女户若是出嫁的话，恐就是周家为晚吟准备嫁妆了。
周家出手晚吟妹妹必然是风风光光的十里长街不歇，哪像我……我不过是沈家庶女，姨娘已去，就算嫁人也是孤身无处傍。”
说到此处，沈轻舟还落下了几滴泪，她拿着帕子小心翼翼的擦去。
擦完之后还一脸担惊受怕的看向小周氏，“阿娘，都怪我性子软弱，才会忧思过度同您说这些，您莫要见怪。
您对我已然十分的好了，在他府庶女都要称之嫡母为母亲，您为了我甚至不顾外人所言让我和晚吟一同唤你阿娘，这已然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了。
能遇到阿娘这样的嫡母，轻舟死而无憾，有没有风光大嫁轻舟也不在意，只要阿娘和晚吟妹妹好好的便行。”
“傻丫头！”
看着沈轻舟这副模样，小周氏心都要碎了。
她此生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偏偏为了沈越的‘大计’还要忍气吞声认她人之女！
她怎么甘愿！
小周氏紧握住沈轻舟的手，怜惜道：“你放心，晚吟有的你都会有，她没有的，阿娘也会替你拿到！
上回是我受了奸人蒙骗才会险些酿成大祸，不过你外祖父外祖母向来疼惜我，就算我被除族，过些日子我回周家替你好好说说。
他们也会给你准备一份好嫁妆的，娘定会让你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嫁入太子府！不会让任何人瞧不起你的。”
“谢谢阿娘。”沈轻舟站起身来就对着小周氏行了个礼，在低下头去的那一刹那，眼底的得逞毫不掩饰。
“乖。”小周氏扶起她，“你且先回去吧，不然被你爹爹知晓，又要怪你私下来瞧我了，我知你孝心，但你还是要先顾着自己，可知？”
沈轻舟颔了颔首，“轻舟听阿娘的，那轻舟先退下了，阿娘要好生照顾自己，我下回再来瞧阿娘。”
“去吧。”小周氏摆了摆手。
沈轻舟依依不舍的看了小周氏一眼，继而才转身离开，不过在转身的那瞬间，她原本面上的乖巧骤然转变成了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