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吟出了里屋之后,一眼就瞧见了在院中等候的府医。
府医一看见她马上就迎了上来,“表小姐,多亏了您的医治老太爷才能安然无恙,不过我能问问您给老太爷最后吃的是什么符吗?为何老太爷苏醒过来之后立马就能下榻了。
按理来说这……乃是不可能之事。”
府医说得委婉,但是看向沈晚吟的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沈晚吟眼眸微闪,随口道:“不过是偶然之间和游世的道人学的岐黄之术罢了,医道不分家,有些事我也不知同你如何说,只希望此事您能不宣之于口了。”
听着耳畔传来的威慑,府医也想到了方才前院发生的事,当即就改了口,“表小姐放心,我明白的,我生死都在周家,依靠的都是老太爷,您是老太爷最在意的子孙,那便也是我的主子。
主子的事,我向来听不清看不明,更不会同人多道。”
“那晚吟就多谢您了。”沈晚吟说完,轻笑一声便快步离去了。
她走过长廊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怪异的符篆,指尖一抹,符篆便无火自燃瞬间消散了。
没错,她确实在给周老太爷开膛之后画了符篆,此符篆乃是用她的气运所生,双张各一。
周老太爷饮下一张便能暂时安康,等她这张消散之后,周老太爷的身子便会如刚开膛的病患一般虚弱,但却不会有危及自身的境况。
没想到,系统最后还是帮了自己一把,这气运当真是个好东西。
回到前院之后,沈晚吟交代完事情便回到了沈宅。
沈宅内,她坐在前堂之上,把玩着手中的玉令。
“玉屏,府里可有身上带功夫的家身子?”
“回小姐的话,府中家身子皆带功夫,一家子身契皆在您的手上。”玉屏答道。
“很好。”沈晚吟眉尖一挑,“蓬莱斋也快开业了,总得有些东西助助兴,安排几个身手矫捷的去将沈清书的手脚给我打断。”
“小姐,为何不让御龙卫去?他们的身手不是更好吗?”玉楼站在另一侧不解的问道。
沈晚吟眉眼一瞥,带着几分冷意,“玉楼,你下回若再道出这等话便不用在我身侧伺候了。”
此话一出,玉楼‘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小姐,奴婢错了。”
“错哪了?”沈晚吟眸色淡淡的看着她。
玉楼攥紧了身侧一脚,但是如何错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不懂为何,小姐从前都不会对她这般疾言厉色的,可为何今日却……
“不懂那便继续跪着吧。”沈晚吟起身看也不看她一眼,抬手就将玉令朝空中丢去。
玉令一丢立马有个身影跳了出来。
御龙卫疑惑的看着沈晚吟。
沈晚吟道:“将这玉令拿回去给肃王,你们终归是肃王的人,不好听我差遣,若因我做错何事,于我于肃王都不好对陛下交代。”
话毕,沈晚吟抬脚便离去了。
跪在地上的玉楼也瞬间明白她的意思了,玉楼懊悔的看着玉屏,“玉屏……”
“你啊。”玉屏无奈的摇了摇头,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追着沈晚吟就去了。
路上,玉屏疾步跟在沈晚吟的身侧。
沈晚吟侧首,“你是否觉得我对玉楼太过严厉?”
“未曾。”玉屏轻声开口,“奴婢和玉楼自幼因跟在小姐身侧所以受到不少爱戴,更因着奴婢们的父母乃是伺候二夫人的心腹,所以赐了屏楼二字,这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玉楼性子跳脱,说了不少次都还是这般,小姐如此对她是极好的,只有深刻的意会到错了,人才会改正。”
“你倒是像二舅母的性子,怪不得外祖母他们让你跟着我,有你在身侧我反倒是松快些许,从前我以为玉楼这性子怎般我都能护得住,可是经过今日之事。
她若不长成,我怎能将今后差遣的事宜交于她手?你们随着我,不止要明理识权,今后手染鲜血的事更是不少,我不想一时宠冠了她,让她丢了命,你也是,明白吗?”
沈晚吟看着高悬的日头,指尖轻捻着。
“是。”玉屏乖巧的应声。
沈晚吟满意一笑,“五行金盛,大疫要来了,我吩咐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玉屏颔首,“都以准备妥当,奴婢按照您的吩咐,让手底下的人以几十人之名在各州府都购买了过半的粮食,全部安置在了各州府内的庄子里,只等您一声吩咐了。”
“不错,如今时机未到,等时机到了,那便是沈家落寞之际了。”沈晚吟喟叹一声,唇角缓缓勾起。
沈家,如今也有一场大戏要上演了吧?
……
沈府内。
沈清禾等人刚将周弗三人接回,便瞧见了站在堂内的沈越。
“爹。”沈清禾唤了一声。
“跪下!”沈越一掌拍在案桌之上,“谁准你们去周家的!还让太子殿下拿出了免死金牌!你们知不知道此事的后果!”
这一掌把周弗吓了一跳,她本就战战兢兢的心瞬间溃败了下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看着我死不成!是你和清书唤我去的,如今出了事倒是我里外不是人了?怎么,你现在看着我被周家除族,便真想休了我不成?”
果然如此!
听到周弗这话,沈清禾等人齐齐看向沈越。
沈越也没想到周弗就这么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心中一怒,大骂道:“我何曾说过要休你?还有此事我并未有丝毫插手,你可莫要胡说。”
“未曾想休我?沈越啊沈越,你真当我傻不成?若不是清禾他们到了,如今我就死在那了!要不是为了清书,我何必认下那个罪!”周弗哭喊道,一副我过不好大家都不要好的模样。
沈越眉头紧蹙,“难不成你还想看着书被那个孽女弄死不成?我也不同你多言了,你如今已经疯魔了,来人将夫人带回院中,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出来!”
“沈越,你想困我?!我为了你做这么多事,你想过河拆桥,你不怕我把当年……”
“周弗!慎言!你要是想全家一起死的话。”沈越双眸暗沉的盯着她。
看着这双如同毒蛇般的眼眸,周弗浑身一颤忽的想起了当年那件事,顿时不甘的闭上了嘴,任由下人将自己带回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