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沈家众人皆是一凝。
经过沈晚吟这番话的挑明,他们瞬间明白,不管背后之人是谁,他们已经打定主意要将此番罪名推到周弗的头上了。
看着他们一言不发的样子,沈晚吟勾了勾唇,“或者,你们可以让他们三人说实话。”
她朝着身后一摆手,玉屏立马示意下人将周若三人给松了开来。
绳子刚一松开,周弗立马叫道:“不是我!我不是主谋!”
“那是谁?”沈晚吟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但周弗明确的看见,沈晚吟眼中含着的并不是笑,而是刺骨的寒。
“是……”
“啊!”
周弗刚想开口,沈轻舟突然惊呼一声,整个人像是崴了脚一般跌到了周弗的怀中。
看到此景,沈晚吟眉头一皱,“拉开!”
下人们急忙跑过去,可还没等她们抬手拉开,沈轻舟就已经从周弗的身上起来了。
周弗缓缓闭上了眼,沉声嘶哑出声,“是我,是我谋算的没错。”
“周弗!你这个白眼狼!”周止山一吼,周弗浑身一颤。
“你方才不是说不是你做的吗?怎么如今却改口了?”沈晚吟凝望着她。
周弗睁开眼眸,“就是我!我是看爹娘那么疼爱你,明明我才是她们的女儿,你是我生的却还要来和我争!我当初知道就应该亲手掐死你。
我本想着用这三人转移周家对你的注意,等周家乱成一团之后我再回来主持大局,将这三人随意寻个借口打发了,等我掌控周家之后再将你送去族地,我所有事情都想好了,就是偏偏没想到你这个孽女竟然如此阴毒!”
斥责辱骂的话不断从周弗的口中传出。
她想看着沈晚吟被自己骂的抬不起头的模样,可是没有,不管她怎么出言不逊,沈晚吟就好似没听见似的,面无表情。
这一刻,周弗竟然觉得,眼前这个孩子果真不像自己,也不像沈越,但是愈发的像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人了。
“我的确阴毒,所以既然你承认了,今日你们所有参与此事之人便有一个算一个吧。”沈晚吟说完,立马就走到许二的跟前。
许二面带惶恐但还是咬着牙盯着她,“你想干什么。”
“自然是——放你走了。”沈晚吟微微一笑。
许二不由的一怔,“你真的愿意放我走?”
“嗯。”沈晚吟刚说完,立马就有人来替许二解绑。
绳子一落,许二立马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看都不看一眼地上两具和自己有至亲血缘的尸首,转身就朝门外快步跑去。
沈青禾等人深觉不对,不知为何他们总感觉沈晚吟不是这般心慈手软的人。
果真,下一秒他们心中的这个想法就瞬间应验了。
“啊啊啊啊!”
此起彼伏的惊恐叫声在周府内响起。
众人望去,只见许二跑到台阶下之时,突然脖颈一软整颗头颅应声落地,切口处的鲜血喷涌得到处都是。
尤其是最接近出口处的沈家三子,浑身都是被溅到的血渍。
“呀,这不是我今早放的风筝吗?忽的断了,我还以为跑哪去了呢,没想到是来替天行道来了。”沈晚吟看着地上因为断头还在扭动的身躯,抬脚就从那具尸首上踏了过去。
鲜血溅满她的绣花鞋她也毫不在意,抬手就在横栏于两侧树上的风筝线上摸了一把。
她回头朝着众人望去,笑道:“这线还挺锋利的呢,你们出去之时要小心些哦,这些日我断的可不止这一条线。”
沈晚吟一脚踩在蠕动的尸体上,一手搭在渗透血液的风筝线上,面带笑意的和他们说着“好话”。
众人心中一寒,望着沈晚吟的眼中蕴满了恐惧。
眼前的人根本不似恶鬼,而是修罗!杀人不眨眼的修罗。
“你,你这是私下用刑杀人!”沈家族老颤抖着音量道。
沈晚吟从尸首上走下来,一步一个血印地向他们而去,“谁瞧见我用刑了?杀人?这不是他自己意外死的吗?这如何能怪到我的头上呢,族老睁眼说瞎话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会被挖眼割舌的!”
沈晚吟一吓,沈家族老立马闭上了嘴,还抬手紧紧的捂住。
这番逗趣的摸样惹得沈晚吟哈哈大笑。
她转头看向周弗,扬唇道:“你要认罪?玉屏,将白绫拿上来。”
“沈晚吟!”
“不要!”
在场的沈家四子纷纷叫道。
“这可由不得你们,谋害亲者,亲者未死的,谋害之人便需处以绞刑,此刑无需上奏天听,族内自罚即可,如今周若除族的文书还未交予官府,她生死依旧由我周家说了算。”
沈晚吟拿过玉屏命人备好的白绫,缓缓地朝周若而去。
“你要亲手杀了我?我可是你亲娘!你亲手杀我死后必下地狱不得超生!”周弗害怕的往后退去。
沈晚吟面不改色,“我早就身在地狱了。”
说着她一把将白绫甩出狠狠地缠绕在周弗的脖颈之上,用力一拉。
周弗瞬间面色涨红疯狂的挣扎着。
沈晚吟低声在周弗耳畔道:“你险些逼死亲父,如今我亲手绞杀你,也算是平了。”
“沈晚吟,你敢杀了我娘,我必杀了你!”
“晚吟,不要!”
沈家四子和周家众人纷纷阻拦道。
周止湖快步走到沈晚吟的身侧,一把握住了她的手,“不要晚吟。”
“大……哥……”看到周止湖来,周弗用尽浑身力气嘶哑的叫了一句。
然而周止湖看都没看她一眼,对着沈晚吟道:“你今日若亲手杀了她,爹娘肯定会愧疚至死的,他们会觉得是因为他们你才会背上一个弑母的名声,你若想她死,让下人来。”
“舅父!”沈青禾听到这话忍不住大吼道,一点也没有了平日的稳重。
他眼角通红,沉声开口,“你们要如何才能放了我娘。”
此话一出,沈晚吟握紧白绫的手一顿,眼眸微闪下意识的和一旁的萧承君对视上。
两人相视一看,一切尽在不言中。
“想救人?这还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