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妮子胆子挺大。
苏浮诧异的朝她看去。
要知道自从大皇子出事之后,太后便鲜少出寿宁宫了,更别说参加什么京中宴会了。
按太后这个性子,怕是不会前去……
苏浮在心中微叹了一口气觉得此事怕是不成了,但没想到下一秒她便听到太后浅吟开口。
“哀家也许久未曾出去了,到时候去瞧瞧也好,此事哀家便允了你。”太后轻抚着沈晚吟的手说道。
沈晚吟眸色一亮,面上欣喜不已,“真的吗?那小女多谢太后娘娘,定不辜负娘娘赏赐给我湖中宅的期望!”
“乖。”
在寿宁宫内待了许久,天色渐晚之时沈晚吟才顺着暮色回到了沈宅。
迎仙阁内,沈晚吟坐在秋千架上看着傍晚还燥热不已的天空微微蹙眉。
玉屏拿着冰镇好的莲子甜汤递给了沈晚吟,矗立在一旁为她扇风。
“今日去宫内,小姐所愿可成了?”
“自然是成了的!”沈晚吟还未开口,玉楼便跳了出来道:“小姐,奴婢本以为今日请太后娘娘前去会重重坎坷呢,没想到如此顺利!太后娘娘也太好说话了吧。”
“太好说话?人一旦涉及到有利自己的都是好说话的。”沈晚吟唇角扬起一抹讥讽。
贵妃一脉和皇后一脉向来不对付,太后又是贵妃娘娘的母家人,就算她是太子的亲祖母也是会心生偏颇的。
更别说大皇子和萧承君都是在太后膝下长大的。
沈家靠太子,太后娘娘肯定巴不得自己和沈家闹得天翻地覆。
所以她那并不是好说话,只是想借着自己的手让太子和沈家名声受损罢了。
“这是什么意思?”玉楼听不太明白,一脸迷茫的看着沈晚吟。
沈晚吟并未多做解释,只是轻轻的晃荡着秋千架,感受着耳边拂过的微风。
就在她眯起眼眸倾听风意之时,燥热的风中突然带来一声忍痛的嘤咛。
萧承君!
沈晚吟猛地睁开眼眸直直地朝迎仙阁的绿墙后望去。
见她如此,玉屏和玉楼皆被吓了一跳。
“小姐,您怎么了?”玉屏有些担忧的问道。
沈晚吟抬起手来往后一扇,“你们先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小姐……”
“走。”
玉楼还想问些什么,玉屏直接将她给拉出了院落,还嘱咐所有奴仆没有允许不准踏入一步。
在她们都出去之后,沈晚吟快步朝那绿墙而去,她轻倚在绿墙边上确定那声音是从隔壁传来的之后,立马拎起衣裙脚尖微触便越了过去。
“谁?!”
守在合安院的扶月正焦急的在院中踏步,突然瞥见一个身影飞速而来,他立即抽出腰间软剑直迎而上。
“是我。”沈晚吟见一柄带着寒光的剑气向自己而来,反手一捻剑尖便被她稳稳地拿捏在了指尖。
“沈小姐!”见到是她,扶月惊呼了一声想抽回自己的软剑却发现如何都抽不回来。
直到沈晚吟松手之后,他才堪堪将软剑拿回藏于腰间。
“沈小姐您怎么从那过来的。”扶月诧异的望着沈晚吟,他如何都没有想到这个沈小姐竟然会这等神出鬼没的轻功。
他的功夫是殿下身侧最上乘的几位之一了,就是因为如此他才能在明面上守护殿下。
可沈晚吟出现之时他竟然没有一丝发觉,要不是瞧见她的身影,自己定然不知晓她曾来过。
“来不及多说了,你家殿下在里面?”沈晚吟朝院中的寝房看去,抬脚就快步朝那而去。
扶月见此立马上前拦住,“沈小姐不可,我家殿下吩咐了,不许任何靠近。”
“再不进去他就要死了。”沈晚吟不想和他废话,起手一转便一掌拍在了扶月的心口上。
扶月不察整个人便飞了出去,等他回过神来之时沈晚吟已经推门而入了。
沈晚吟此生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见到萧承君如此狼狈的一幕。
他跌坐在床沿之下,浑身被汗水浸透,俊美无暇的面容之上满是忍痛的苍白。
那一双软绵无力的双腿正耸拉在地间,嫣红的嘴角正不断的溢出鲜血。
“滚,滚出去!”萧承君闭着眼咬牙怒吼道。
沈晚吟脚下一顿,轻声道:“是我。”
耳边传来意想不到的声音,萧承君整个人猛地僵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的睁开眼眸朝沈晚吟望去,喃喃出声,“你怎么来了?”
但随着他张口的频率,口中的鲜血涌出得更多更快。
“我不来你就死了。”沈晚吟不耽搁了,大步行至他的身侧蹲下,纤细的指尖在他背脊之处用力点了几下。
下一刻,萧承君便感觉到自己想要呕血的胸腔满满平复了下来,只不过身上的疼痛却丝毫不减。
他一把拉住沈晚吟的手,强颜欢笑道:“别管我,我不会死的,你快走。”
“不会死?”瞧着他这副忍痛的模样,沈晚吟心中没有得一怒,“你这样比死好到哪里去?别说话。”
“我……”
“闭嘴!”
萧承君刚开口便被沈晚吟给呵斥住了,顿时闭上了嘴一言也不敢发。
门外刚想踏入的扶月见此,快速的将自己已经伸入的一只脚给缩了回去。
连殿下都怕沈小姐,自己现在上去岂不是送死?
怕了怕了,反正现在殿下看起来也无碍,自己还是不要进去打搅他们了。
沈晚吟握住萧承君的手腕,指尖往上轻触。
越摸脉她的眉尖便越拢起。
然而感受到腕间温热的萧承君却含笑了起来,一双如墨般的眼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儿。
真好啊,这一回我终于可以在你身侧了。
“你这脉象是怎么回事?我上一回给你摸脉之时,你脉象沉稳身子康健虽有一些体虚之症,但绝不是同如今一般好似大限将至了,你吃了什么?”
沈晚吟没有注意道萧承君的神色,反而肃然不已的看着他。
萧承君扯了扯嘴角浅笑,“还是瞒不过你,也不是什么要人命的东西,不过是南疆寻来的蛊毒罢了,不会死只会痛不欲生而已,习惯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