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还挺好,沈晚吟轻嗤。
“是吗?这么说来都是我的错了?那这些又算什么呢?”
“什么?”沈轻舟愣愣的看着玉屏从身后的包裹内拿出了一叠厚厚的信纸。
看着这些信纸,沈轻舟的内心忽然不安了起来。
沈晚吟拿过,缓步就朝着站在后头的沈清书(沈家第五子)而去。
“沈清书,你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吗?”沈晚吟抬手摇了摇,信纸在她手中重合飘动。
“这,怎么那么像……澄心堂纸。”沈清书的心猛跳了起来。
“对,这就是纸比金贵的澄心堂纸,你可知这东西我是从哪得到的吗?这可是念屏从国子监给我带回来的,国子监内鲜少有人会喜用如此贵的纸。
独独有一人唯用此纸书写,特别是用在国子监的日志上。”沈晚吟勾唇轻道。
听到这话,沈清书瞬间瞪大了眼眸,惊叫出声:“沈晚吟!你敢!”
“我为何不敢?”沈晚吟拿着信纸便转身看向台阶下的众百姓,扬唇问道:“众位可知国子监的日志?”
“不知。”众百姓应道。
“国子监的日志便好似陛下的起居注,此乃先皇在时特命国子监祭酒一行之事,不过比起起居注的事事在册,学子们的日志便简单许多,只需每日记下自己觉得重要一事在意一事。
然后七天寻回瞧一次,遇有不对之处反躬自省,此日志祭酒、司业皆不会查看,只会给学子们三省吾身。”沈晚吟开口为众人解释道。
站在稍前的百姓挠了挠头:“沈小姐,你到底想说什么?你说这些我们也不懂啊。”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沈晚吟轻笑:“我想说的是,我方才说在国子监内喜欢用澄心堂纸的就是沈家五公子——沈清书!而我手中这些信纸便是他所写的日志!里头记载的东西可有趣着呢,一件件都与我有关,而且事无巨细,我给大家念念?”
“念!”众人起哄道。
沈清书急得脸色涨红,跨步就朝沈晚吟冲了过来:“沈晚吟你敢念!我杀了你!”
“沈清书!你想死吗?”沈清书还未曾到沈晚吟的跟前,便被周止湖给拦了下来。
沈清书衣领被周止湖扯着挣脱不开,只能朝着自己身后的沈家四子吼道:“你们还不快来帮我!那些被念出来,我们就全部死定了!”
看着他如此着急忙慌的模样,沈清禾几人也发觉事情不对了,纷纷相视了一眼便快步踏向沈晚吟。
这架势好似准备强抢民女的世家恶霸一样。
“众位表兄,你们如此怕是不太好吧。”周慕锦只身一人挡在四人前。
沈清禾蹙眉:“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们敢吗?”周慕锦没有丝毫畏惧,放而更挺立起了背脊。
曾经他最不喜的就是以权压人,但是如今他竟然觉得权势和身份这东西真不错,至少以自己外祖母是合安长公主的身份上,他们就不敢妄动分毫。
“大哥,不可。”沈清山拉了拉沈清禾的臂弯,眼带谨慎。
合安长公主最是护短,要是今日周慕锦真的被他们所伤,恐怕明日长公主便会带着私卫踏平沈家。
沈清禾被这么一拦,自然也是知晓后果的严重性,他转头看着沈晚吟翻动信纸准备扬声大道的模样,立马沉声开口。
“慕锦,晚吟是你妹妹,难道我们就不是你的手足了吗?你今日若是任由晚吟如此行事下去,今后我们沈家恐怕当真会和周家断绝来往了,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知你一向心善,你能不能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给众位兄长让一条路?我保证不会欺辱晚吟。”
“保证?”周慕锦不退反进,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在你说出欺辱二字之时,你便不配为兄了,今后晚吟只有我一位兄长,不论她想做何事,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制止她。”
见他这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沈清墨忍不住了,一把推开沈清禾冲着他就厉呵道:“周慕锦!你当真要和我沈家作对?!”
“沈家好大的面子。”
一道清冽的声音传入众人的耳膜中。
沈晚吟听到这熟悉的声量,微皱了一下眉头便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他怎么来了?身子如此不好,太后娘娘竟然会允他出宫?
只见萧承君身披大氅,面色苍白的坐在轮椅之上,前后头皆是为他护卫开路的官兵。
看到这些手拿刀枪的官兵,百姓们皆收起嬉笑的神色快步地朝两边退去,直到让出了一条宽敞的道路。
萧承君的到来让所有人不禁一愣。
顾不上其他,几人尽收起争锋相对的神色,对着萧承君行礼。
“臣见过二皇子。”
“臣子见过二皇子。”
“臣女见过二皇子。”
“臣妇见过二皇子。”
“小女见过二皇子。”
“起吧。”萧承君慵懒的靠在背椅之上,随意摆手。
瞧见他来,沈轻舟原本无波的心骤然又悸动了起来。
她捏着帕子就走到萧承君的跟前:“二皇子您怎么来了?您身子不好,这般出宫莫要再生了病气。”
听着她扭捏娇羞的话语,萧承君抬眼瞥向了她。
沈轻舟见萧承君朝自己看来,整个人顿时紧张到手足无措,面上带起了含羞的笑意。
可下一秒她却笑不出来了。
“沈家面子果真很大,本王出宫也要同你置喙了?”萧承君还是那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但说出的话却如一把寒刃狠狠的捅进沈轻舟的心里。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二皇子我……”沈轻舟张口想要解释。
但是萧承君根本不看她一眼,对着站在上头的沈晚吟就招了招手。
沈晚吟眨巴了一下眼眸,乖顺的走向萧承君。
“二皇子这是封王立府了?”这是沈晚吟走到他的跟前后说的第一句话。
萧承君展颜一笑:“果然只有你在意,被封了肃王,府邸就在你旁边。”
“旁边?”沈晚吟朝逆王府旁的一座华贵府邸望去,果真不知何时上头已经被挂上了一个牌匾,写着肃王府三字。
“嗯。”萧承君颔首,垂眸就看向了她手中握着的信纸:“念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