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祖母。”萧墨珩轻言道。
可他这话一出,太后却一掌拍在了案桌上:“她算是个什么东西?容得到你一个太子来为她求情道谢?怎么,你是想娶她为妃还是抬她做妾?”
听此,趴在周弗怀中的沈轻舟瞬间抬起头来,期期艾艾的望着萧墨珩。
可萧墨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虽然他确实很喜欢沈轻舟,但真要他娶一个庶女为妻,他却是做不到的。
瞧着萧墨珩一言不发的模样,在场之人皆明白他所想之意了。
太后颇为满意,她转首看向苏浮:“苏浮你传令下去,今日之事不准有一点风声传出,若敢污了太子的名声,涉事之人和在场宫婢皆一同打死。
还有,下回若再有不长眼的东西往太子身上扑去,无需带到我跟前来了,直接就地仗死。”
“是,老奴遵旨。”苏浮颔首福身。
沈晚吟微垂下眼眸,唇角暗自浮动。
太后还真是厉害啊,三言两语就直接断了沈轻舟所有的心思和谋划。
明面上说不让宫婢传出去,实则是在警告沈轻舟不要动这样的心思,若是她敢将今日和萧墨珩的事同他人道起,那么即日便是她的死期。
“嗯,哀家也乏了,都退下吧。”太后摆了摆手。
“是。”沈晚吟和周老夫人等人福了个身便恭敬地朝外退去了。
但在经过周弗之时,只见她眼含震惊,张了张唇便道出:“可舟儿被推入水之事……”
“周弗!你若再敢多言一句,我便和你从此断了关系!”周老夫人压抑着心头的怒意,低声怒喝着。
周弗被周老夫人这副认真的模样给吓了一跳,最终只能不情不愿的闭上了嘴,随着一同走了出去。
沈晚吟面带讥嘲,就在她即将要踏出内殿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车轱辘的声音。
虽然很轻微,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顿下脚步,转身:“二皇子。”
“沈晚吟,你还记得你我幼时的约定吗?”萧承君没有多言,直接将自己藏在心中许久的话道了出来。
沈晚吟一愣,过了几息后她骤然莞尔轻笑:“自然是记得的,我沈晚吟从不骗二皇子。”
听到这话,萧承君笑意渐浓:“好,那你等着我。”
“嗯,晚吟恭候二皇子。”
话落,沈晚吟和萧承君两人相视一笑,继而分别离开。
萧承君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唇角微扬。
“哟哟哟,还有幼时约定呢?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也不同母妃说说?”
看着萧承君直直的望着人家消失不见的方向,毓贵妃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萧承君推着轮椅转过身去:“母妃,降雪爪子肿了。”
“什么?!哪呢?”毓贵妃听此,立马把怀中的降雪抱起来细细的瞧了一番,在看到它的爪子真的有些肿了之后,顿时不满的瞪向了萧承君。
“你说你干了什么,平日也不见你带着降雪出去玩,今日非得带它去兰亭苑逛逛,这一逛还把降雪爪子逛肿了,是不是你欺负它了?”毓贵妃摸着降雪的爪子那叫一个心疼。
降雪也适当性的‘喵’了一声。
萧承君看了一眼,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启唇:“不,是太子不小心踩到了降雪。”
“又是他!”毓贵妃怒斥。
太后瞥了一眼她这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无奈地摇首。
“君儿,你告诉哀家,你对沈晚吟到底何意。”太后直言问道。
萧承君一愣,随即面不改色的淡声开口:“幼时挚友。”
“是吗?”太后紧盯着他的神情:“哀家记得当初你与她最是要好,便是出事的那一日你依旧惦念着和她相约的事,可自你去了玄宁观一趟后,你便再也不与她相见。
直到今日你听闻她入宫,便抱着降雪去了兰亭苑,君儿你告诉哀家,你是不是心悦于她?若是的话……”
“不是。”太后话音未落,萧承君便沉声而出:“那时我与她还那般小,那有什么情情爱爱?皇祖母您多虑了,当年不见她不过是因为我过不去心中那道坎。
如今,看不破的也皆看破了,自然不想躲着她了,毕竟她也是我唯一的挚友了。”
“君儿……”
听此一番话,毓贵妃抚着降雪的手都顿了下来,眼底蕴满恨意。
便是连太后都心疼自愧得不知说些什么。
萧承君面如冠玉,嘴角含笑:“都过去了,皇祖母与母妃无需介怀,如今我倒有一事想要皇祖母应允。”
“你说,皇祖母何事都允你。”太后想也不想便应答道。
“我想出宫立府。”
“不行!我不允!”萧承君话音刚落,毓贵妃立马便站了起来,面带怒意。
“我允了。”太后见此,一把拉下她对着萧承君便道:“你母妃这我来劝,你先回去歇息吧,稍后我便让人去叫你父皇下旨。”
萧承君颔首:“多谢皇祖母,孙儿告退了。”
说完,萧承君被人推着就出了寿宁宫。
他并未出言劝慰毓贵妃,因为他知道太后的一句话比自己的十句话都要来的管用。
他母妃平日看似对任何人都不屑一顾出言无忌,但唯独在对他的安危一事上十分重心。
若是自己开口劝说,十有八九他家母妃是绝对不会听的。
如此霸道的性子,倒是和小丫头那般相似。
“姑母!你为何拦我?我不能看着君儿立府的!当年辅儿也是封王立府之后被害,十几年来躺在床上生死不明!君儿双膝已然被毁,我又如何能安心他出宫?”
寿宁宫内,毓贵妃看着萧承君头也不回的走掉后险些气绝。
“秦毓!”太后一把握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悲痛欲绝的眼眸,含泪出声:“够了!君儿与辅儿不同,君儿如今还清醒着,你难道想他一辈子呆在这宫墙之中吗?
你我皆知君儿不似凡人,他此生无法碌碌无为困于一隅的,或许出宫天高地阔他才能更加快活,更何况也需有人带他走出那荆棘之地了不是吗?哀家和陛下定会护好他的。”
“护好?”毓贵妃与太后相视着:“陛下当初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可是君儿还是落得如此下场,姑母你知我向来心狠,若是君儿此番再有事,你能否允我手刃害了我二子之人?”
看着她眼底的恨意和坚韧,太后缓缓闭上了眼,张口:“好。”
亲疏远近,君儿兄弟二人皆是她一手带大,可却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所害。
而害他们之人今后若是继位,他们秦氏一族定然血流成河。
既然秦家后嗣不能继位,那么害他们之人也休想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