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楼巷道内,一辆挂着周家旗帆的马车缓缓朝周宅而去。
马车内,沈晚吟透过车帘看着西楼巷的繁华,心中谋算的事愈发的笃定了起来。
“晚吟,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若是知晓我把你带回去,定会十分高兴的,今后你就安安心心的在周家住下!
以后你便是我周家子了!和那劳什子沈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别人不护你,我周家护你。”周止湖满目心疼的看着沈晚吟。
沈晚吟莞尔一笑:“舅父,周家护我太多太多了,既以立女户又岂能长住周家?我与周夫人亲缘已断,我总不能让外祖父和外祖母在我和周夫人之间为难吧。
外祖父和外祖母年岁已大,我不想让他们晚年还要为我忧愁,况且我已有了计划,只需两位舅父多帮衬帮衬。”
“晚吟啊,你便是太懂事了,才会被人欺辱。”周止湖微叹了一口气,又问道:“不过你说的计划是什么?能同舅父说说吗?”
“当然能。”沈晚吟抬手撩起车帘,示意周止湖朝外看去:“舅父,你瞧见西楼巷的繁华了吗?”
周止湖眉头一挑,带上了几分傲气:“当然,这都是我们周家的杰作。”
看着周止湖如此骄傲的模样,坐在车尾的玉楼和玉屏皆捂唇偷笑了起来。
就连沈晚吟都有些忍俊不禁:“世人皆道东隋万金尽归周氏,那么我就要让所有人道——天下财富皆归东周。”
周止湖一怔:“你要行商?”
“对。”沈晚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我要成为天下第一商,我要让周氏成为四国所想、望族所求、皇室所用的商贾。
我要颠覆士农工商的陋习,我要周家长长久久的在四国鼎立!”
此言一出,马车内的三人被震得一句话也道不出来了。
半晌后,周止湖咽了一口唾沫:“宝啊,你可真敢想,你外祖父都不敢有这宏伟的念头。”
他这副模样明摆着就没将沈晚吟的话放在心头。
沈晚吟也不在意,毕竟若是曾经只在内宅存活的她来说,这话确实像个笑话。
但是如今的她,经历了千世万年,别说钱了,就算是命,她都能从阎王手中夺来。
“舅父,小心你这话被外祖听到又要挨打了,你就说你和二舅父帮不帮我吧。”
“帮帮帮,肯定帮!我如今任户部左侍郎,你二舅父又是周家大当家,你想行个商还不简单?只要你一句话,我和你二舅父赴汤蹈火皆为你去了!”
周止湖说得豪迈,眼中尽是对沈晚吟的宠溺。
……
周家。
沈晚吟和周止湖刚下马车,便瞧见了站在周家大门外的众人。
看着他们,沈晚吟顿时热泪盈眶。
原来自己不是没有人爱,只是当初自己瞎了眼,爱错了人。
“我的乖孙孙啊。”周老夫人一看见沈晚吟,立马推开挡在自己跟前的周老爷子,一把搂住了她。
“外祖母……”窝在周老夫人的肩颈,闻着她身上特有的‘暖意’之味,沈晚吟再也忍不住了,眼中强忍着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乖宝,是外祖母没有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周老夫人紧紧的抱着她,一点也不敢松。
方才沈晚吟从沈家出来径直去京兆府断亲立户之事,不过几盏茶的功夫便已传遍了整个大京。
他们周家耳目通达又怎能不知呢?
虽不知为何她家晚吟突然选择立女户,但不管因何,定然都是那沈家给晚吟吃了委屈,她才会这般的。
都是那沈家该死!
“好了好了,你抱那么紧作甚?晚吟都要喘不过气来了。”周老太爷无奈的拉了一下自家老妻。
听到这话,周老夫人猛地松开了沈晚吟,顺势还瞪了一眼周老太爷:“你不早说!”
“你跑的那么快,我想说也来不及啊。”周老太爷不满的嘟囔了两声。
“你说什么?!”周老夫人作势就要去拧他的耳朵。
站在后头的苏锦绣见此,立马上前来拉住了周老夫人,悄摸的开口:“娘,你上回不是说在外头要给爹留点脸面嘛。
而且咱们得先顾晚吟,也不知她受了多大的委屈,要是大了咱们就抄家伙上沈家打人去。”
周止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媳妇啊,你能说的再大声点吗?
沈晚吟见此,也捂唇轻笑。
她往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的周家几人,屈膝福身。
“晚吟见过外祖父外祖母,见过大舅母和慕锦表兄、慕绣表姐。”
眼前几人除了外祖父外祖母之外,就是她的大舅母苏锦绣和大舅母所生的一子一女——周慕锦和周慕绣了。
大舅母乃是当朝苏太师和合安长公主之女,自幼被捧在手心中长大,所以性情豁达随心。
“如此客气作甚?倒是显得我们像个外人了。”苏锦绣上前握住了沈晚吟的手。
她是真喜欢沈晚吟啊,长得绝色勾人,勾得她的心都要化了。
谁不想要一个长得如此好看的小侄女呢?
沈家那群蠢货真不识货!周弗也是个瞎的,错把鱼目当珍珠,丢了西瓜捧着芝麻呵呵乐。
苏锦绣对着自己身后的两人招了招手:“慕锦慕绣你俩过来,以后晚吟就是你们的嫡亲妹妹了!谁敢对她不好,我就揍他,听到了没?”
“知道了阿娘!”周慕绣快步跑到沈晚吟身侧,直接搂住了她的臂弯,一点也不见外的朝她说道:“晚吟妹妹,以后你就住我院里,姐姐护着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紧盯着沈晚吟的容颜,嘴角的口水都要落下来了。
瞧瞧,她这妹妹长得多好看啊!她定是要天天看的!谁也不能和她抢!
“够了吧你。”周慕锦看着自家妹妹这副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十分稳重的朝沈晚吟拱手:“晚吟妹妹,许久不见。
二舅父和二舅母去看商铺了,念屏和念楼还在国子监未下学,你稍后就能见到他们了。”
听到周慕锦这话,沈晚吟不由得感叹他不愧是能在都察院做事的人啊,观察得如此仔细。
她正想问二舅父一家去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