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一会儿,二球就开心的回来了。
“三叔公,问清楚了,确实有这个事,而且前些年在村里传的挺玄乎的,这姑娘是村南的那个黄永康地主家的,前些年不知道为何突然就失踪了。”
“那还等什么,快带路过去。”
“三叔公,就不能明天去吗?”
“晚上人少是最好的时候,白天去的话这姑娘连后话都没机会说,带着怨气不肯去投胎在村里转悠的话,到时别他么喊我来救你舅。”
“好好好,走……”
二球在前面带路,三叔公拍了拍大牛背着的布包,轻轻的说:“马上回家了,忍一忍,人鬼不宜久处,现在别出来惊到其他人。”
大牛背着的布袋轻轻抖了两下就没了动静。
大牛虽然看不到后面,但是能明显感觉到背上的动静,额头不禁冒起了汗,心里虚得很。
“大牛,你在怕什么,你也看到过她了,可怕吗?就是个普通人而已,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应该是她怕你,而不是你怕他,只要心中不惧,就根本不存在慌神。”
大牛和二球定了定神,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可怕的,当下心里松了许多。
三人在村里小路上穿梭着,引得村里一众狗子大声吠叫。
走了约有十几分钟,三人终于来到村南面。
这里的村民房子没那么拥挤了,一栋大院在四周小农房的衬托下显得很气派,估计也只有村里几个地主才有这等财力。
“三叔公,就是这一家了。”
二球说完就上前敲门去。
刚一敲门,就听到里面的狗大声叫喊,而且还从旁边的狗洞伸出头来,大有要咬人的样子。
三叔公喝了一声,怒目瞪了那两狗子一眼,那两狗子却似怕了他一样,纷纷退回院内,嘴里嘤呜着乱吠着。
二球硬着头皮继续敲门,那狗子最终也只敢乱吠,却不敢冲出来咬人。
过了好一会,院内才传出来一个人的骂声。
“大晚上的,谁没卵事在这里乱敲门啊,烦不烦……”
大门被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打开一丝缝隙,透过缝隙看到敲门的二球三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认识来人,脸上尽是不悦之色。
“敲什么敲,你们是谁啊?大晚上的别在外面晃,到处是马匪。”
他两只手没有离开过横木,紧紧抓着横木,只要有点动静,就立刻放下横木,把门卡死。
毕竟现在到处都有马匪出没,谁也不敢保证来的人是不是马匪的人。
“请问这里是黄永康老爷家里吗,我们是住在镇上的村民,找黄老爷有事商量。”
“老爷已经歇息了,明天再来吧!”
“明天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你就通报一声黄老爷,说是与他家姑娘有关的事。”
那中年人是黄家的一个老伙计,自然一听就明白三叔公说的是什么,心里一惊,冷冷说了句稍等就关门了。
家里小姐已经失踪这么多年了,现在居然有人来谈这个事,他可不敢怠慢,赶紧去通报了。
过了一会儿,门再次打开,这次开门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看她身上稍显贵气的衣服,就知道是这家女主人了。
她没有小心翼翼,而是直接打开了门,神情有些激动的走出来,抓着前面的二球就问道:“你们是谁,我家姑娘在哪里?”
“进来说话吧。”
她身后和她一起出来的男人则理性多了,左右四顾后让几人进院说话。
三叔公也是这个想法,这事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可不好说,因为他看到院内还有四五个手持棍棒的壮年等着他们,黄永康没必要怕他们区区三个人。
几人一进屋,就有人立刻把门关上。
大同村为什么没有马匪来,就是因为村里人多,穷人们十来户为一组,每天晚上轮流在村里守夜,而地主们则各自在家里招募着一些人守着。
所以那些马匪也怕自己人马有所损失,就不会冒险前来,去抢那些十拿九稳的不是更好?
“黄老爷,我们不是土匪,我是村里那豆腐佬的外甥,你让他们都散了吧,三叔公才好和你谈事。”
那黄老爷让人在门口再次观望确定没有其他人后,这才一招手,那些拿棍棒的人才一起退下了。
“说吧,我女儿在哪里?”
三叔公一时不知道从和说起,让大牛把布袋子放下,然后才说道:“我们也不敢确定,还是请黄老爷自己看吧。”
都说到这个份上来,那黄老爷岂能猜不到这意思,唯一需要的就是确认一下而已。
黄夫人手颤颤巍巍的把布袋子解开,当看到那个手镯子后,再也忍不住的喊了一句阿玉,随后就晕了过去。
黄老爷虽然没有说什么,手快速擦过眼角,然后慢慢把那破旧衣服包裹着的骷颅抱起。
“我可怜的阿玉,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忍心……”
“黄老爷节哀吧,小姐已经过世多年,一直未能去投胎转世,就是心有执念要回来见你们,你喊一下黄夫人吧,小姐有话要和你二老说,她时间不多了。”
“我还能再见阿玉?”
黄老爷不可置信看着三叔公,三叔公也不废话,拿出牛眼泪一阵低声咒语,将它抹在两老眼皮上。
“黄老爷,小姐现在已经被我们阳气所伤,她只有半柱香的时间,半柱香后,我不得不送她去投胎,不然她不得超生,倒是连孤魂野鬼都做不成,对谁都没好处。”
三叔公说完,在布袋上一阵比划,布袋里就飘出了阿玉的身影,黄老爷抱起布袋子就进了侧房,随便还喊醒了晕过去的黄夫人。
这些,没有再抹牛眼泪的二球大牛两人已经看不到了的。
三叔公点上一柱香,三人就静静在外面等着。
时间慢慢过去,半柱香的时间,对有些人来说很煎熬,可对有些人来说却很快。
“黄老爷,半柱香时间已到……”
时间一到,三叔公不再等,大声提醒房内的两老。
两老从房内慢慢出来,手里紧紧抱着那个布袋子。
“黄老爷,黄夫人,节哀顺变,小姐该走了,把东西给我吧,我好做法事。”
两老此时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敢怠慢三叔公的话,眼中含泪将布袋拿给了大牛。
大牛将布袋端正的放在院里的石桌子上,然后退到后面,和二球站在一起。
三叔公又再次点上三注香,还点上一对白烛,最后背上长剑嗔的一声已然出鞘在手。
这长剑其他人没看到过,二球大牛也是第一次见,长剑有三尺左右,剑开两刃,寒光闪闪。
剑柄出挂着一铜铃铛,虽然三叔公在挥舞着,但那铜铃却一声不响。
三叔公一口从自己袋子里掏出黄酒,一口喷在长剑上,随后又将一把黄纸一撒,快速用长剑挑中其中一些黄纸,在烛火上飘过,整柄长剑上泛起了红红的火苗,同时三叔公口中念念有词。
约莫半刻钟后,三叔公才停下来,利索点收了长剑,细心将布袋收好交给黄老爷。
“黄老爷,小姐已经去了,我们也忙完了,小姐遗物请黄老爷择一日子下葬,我们不便打扰了,告辞。”
说完,三叔公就带着二球和大牛收东西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