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像只美丽的蝴蝶流连在银河世界花丛中的时候,余丽芳却像只深陷在泥潭中不能自拔的孤独绝望的美人鱼。她蜷身躺在床上,泪水已经流尽了,唯剩泪痕还在描述着自己的悲痛。
艾滋病!这是一个一直让她感到恐怖而又觉得肮脏的词语。在打开今年的体检报告之前,余丽芳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个字眼同自己联系在一起。
可现在,自己的生命健康宣判书却用几个醒目的宋体红字宣判了:HIV检测结果,阳性。
看到结果的这一刻,余丽芳霎时变成了一个软骨的女人,仰倒瘫坐在真皮椅子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余丽芳反反复复地扪心自问起来。
艾滋病的传播途径为血液传播、性传播、母婴传播。母婴传播不可能,从没听说母亲得过这种病。血液传播也不可能,自己从没输过血,或是有什么职业暴露。唯一的可能就是性传播。
可自己在性行为方面也不是什么滥情之人啊!王君不可能,因为同他共赴巫山云雨是在今年体检之后。在王君之前,自己就同四个男人发生过关系。第一个当然是董博,自己的第一次就是给了他。其他三个都是自己的直接领导或分管领导。
要是自己传染给了王君怎么办?如果王君也被传染,他这一辈子岂不被自己活生生毁了?想到此处,余丽芳顿觉心如刀割,忙把王君叫进了办公室,看了他的体检报告后,又命令他去疾控中心再检测一次。
夜已深沉,痛苦像黑夜一样,把余丽芳包裹得严严实实。
蒋行长调回建行总部后,自己同他就只见过两次,一次是他来省里检查指导工作,一次是自己坐飞机去京城找他。要不要提醒蒋行长也去做个检测呢?这病是他传染给自己的?还是以前的两位领导传染的?可以前从未出现过什么症状啊!最近几年自己就只跟过蒋行长。传染源极有可能就是他。因为他在建设银行的风流史无人不知。只要是他看上的下属,很少有人能逃过他的魔爪。
蒋行长这人虽然是个色鬼,但他一表人才,身居高位,又不是那种提起裤子不认账的人,所以银行内部就如同他的后宫一般。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知道自己睡过的女人又同哪些男人睡过吗?他睡过的女人太多了。这些年来,他又把这病传染了多少女人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想到这些,余丽芳浑身顿觉不寒而栗。
既然自己也得了这种脏病,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可自己一走了之后,年迈体衰的父亲又怎么办?自己现在可是他唯一的依靠啊!唯一幸运的是自己还没有孩子。但天天活在这种脏病的折磨中,又是生不如死啊!
太痛苦了!
太痛苦了!
小君,你在哪里?你为什么就这么走了?你不知道姐姐有多爱你吗?面对姐姐的反常行为你难道什么都没觉察出来吗?姐姐现在多么想你,多么需要你的陪伴啊!你却像只浪荡不羁的鹞鹰一生气就飞向了天际。
余丽芳在对王君又想又怨的时候,王君也正躺在床上对她又想又怨。只是此刻的王君成了一只全身“无毛”的鹞鹰—他的所有衣裤都被刘丹抱去洗了,当然,短裤他悄悄留了下来,不好意思给她拿去洗。
王君洗了澡后,便穿上浴袍,躺在床上。
丽芳姐在干什么?按她的习惯,现在已是凌晨一点半,应该早就入梦了。她在梦里会梦到自己吗?她为什么不要自己当她的司机呢?仅仅是因为怀疑自己得了艾滋病吗?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王君头枕十指交叉的双手,眼盯洁白如雪的天花板,沉思着,烦乱着。
四十分钟后,刘丹刷门进屋,随后一面从衣柜中拿出衣架晾衣服一面说:“明早起来就可以穿了。”
“谢谢你,丹丹。你不回去同她们过生日了吗?”王君问道。
“不想去了。只想好好休息。”刘丹把衣裤挂在衣帽架上,然后进了洗漱间,房间内随即响起了“哗哗”的流水声。
十多分钟后,洗漱完毕的刘丹走了出来,脱了外套便钻进另一张床的被子里说道:“我今晚也在这里将就一晚,你不会介意吧?”
“是你开的房间,你就是主人,当然客随主便。只要你不怕,我无所谓。”王君哪里会介意?这种事情,任何男人都不会介意。
“我相信杨总,更相信你那双眼睛。我从它里面看到了善良和正义。你不是一般的男人,只要你主动出击,我相信银河世界大多数女人都不会拒绝你。”刘丹侧身躺向王君说。
“丹丹,为什么好好的幼儿园老师不当,你却要来这里上班?”为了缓解有些尴尬的气氛,王君忙换了话题。
“怎么?你看不起这里上班的女人吗?”刘丹脸上浮起了几丝不悦。
“不是,不是,你看我是那种人吗?我只是好奇,师父是如何把你这个已经端上国家‘铁饭碗’的人挖了过来的?”王君一看刘丹脸色有变,忙不迭声解释说。
“我来这里上班一个月,就可以挣到我在幼儿园五六年的工资,你说我每日还能在那里安心地听那些小屁娃娃的哭闹声吗?你知道吗?在幼儿园教书,我的嗓子大多数时间都是沙哑的。你没带过孩子,不知道带孩子的苦。家长们带一个孩子就觉得头大了,我们一天可是要带二三十个啊!所以杨总找到我时,我答应先体验上一个周看。一周之后我就毅然决然辞职了。而且到现在没有半点后悔,反而非常感谢杨总的知遇之恩。知道我为什么对你那么好了吧?可不是因为你长得帅,唱歌好听,而是因为你是杨总最喜欢最看重的徒弟。”刘丹口若悬河地说话。王君一直以为刘丹不善言辞,那料到她也是一位如此口舌生花的女孩。
“原来如此。我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魅力征服了你呢!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呀!”王君语气含酸说。
刘丹莞尔一笑道:“魅力?谁最有魅力?最有魅力的我看还是‘毛爷爷’,无论男人女人,我就没见哪个不为他折腰的?”
“我还担心怕你受不了我的魅力所引夜里趁我熟睡悄悄吃了我呢?看来是我多虑了。那我现在就可以安心入睡了。晚安!”王君同刘丹开玩笑道。
“切,见过孔雀的,但从没见过你这么孔雀的。还怕我吃了你?我是那种饥不择食的女人吗?看看我这倾国倾城的面容,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可偏偏却看不上你。晚安!”刘丹知道,此时此刻,玩笑是稀释暧昧气氛的最好良方。
王君关了床头灯后,两人便开始调整睡姿和呼吸,充分做好入梦前的准备。
可俊男靓女同睡一室,听着彼此清晰的呼吸声,闻着彼此催情的体香味,那梦岂是想入就入的?
但王君不是一般人,他有赵师父传授的“熄火”秘诀。提肛术还没练到两百下时,就幽幽入了梦乡。
刘丹却心慌意乱,口干舌燥,辗转反侧,难以入梦。
“王君,你睡着了吗?没睡着的话咱们聊聊天。”一个小时后,仍然翻来覆去睡意全无的刘丹试探性地问道。
王君没有回答,只听他舒缓的轻柔的呼吸声在黑夜里响起。
这还是一个男人?同自己这样的美女同睡一室,近在咫尺,他居然还可以如此安枕而卧?他是同性恋吗?要么就是性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