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谢谨身上看不到丝毫希望后,绝望悄悄爬上了崔钰的心头。
有那么几秒钟,她也曾发狠暗想:不管了,谁叫他沾花惹草的呢?俗话说,手不逗虫,虫不咬手,如果他不发什么善心,去陪谢谨吃这顿饭,哪会惹祸上身?
但一想起王君为他挡蜂的情景,一想起王君在看守所第一个电话便打给自己,崔钰的恨意霎时就软了,像春风中的柳丝一样轻柔。
不行,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救他。
崔钰理了理纷乱的思路,决定还是明天先去一趟银行,给王君先请几天假再说。毕竟王君多次对她说过,他很喜欢银行的这份工作。
第二天上午九点,经过几番问询,又等行长秘书请示过后,崔钰才得以走进余行长的办公室。
“王君怎么了?打他电话也打不通。派人去他住处也没寻着人。他没事吧?”不等崔钰说话,余丽芳便急忙问道。
“余行长,王君没什么大事,只是生了场小病,我们送他去省城医院住院治疗几天。因为他很喜欢这份工作,所以特意委托我来找你请两天假。”崔钰假装淡定说道。
“他得了什么病?”余丽芳追问道。
崔钰从小到大没说过谎话,一时竟不知编啥病来圆谎,只得搪塞道:“具体什么病我也没细问?反正不是什么大病,过两天就可康复出院了。”
余丽芳看着崔钰躲闪飘忽的眼睛,知道她正在说谎,遂一面给她加水,一面和蔼说道:“妹妹,你在说谎,别骗姐姐了。王君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你就说出来。多个人多个主意,说不定姐还能帮上你忙呢!”
崔钰已独自承受了一天一夜的压力,现又走入了解救王君的绝境。听闻余行长此言,不由就抱头抽噎起来。
余丽芳走过来,轻抚着崔钰的肩膀,低声安慰她说:“尽情哭吧!哭出来就好了。等你哭够了,我们再想办法解决王君的问题。”
崔钰一听便止住哭声,接过余行长递来的纸巾,擦擦红红的眼睛后,便给余行长讲述了王君的不幸遭遇。
“你有没有找过那女孩?摸清她的真正目的。”余丽芳问。
“打电话她不接。昨晚我就亲去她家楼下等她。那是个自相矛盾的人,她一方面说非常喜欢王君,一方面又要坚持告王君强奸她。和她谈了好久,就是不见松口。”崔钰说。
“会不会是有人拿着她的把柄威胁她诬陷王君?我估计极有可能。要不这姑娘的行为很让人想不通。”余丽芳推测道。
“我猜也是。而且极大可能指使她的人就是盛世公司的孙中世。但他们两人都极力否认,我们也没什么证据。”崔钰说。
“那你有没有找过她的父母了解情况?说不定是家中哪个亲人病重,急需一大笔钱治疗,所以被人用钱收买了。”余丽芳进一步推测道。
“这点我倒没有想过。姐,我这就去联系她父母看看,是什么情况到时再跟你说。姐,我先走了。”余丽芳的推测让崔钰眼前一亮,心中希望再被点燃,她便急不可待地向余行长告辞道。
眼前忽然出现一条希望之路,崔钰心中添了欢喜。
如何找到谢瑾的父母成了离崔钰最近的难题。去问谢瑾已无可能。崔钰也不知谢瑾身边的熟人。
思来想去,还得求助于堂哥崔勇。
崔勇就是神通广大,他一个电话打到谢瑾家所在的派出所后,十分钟不到就白纸黑字记下了谢瑾父亲的电话,然后编成短信发给崔钰。
崔钰忐忑不安地拨通了谢瑾父亲的电话。
“你找哪个?”电话中传来一个瓮声瓮气的声音。
“叔叔,您好,我是谢瑾的好姐妹崔钰。他托我给你带了点东西,你在哪里?我开车给你送过来。”崔钰礼貌热情地说道。
“我在凤凰嘉园工地上。你过来嘛!过来给我打电话。我在忙着,就先挂了。”谢瑾父亲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崔钰知道凤凰嘉园,那是她家去年动工开发的新楼盘。崔钰驱车很快便赶到那里,接着就给谢瑾父亲又打了电话。
崔钰站在工地简易大门前,目不转睛地盯着里面。不多久便见一个浑身衣服肮脏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向这边走来。
当那男人走至近前时,崔钰手提的牛奶水果霎时掉到地上,口中不由惊呼道:“谢叔,怎么是你?你还认识我吗?我和王君去看过你和阿姨。”
“你们都是我们的大恩人,怎么能不认识?你和小瑾原来也是好朋友啊!真是太好了。”谢有金也认出了崔钰,立即满面笑容说道。
这时一辆路虎车停在了他们前面,车上下来一个白衫白裤的年轻人,笑容可掬地小跑过来说:“小钰,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么好有个准备。”
“杨哥,我就是过来看看谢叔,没什么事。谢叔年纪大了,如果有什么合适的工作给他换换。我和谢叔说两句话就走。”崔钰说。
“好的,小钰,我知道了。老谢,这是我们崔总的千金,她说什么你可都得听好了。”
“是......是......杨总,我知道......我知道......”谢有金唯唯诺诺答道。
杨总开车离开后,崔钰便把谢有金请到一旁,开口向他讲述了王君的遭遇。
还没等崔钰说完,谢有金梗着脖子粗声粗气打断她道:“这个白眼狼,我这就找她去,如果她真是在陷害恩人,我把她的腿都打断了。等我进去请个假,这就骑车去找她。”
“叔叔,请假不用进去了,我打个电话就行。车你也不用骑,我现在就开车送你去。”崔钰高兴说道。
崔钰随即给杨哥打了个电话。
但谢有金却坚决不坐崔钰的跑车,他怕把她的豪车坐脏了。崔钰勉强不过,只得自己先开车回家等待谢叔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