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晟佑让心腹将戏班子里一共十七个人全部带到皇宫,并给了他们涂有特殊香粉的腰牌。
一旦他们擅自离开梨园,可以嗅到这种香粉的大型犬就会立刻发现他们的踪迹。
同时,萧晟佑还给他们安排了特殊的饮食,美其名曰是南方特有的风味,但其实里面全是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导致四肢无力,无法正常生活。
如果萧晟安死后这些人并无异状,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戏班子,萧晟佑自会想办法帮他们解毒。
柳瀛生来到皇宫以后十分规矩,他很会做小伏低,对他而言,现在就是一场抢夺皇后的大戏,而他是戏里隐忍不发,充满苦情悲壮色彩的男主。
如今宫里只有三位主子,柳瀛生不忙。
他趁机收买了一些太监和宫女,一开始只让他们帮自己做些简单的事,比如去宫外买些吃食、衣物,后面慢慢开始提过分的要求,小到在内务府多要一些物资,大到打听宫廷秘闻。
柳瀛生渐渐掌握了很多宫人的把柄,恩威并施拉拢了至少十个太监和宫女。
太后每天都会来梨园听戏,给人一种人淡如菊无欲无求的假象。
听了六七天,这日,太后趁萧晟佑在书房和大臣讨论治理雪灾的事,主动派人来姜滢滢宫里,邀请她与自己一同听戏。
姜滢滢心想果然还是来了,柳瀛生要继续勾引自己了。
以前一直都是她耍心机勾搭男人,这次风水轮流转,她也可以享享福了。
姜滢滢仗着自己有气运丹,天不怕地不怕随太后一起来到梨园。
她们在摆着水果和点心的小桌前坐下,急促的琵琶音响起,一场好戏正式开演。
柳瀛生这次穿的是绿色的戏服,一头长发披散下来,近在发尾处用一种白色布带拢在一起。
几缕碎发随风飘荡在他耳鬓,让他的气场看起来落魄又忧伤。
“啧啧啧,勾栏样式。”红线突然冒了出来,“滢滢,这出戏讲的是一个已婚男子被佞臣看上,强行抓进府里当做娈童的故事。”
姜滢滢正在喝茶的手停在空中,“他是被抓过去的娈童?他怎么演这样一出戏?”
红线:“因为这出戏会有一些刺激的撕衣服剧情,他自认为皮肤莹白似玉,身姿弱柳扶风,到时候他衣衫凌乱眉眼委屈地看向你,你定会对他心生爱怜,心生兴趣。”
姜滢滢:“……”
一开始,姜滢滢其实不太理解红线的意思,心想这种桥段怎么会吸引姑娘的心,姑娘不都是喜欢阳刚男人么?
不过很快,她发现了新大陆。
会卖惨,会示弱,会泪眼盈盈的男人当真别有一番情趣。
柳瀛生在台上用哭腔唱着对妻子的爱和对权贵宁死不从的心,红红的眼尾惹的姜滢滢都想替他上台打死对面的权贵。
等到柳瀛生的衣服被对方撕开,露出一小片泛着白光的皮肤时,姜滢滢恨不得立刻上台帮他把衣服拢起来,拍着他的头安慰他:“不哭,你身子弱不要着凉,让本仙子帮你撑腰!”
红线察觉到姜滢滢丰富的脑内活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小花仙见到的男人果然还是太少了,现在随便见到一个以前没有见过的类型,都会对对方充满好奇。
这场戏全程将近两个时辰,看完戏,姜滢滢颇有一种骤然梦醒的恍惚。
等她回过神来,柳瀛生已经穿好戏服来到台下,向她和太后敬酒了。
姜滢滢笑着和他说了几句话,命宫女赐下赏银,柳瀛生笑着谢恩,用一双温情脉脉的眸子看着她,希望她以后常来,还说自己有适合小孩的戏,皇后可以带上三个小孩一同观看。
姜滢滢不可能让自己的孩子涉险,只笑了笑不说话。
晚上,萧晟佑得知姜滢滢去了梨园,心里很是担心,反复问戏班子的人有没有做什么奇怪或者出格的事。
姜滢滢摇摇头,她现在不能打草惊蛇,得让柳瀛生觉得自己胜券在握,柳瀛生才会露出马脚。
萧晟佑抚摸着姜滢滢平坦的小腹,“也不知楚国和越国现在的计划是什么,朕不信他们甘心让你留在宁国。”
姜滢滢将头依靠在萧晟佑肩膀上,“不管他们是什么想法,在臣妾心里,臣妾已经陛下的人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臣妾都会和陛下在一起。”
萧晟佑对姜滢滢这一套很受用,他翻身吻住姜滢滢的唇,笑道:“皇后的脾气比在宫外初遇时温柔了很多。”
姜滢滢一边承受他小狼撕咬式的亲吻一边道:“毕竟臣妾现在是皇后,还是当母亲的人,无论是为了陛下还是为了我们的孩子,都应该万事以大局为重。”
“既然要以大局为重,皇后今夜便再侍一次寝吧,只有朕身心愉悦,国家才能太平昌盛,皇后说是不是?”
“……”
男人为了索欢,真是什么理由都能想出来。
姜滢滢半推半就,最后可怜兮兮裹住了萧晟佑不乖的好大儿,让好大儿快乐的泪眼汪汪。
……
太后开始每天都邀请姜滢滢一起去梨园看戏。
柳瀛生从只配给皇后倒酒,慢慢有了可以和皇后同桌而坐闲聊谈天的权力。
姜滢滢故意让柳瀛生察觉到自己待他的不同,论装深情的能力,姜滢滢绝对不会输给柳瀛生。
某次,柳瀛生演了一个威武霸气的少年将军,高高束起的马尾让他的相貌多了三分英气,完全看不出他已经是32岁的人。
这位少年将军在戏里冲冠一发为红颜,浪漫又多情,看得人热血沸腾,恨不得也体验一回带着血腥味的感情。
演完戏,姜滢滢注意到太后以更衣为由离开此处,竟是让自己和柳瀛生独处。
冬天天黑的早,此刻月亮已经出来了。
柳瀛生和往常一样端着酒杯坐到姜滢滢面前,用一双噙着春水的眼睛忧伤地看着她,突然开口:“皇后娘娘,看到月亮臣突然想起一句诗……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不知皇后娘娘对于此诗,是否和臣有相同的理解?”
这是表达思念表达爱情的诗,看来柳瀛生决定试探着捅破窗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