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不止江知微一个人,旁边还有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戴着眼镜,像是老师,在听旁边的基地负责人说话。
三个人是一道的。
他目光复杂,看向她的手。
负责人领着他们往里面办公室走。
江知微这才收回视线,神情重归平静。
等三个人一起进了基地里面的办公室。
江知笑才听清刚才她听到的声音是在说,“好帅啊,真的好帅啊……怎么能有人长成这样啊……怎么会啊……”
“早知道加入学生会了,羡慕每一个能近距离看江知微的人。”
哦……
原来不是在说江知笑,是在说江知微。
不过微微为什么要看她的手啊。
还用那种眼神。
江知笑也低头,去看自己的右手。
看了一会儿后,她的表情渐渐变了。
她像刚才那样,把手放在了沈斯礼的大腿上。
然后转过身去看基地大门。
他们的位置几乎正对大门,所以站在那里,完全可以看见她的动作。
沈斯礼看着她又摸过来的咸猪手,直接抓到手里,似笑非笑的说,“你多少注意点场合。”
虽说也没人看见。
看见了也无所谓。
但她柔软的手一覆盖上来,他就忍不住分心。
这样效率可不高。
江知笑回过头,忽然甩开他的手。
还搬着凳子,往旁边坐了坐。
沈斯礼:“?”
跟他保持距离呢?
“完了。”江知笑摇摇头,“咱俩被看见了。”
“谁看见了。”沈斯礼说,“看就看了,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是,我哥看见了。”
江知笑抱着双臂,目光盯着紧闭门窗的办公室。
只能看到窗边负责人两边稀疏中间光秃的后脑勺。
江知微坐下后刚好被饮水机挡住。
她叹了口气,连连摇头,“你完了,你要被我哥盯上了,他肯定以为你在勾搭我影响我学习。”
沈斯礼也看过去,还算平静,“这么严重?”
“你都不紧张吗?”
“紧张什么,迟早要面对的。”
他心理建设做了无数遍了,包括在各种情况下看到江知微应该怎么反应。
毕竟他跟哥哥在同一个学校,总有突然偶遇的时候。
江知笑再次摇头,“我哥很可怕的。”
“比如呢?”沈斯礼甚至还笑得出来,抱着臂,饶有兴致的问,“上一个追你的被哥哥怎么了?”
江知笑皱着小脸,严肃的纠正他,“你还不可以叫叠字,谁都不能这样叫,全世界只有我的身份可以叫他哥哥。”
沈斯礼:“抠包。”
江知笑目光快把他杀了。
沈斯礼:“所以结了婚就能叫是吧?”
江知笑郑重的想了想,结婚了从身份上来说倒确实可以。
这么一想,都不想结婚了呢。
江知笑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沈斯礼不得不承认,听她这么说,他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酸。
江哥哥拥有全世界只有她能叫哥哥的专属身份专属地位。
但他很快把这不该吃的飞醋从根源上扼杀了。
因为换个方向想。除了知笑,可能会有其他年纪小的亲戚小孩叫江知微哥哥,这是不可避免的。
但等他俩结婚后,除了知笑,绝对没有哪个傻逼会叫他老公。
这才是,属于她的,赐予他的,全世界独一声的专属称呼。
沈斯礼笑了声,开始算他们俩还要多久才能领证。
江知笑撇了撇嘴,“你还笑的出来。”
“你继续讲。”
“感情这档子事他不管的,因为根本管不过来嘛,我自己也有分寸。以前上学还有人给我搞过表白仪式,我哥面不改色的旁听了全程。”
沈斯礼很喜欢听她讲她以前的事情,追问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啊,等我拒绝完,我俩一起走了。我问他有没有什么想法,他评价那人口才不行。”
“你哥这不挺好的。”
“这只是最普遍的情况,你不属于这个范围。”
沈斯礼顿了顿,幽幽的说,“普遍……看来我们知笑真的很有名。”
“没有啦,我的光芒已经被我哥的光芒掩盖很多了,他才是……我要是他估计也被人追的对感情乏味了,这辈子独美,谁也不爱。”江知笑说。
沈斯礼:“这可不好说。”
“不不不。”江知笑很确定的摇摇头,“他已经不喜欢人这个物种了,他将来倒是可能跟钢琴或者图书馆结婚。”
沈斯礼随口说,“你哥音乐系和物理系对吧?那他应该更喜欢物理才对,怎么候选项里没有物理相关。”
江知笑怪异的看他,“你为什么觉得他更喜欢物理?”
“因为京大音乐系并不出名。但物理系就很有名,很明显他是把物理排在了第一位,才选择的京大。”
沈斯礼来京大之前就搜索过江知微的名字,看过他弹琴的视频和获得过的奖项。
江知笑没有夸张,江知微是个天才。
“但是……”
但是什么江知笑也说不上来。
微微其实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林慕声有句话说的特别对,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太无聊了。
所以物理对他就有那么一点吸引力,因为有难度。
而选择弹钢琴,一是因为家庭氛围启发,他们爸妈都很会弹。二是因为人们在听人弹钢琴的时候会不约而同的保持安静。
要说最喜欢的,江知笑其实偏向于后者。
江知笑忽然被男朋友的话启发了,摸着下巴思索,“对啊,微微这种天才,怎么没去伯克利呢。”
要说最知名的音乐学院在国外。
他考京大的时候江知笑一心觉得考上京大可太难了,她的哥哥要能考上也太厉害了。
江知笑拍了下腿,“对啊,我爸妈怎么没规划让他出国呢。”
沈斯礼说:“毕竟出国要待上好几年,聚少离多,每个人追求的不一样。国内明明就很好。”
“我爸妈当时都调到国外交流去了,他出国才是去团圆。”
说到这里,江知笑聪明的脑袋瓜已经快速想到了一种可能。
一种非常苦情,但又是人之常情的经典戏码。
她嘴角慢慢放下,人生中的第四句脏话说来就来,“我日。”
江知笑飞快的捂了下嘴,也没顾得上警告沈斯礼不准时说出去,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不会…不会因为我吧?”她难得的结巴了,指了指自己,“好像只能是因为我……我以前跟他吐槽过国外的饭很难吃。”
沈斯礼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无意间捅了个篓子。
他暗骂自己聊什么不行聊这个,手足无措的安慰,“你别掉牛角尖里,每个人追求不一样……”
没说完,忽然顿住。
目光从她脸上移开,看向她身后。
江知微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