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教室静谧而安然。
两个疑问句抛过来后,江知笑彻底愣住了。
直到教室外有人说笑着经过,她才回过神,没回答,先反问了一句,“你问这个干什么。”
“就问问。”
看见江知笑警觉的表情,沈斯礼移开视线,补了句,“了解一下我的同桌。”
江知笑顿了顿,“哦”一声。
她开始思考问题本身。
她的理想型……
这问题不难,不敢说每个女生,但大部分她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应该都在追剧或者看的时候有过偏向的男生人设。
江知笑努力回忆了一下,掰着指头数,“话少、三观正、气质好、声音好听、单眼皮、至于脾气嘛……如果脾气好必须长得温柔,如果脾气阴晴不定必须长得邪魅……”
沈斯礼起先还跟着她一块数,听到脾气那一项时奇异的看过来,“脾气阴晴不定?”
江知笑瞥他一眼,没回答,继续说自己的,“至于身份嘛,高低得是个王爷,最差不能低于世子,最高没限制,上神师尊爱上我啊这类的我都能接受。”
沈斯礼在“王爷”两个字出来后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放下手,静静的看着她演。
“关系嘛……现代我喜欢青梅竹马,古代可以是强取豪夺。”
“哦对,在现代年龄差不能超过十五,在古代一万五都行。我比较偏爱古代人。”
江知笑说完了,心情大好,“同桌,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沈斯礼点头:“有,需要了解一下你的精神状态。”
江知笑朝他晃了晃食指,“前面的精神状态还算正常哦。”
沈斯礼回忆了回忆。
都什么来着。
喔,单眼皮。
打住,他在乱代入什么。
单眼皮又怎么了。
跟他有什么关系。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江知笑忽然凑过来,盯着他的眼睛问,“沈斯礼你是不是——”
她离很近,近的能看到她皮肤上的细小绒毛。
淡淡的玫瑰洗发水味又在周围萦绕。
沈斯礼的眼皮抽动了下。
他没注意到自己搭在桌上的手蜷了蜷。
“——是不是替别人来跟我打探这个?”江知笑说完。
沈斯礼顿了下,“没有。”
朋友来替别人打听她理想型的事情江知笑以前也遇到过几次。
她每次说的都不重样。
久而久之,那些人就懂她的意思了。
不谈对象,谢谢喜欢。
班上陆陆续续进来人了,两个人同时闭嘴,都没再说话。
好像在聊什么不能给别人听到的话题一样。
沈斯礼被摆了一道,表情明显不太爽,扭正回去重新戴上眼镜做题。
这是江知笑第二次看他戴眼镜,感觉心里又被钩子轻轻的勾了一下。
“谁知道呢。”江知笑忽然说。
沈斯礼看过去一眼。
这次眼镜没有反光,她很清晰的看到了沈斯礼的眼睛。
他眼中没有情绪,只是平静的看着她。
“有人喜欢小奶狗,却对大型犬另眼相待。”
江知笑拖着嗓音,同样平静的回答:“这种事儿谁说得准呢,全看喜欢不喜欢呗。”
“碰不到说不定就孤独终老了。”
-
上课铃响。
江知笑把手机放下,翻开书,认真听讲。
这节是老刘的数学,继续讲上次没讲完的数学试卷,老刘一进班,就叫江知笑去黑板上写一下她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步骤。
一班数学考出了个146,老刘最近春风得意,一到数学课就要叫一下得意门生的名字。
江知笑上去抄写步骤,沈斯礼在下面看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想起她上课前看手机的动作,忽然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
无视就跟他隔了三排的老刘,拿出手机点进和她的对话框。
江知笑没有给他发消息。
他又点进了她的头像。
一直是仅三天可见的空白朋友圈终于有了一条动态,是之前在火锅店拍的照片。
一共是六张,前三张是和苏茉的自拍,一张六个人的合照,一张和周兆林封楚航挤在一起的搞怪自拍,还有最后一张和他的单独合照。
文案只有一句话,【我的新朋友???】
他点开这条朋友圈看了个大概三四五六遍,这才意犹未尽的退出来,手指继续往下滑。
周兆林封楚航苏茉他们全都已经发过了。
肖宴他没加好友,不清楚,不重要。
沈斯礼挨个点了赞,又点开自己完全可见也完全空白的朋友圈。
他一直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什么可分享的,就那样,没意思。
以前还偶尔发一下名牌的照片,但往往隔不久后就会有人以此找话题跟他闲聊,他渐渐也厌了,朋友圈清空,从此当个只存在于别人朋友圈中的酷哥。
沈斯礼手指轻触,选择相册里仅存的三张照片,发了条没有文案的朋友圈。
刚发完,同一时间,斜后方忽然传来一声“妈呀!”
这声音不小,班上人同时抬头看过去。
老刘也扫过去一眼,“苏茉同学,忙着干什么呢?”
“妈呀……这题看着也忒简单了!”苏茉猛的把手机往书包里一扔,勉强解释道。
“哪道题简单啊?”
老刘指了指黑板,“你说这道?”
“是这道……”
妈呀,这是最后一道大题,怎么可能简单。
及时反应过来的苏茉硬是悬崖勒马,找补了回来,“这道题的上一道,简单。”
“那你念一下解题步骤,我看看你上节课认真听了没。”老刘抱着臂说。
“……”
苏茉表情有点绿。
老刘一抽一个准,她上一节还真没认真听。
这道题就抄了个答案上去,步骤根本就没写。
她瞥了一眼齐铭宇的试卷,发现这货写是写了,但那狗爬字是真看不清楚。
江知笑也正拿着答题卡在讲台上抄写,根本救不了她。
苏茉尴尬的站在位置上,心想自己干脆认错得了。
接着就听老刘说,“讲不出来就把这道题的过程抄二十遍。”
苏茉欲哭无泪。
二!十!遍!
大题本来步骤就多,还得画辅助线,二十遍得去画到什么时候!
老刘在讲台上闲闲看着她,显然已经认定她答不出来。
要不她装晕吧。
苏茉思索对策无门,本来都颓丧的打算放弃了,偏偏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