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言是容婳从未敢设想的。
甚至这又失了一次忆的贺凌舟多了许多的人情味,让她也是在不习惯。
“呃。”容婳整了整鬓角的碎发,实话实说道,“分手了。”
言毕,她便见贺凌舟的神色更加震惊,“孩子的事,他知道吗?”
容婳默了默,避开他的视线点了点头。
“他知道,你们还分手?”贺凌舟拧起眉峰,很严肃继续追问,“为什么分手?”
容婳心里陷入了纠结,现在她和贺凌舟算是重新认识一遍,怎能贸然的把实情说出来。
可是,真的要骗下去吗?
她之所以改变主意留下了孩子,就是因为察觉到了现在的他对她,有一点淡淡的好感啊。
那么,他们还有希望也说不定。
容婳在椅子上坐下,把玩着自己的头发想了片刻,“因为不合适。”
“你都怀孕了,就因为不合适,就……”
再一次很快速的把话说出来后,贺凌舟察觉出自己这样的行为不妥,马上对容婳笑了笑,又作解释道:“抱歉,我唐突了,因为我妹妹也是未婚先孕,再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有点激动……”
这话让容婳的心啊,突然小鹿乱撞了起来。
虽然现在已经进入了冬天,可之前的事情与现在也没多远,想想之前强迫她的他,可真是让人唏嘘。
也让容婳觉得,这萧瑟不见一丝绿意的冬天,突然变得好玩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如果贺凌舟记得他们之间的那些事,她其实还真不知道该如何与他再次相见。
她之所以能快速的决定回国,也是潜意识觉得,和忘记一切的贺凌舟相处,没什么心理负担。
也不会老去想两人之间那些很压抑的过去。
如今突然相遇,她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贺凌舟,更值得君子如玉这四个字。
如此,她弯起美眸,浅浅地笑道,“没事儿,贺先生你如果有什么建议,我会听的。”
贺凌舟,“我是想说,怀孕事重,你和他也不小了,对待这些事,不应该冲动。”
“没有冲动。”容婳认真地同他,同自己腹中孩子的父亲,也是同自己说,“怎么说呢,就是很多结了婚的,遇不到一个好的良人,那在婚姻内生下的孩子,面对的也是丧偶式育儿,那和我这样自己生自己养,又有什么区别呢。”
“而且,孩子是在我的肚子里孕育,生育权在我这里,我决定就好了。”
是的。
现在她虽然看到了一些和贺凌舟能在一起的希望,可谁也不知道未来还会遇到什么事,不能确定结局,所以稳妥一点,在决定什么事的时候,必然要想想最坏的打算。
她最坏的打算就是,重蹈母亲的覆辙。
而且人的情绪啊,真的是很容易被环境影响啊。
决定不要这个孩子的时候,母亲在痛苦,那种悲伤的情绪,带来的都是悲观。
可今天上午,天气明媚,眼前的男人俊美绝伦,让她的心情好了很多,想法也积极了。
就算以后她遇到的是最坏的结果,她最终的命运,不会与贺凌舟在一起,那孩子,她也要拼尽自己的所有和全部的爱,把他养大。
贺凌舟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作罢了,而是语调温柔的淡淡夸了她一句,“果然能做朋友的姑娘都有相似的优点,你和月月,都很有主见。”
容婳不好意思的冲贺凌舟笑了笑,然后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贺凌舟也没再说什么,他把目光挪到窗外,盯着外面光秃秃的树枝发起呆来。
而不一会儿,容婳突然想到了什么,主动又对他开了口,“贺先生,您能不能帮我个忙。”
贺凌舟回过头,刚才沉静的表情立马勾起淡淡的笑,“什么?”
“月月还不知道我怀孕的事,我想随后和她单独说说这些事。”
“好。”
贺凌舟应着,然后把还在他面前摆着的B超单很好的折叠好,递给了她,“我听月月说,每一位准妈妈都会准备一个文件夹,把从知道怀孕时做的第一次产检单到最后一次,都会好好的收起来,尤其是这B超单,也算是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张照片,还是好好收着。”
“贺先生说的是。”
应声的同时,她接过了那张单子。
之前她被揉的很皱的纸张,被他抚的极为平展,就是折叠了,图案上是没有折痕的。
而这张单子,也猛不丁戳了她的泪点。
她和贺凌舟之间,能不能也像这张纸一样,抚平呢。
她不奢求能平的毫无痕迹,这样就好。
这样就够共度余生。
而这时,门突然被推开了。
这把容婳吓出了一身冷汗,这肯定是裴月和席砚琛来了,她很担心他们有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他俩看到贺凌舟的时候,都齐齐怔了下。
但马上,裴月便勾起笑朝他们走了过去,拿出了自己的产检单,“看看,我们宝宝长这么大了呦!”
容婳马上凑过去看。
立马,她眼睛亮了,“哇,真的是宝宝了诶!怎么回事,感觉看这个,都觉得它超可爱!”
遥想当初裴月刚怀孕,B超根本照不出来呢,只能拍阴超。
席砚琛走到了贺凌舟身边,对也认真看单子的贺凌舟轻声说,“真的很神奇,刚才它还在月月的肚子里动了。”
贺凌舟抬眸看他,“什么感觉?”
席砚琛呼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有时候有些心情,很难用言语形容上来。
裴月确定容婳看过以后,把单子好好收好,道:“容婳,你还没等到婧姐吗?”
“婧姐给我打过电话了,她现在有事,我随后再找她也行。”
裴月点了点头,“正好我哥在,那我们就选个吃午饭的地方吧,时间也不早了,过去也就中午了。”
“好啊。”
离开大楼后,他们四人都决定乘坐席砚琛的车。
只是,在裴月下意识往副驾驶走时,席砚琛拦住了她,“你去坐在后排。”
整个车里,最危险的位置,其实是副驾驶,相对安全的就是驾驶座后面和后座中间了。
他们四个都会开车,自然也知道席砚琛的意思。
贺凌舟听了这话后,默默瞧了容婳一眼,往副驾驶去了,“那我坐副驾,帮你看看路。”
裴月和容婳没异议,同两个男人先后上了车。
然而在席砚琛启动车的时候,又往后看了一眼:“安全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