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尾声,气息全无。
裴月滞了数秒,看着容婳缓缓合上的眼睛,有了一种不真切的晕眩。
她轻轻拍了拍容婳的脸,“容婳?”
没动静。
“容婳!”
回答她的,是怀里女人身体的冰凉。
“不……”
裴月含泪的双眸瞪大,把容婳使劲的往自己怀里抱,用自己的脸去暖她的脸。
她盯着外面越来越看不清的建筑物,眼泪凝固在眼眶,嘴里呢喃:“不……”
“是我在做梦,一定是我在做梦……”
在她的呢喃里。
凤绮的手机来了电话。
她按开了免提,那边传来顾倾城的声音:“裴月怎么不接电话,你们走到……”哪里了。
顾倾城说到一半时,被裴月的碎碎念打断了。
裴月的声音没有任何哭腔,也没有任何情绪。
但“做梦”这种词汇,代表的含义可真是太多太多了。
被席砚琛揍到吐血的贺凌舟听着顾倾城手里传来的裴月失心般的“我一定在做梦”后,整个人哆嗦了几下,瞳仁越张越大……
“婳婳……”
这一声,哽颤、吃力,携带哭音。
接着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又重心不稳狠狠摔倒。
而后他再没有声音,也再没动静。
……
“那天的云是否都已料到”
“所以脚步才轻巧”
“以免打扰到我们的时光”
“因为注定那么少”
树叶在阳光中轻轻颤抖,带着青草香的水汽在空气中飘过。
白城南郊有那么一片花田,种了很多的花。
裴月喜欢花,每次她来白城玩,他都喜欢带裴月去那里。
有那么一天,他依旧骑着单车,带裴月要从花田中的小路穿过,去对面的农舍吃火锅。
半途,裴月突然要上厕所。
他便停下车等她。
忽而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一道轻灵婉转的少女歌声。
许是太动听,许是想着歌声传来的地方有什么活动,他便骑着车寻着歌声去了。
便见一片油菜花田中的小山丘上,有个穿红裙的少女,眯起眼眸冲着眩目的日头,唱着那么一首歌。
他总觉得那副情景很美。
便拿出了自己刚买的数码相机,寻了一个很好的角度,拍了一张。
照片拍好,他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了裴月喊他的声音。
他又骑车回去,载着裴月按照他们原来定好的方向去了。
但少女的歌声还在那片广阔的花田上传响。
裴月不安分地坐在他的车后座,晃荡着两条腿,“好好听啊,是什么人在唱呢。”
他回道:“是个女孩儿,看起来和你差不多大。”
“诶,是吗?”裴月的声音调皮极了,“哥哥去看了,她好不好看?”
他沉默了片刻,“好看,穿着红裙子。”
裴月没有再问他什么了,也跟着那在风中传的歌声哼唱。
后来这件事,就在他忙碌的学业和与裴月的相处抛却了脑后。
直到又一年。
他去了滨州上学。
他被几个好友拉着去见谁的妹妹。
然后他得知了,她叫容婳。
花田旁,那是他初见容婳的样子。
容婳不知道。
后来,他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