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时候,裴月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罗嫂的电话。
同时。
圣恩医院。
一间普通病房内,一位护士在温柔的询问苑淑的身体感受,苑淑很亲切仔细的一一回答。
罗嫂站在门口,声音稍低一点的在讲电话:“小裴啊,两位少爷回去过吗?”
裴月的声音传来,“昭延哥回来过,陪我吃了晚饭后走了。”
罗嫂:“你一个人在青舍注意安全啊。”
裴月:“我不是一个人呢,昭延哥也担心我一个人有点孤单,让我叫雪雪过来陪我了,您就放心吧,姥姥现在身体怎么样了呢?”
罗嫂:“淑姨好多了,你也放心。”
接着两人又说了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而另一边护士也问完了问题,微笑着对苑淑道:“一个小时后我再过来,给您换药。”
苑淑:“辛苦你了孩子。”
接着护士收拾好东西走出病房,却没把病房门给完全关上。
而门外,席昭延静静靠墙站立,耳朵上戴了一副白色蓝牙耳机。
护士出来后,她从身上的白大褂里掏出了一部手机,上面显示通话中,还是免提。
在护士挂断电话的时候,男人把耳机从耳朵上摘下,冲护士颔首,低声道:“辛苦了。”
护士看着男人俊美的面孔,脸上浮现一抹绯色,也低声道:“席先生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老夫人的。”
席昭延冲护士弯唇以笑容表示谢意。
接着护士离开。
就在男人也准备离开时,突然听见门内传出了苑淑的声音:“季雪那孩子过去陪小裴了?”
罗嫂点了点头,“对,是昭延少爷的安排。昭延总是有心,什么都会关照好。”
只是苑淑一听这话,却是叹息了一下,“其实啊,我最挂心的,就是延儿。”
席昭延站住了脚步。
罗嫂疑惑道:“昭延少爷不是最不用人操心的吗!”
“唉。”苑淑叹了口气,“婉仪当年怀延儿的时候身体不好,心情也不好,导致延儿自出生身体就不好,隔三差五生病,还低血糖,比瘦弱的小姑娘身体还差……”
“而比他小了两岁的琛儿倒是身体好,席家那个老东西儿子多,只喜欢省心的,对延儿的关注,向来不多。”
“那会儿他也是个爱撒娇的孩子,婉仪病了,他父亲又不疼他,不舒服了就会来我跟前撒娇。”
“自从婉仪过世,琛儿精神出了问题后,他突然就长大了,安慰我,照顾琛儿。”
老人病了,想起这些事后,声音有了哭腔,“我身体好的时候,还能稍微关心关心他,可我这一病就心塞,我要是不在了,谁关心我们延儿啊。”
门外听到这些话的男人喉结重重滚动,闭上了那双温柔如水的眸子。
罗嫂也叹了口气,“昭延少爷已经三十了,其实也该成家了,如果他有个老婆,您也能放心点。”
“是啊。”苑淑的声音愈发落寞,“可是难啊,席家那老东西对俩孩子干涉太多,你瞧他把小裴给刁难的,还那么绝情的处理了琛儿的小猫,真是气死人!”
又听到这里,席昭延缓缓呼了口气,睁开眼陷入了沉思。
……
夜十二点。
两个女人还没睡,她们一直聊天到现在。
甚至因青舍没有别人,两人还有点放飞自我,卧室门没关,讲话声音很大,还有不断循环的背景音乐,不知是谁的手机在播放短视频都没暂停。
以至于两人根本没听见楼下正门“CI”的解锁声。
不一会儿,走了数天的席砚琛穿一身白衣,手里提着很精致的购物袋,与穿西装的席昭延踏上了旋梯。
而这时,裴月的卧室里传出了她的声音:“席砚琛好像喜欢白色,你看这套怎样?”
接着季雪开口:“他野不野?”
闻言,两个男人顿了下,席昭延瞧了席砚琛一眼。
“野,超野!”裴月的声音激动了些,“雪雪,你知道吗,他以前是很清冷很内敛很正派的老师,我那会儿都想象不到他和人接吻是什么样!”
“结果,我靠,他外表多克制,内心就多疯狂,我甚至感觉他就是个极力隐藏本性的疯批,太野了!你瞧我这膝盖,多久了,还青着呢!”
听到这里,席砚琛的眉心紧锁了起来。
如今他们已然能明白,这深更半夜的,两个女人在说着私房话。
但是“疯批”二字,却令男人有些敏感。
席昭延低声问他:“琛儿,你没有告诉裴月你的情况吧?”
席砚琛点头。
这时,季雪又问:“他疯啊?”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
空气里安静了片刻,而后传来了裴月带着不好意思的兴奋:“我感觉我有那个大病,他越疯,我越觉得喜欢!”
听到此,席砚琛一愣,然后又轻笑了一声,耳尖泛起绯红。
季雪,“既然这样,那你选黑的,你自己就够白了,穿黑的更性感,男人都爱反差这一套!”
而席昭延听到季雪说的这句话时,他淡然的面目突然阴沉了几分。
男人,都爱?
这是她听人说的,还是她的经验之谈?
“是吗,那我听你的。”裴月又说,“但我还是有点担心,万一我这样了,他还是不理我怎么办?”
“绝对不会,他可是明知你是席骁的未婚妻,都拜倒在你的美色下的男人,就是在别人面前有自控力,在你面前肯定还会再沦陷。”
“试试吧,反正我这几天也想他的不行。”
季雪贼兮兮的打趣:“想他哪儿啊?”
裴月笑着:“你好烦!”
届时,席砚琛突然把手里的购物袋扔给了席昭延,“我不上去了,这衣服你明天替我交给她。”
席昭延接住,“不见她了?”
“见什么。”男人极力隐藏着略微有些得意的笑,“她这明显是以为我还在生气,想勾、引我,那我就等着她主动。”
说过,他一转脚尖朝楼梯下去了,并时又嘀咕了一句:“小东西想的挺花,下次非得淦死你。”
席昭延无语又想笑。
他能看出,便宜弟弟的心情突然好的不得了。
只是又听见季雪的笑声时,哥哥的表情愈渐黯淡。
他觉得此时的自己有些荒唐。
他一想曾有人与季雪颠鸾承欢,他的心里竟然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