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突然就别开了眸子,“就是在路上走着……突然遇到了一只流浪狗,就被咬了。”
过去真实的经历,她不想对太多人说。
她小时候的生活很艰苦,被一个很阴毒的妇人收养着,而收养她的目的,就是等着她长大换一笔彩礼钱。
而平日里养她的方式与养狗没什么区别,每次在她要饿昏的时候还才给顿饭吃,她天生肤白,在被虐待的日子里,就像蜡像雕琢的假人,毫无生气。
八岁那年,她偷吃了妇人一块儿肉渣,被妇人抄着铁锹追着打,她拼命的跑,逃出了妇人养她住的危楼,在一个很大的公园里迷了路,并目睹到一个看起来很有钱的小哥哥脸部朝地的就给摔了。
她实在是太想离开那个妇人了,也饿极了,就萌生了去他身上抢钱的想法,谁料刚扒开小哥哥的裤兜,一只恶犬就咬住了她的腿,咬的极狠,差点掉下一块儿肉来!
妇人后来找到她,看她流了很多的血后,就冷漠的厉害。
而求生的本能让她抓住了妇人的裤脚,“妈妈,救救我……你不是还要用我,换钱吗?”
“你个小贱货,才八岁竟然就懂得跟我谈条件了!”妇人却恶狠狠的踢开了她,“小贱货,你就好好去那边找你亲妈吧,拜你所赐,我有更能快的来钱路子了。”
从小过度营养不良、免疫力低下的她那次差点死掉,幸好被公园的保安发现报了警打了急救,她才捡回了一条命,但后来因没人来认领她,便被警局送到了孤儿院。
她在孤儿院待到十一岁,被一对儿外国夫妇资助,这才离开了故土。
小时候,资助她的夫妻让她放弃汉语讲话,但她却坚持继续学习汉语,就是想有一天自己出人头地后,回来报复妇人。
但随着岁月的流逝,她在国外也有了不错的生活,就放弃了儿时的恨。
院子里暗,她垂眸时长发还落了下来,席昭延没看到她那闪躲的表情。
他说,“外婆做这些是她闲不住,不是家里在压榨她的劳动力,季雪姑娘回屋吧。”
季雪觉得自己接连社死,也不好意思呆着了,就点头朝屋走了去,苑淑也示意席昭延进去陪着。
等两个小年轻走掉后,罗嫂笑呵呵:“这姑娘鼻子虽小,但鼻头圆圆的,鼻头有肉心无毒,是个好心肠呢!”
苑淑也笑,“物以类聚,毕竟是小裴的好朋友!”
说曹操曹操到。
唐若颖的车刚从岔道开走,席砚琛的车便来了。
几分钟后,一行人都坐在了一楼的客厅里。
苑淑眉欢眼笑的打开了季雪带来的见面礼,她给苑淑选的是上等的瓷壶,替裴月选的是一套文房礼盒。
姥姥爱不释手,一个劲的夸赞。
罗嫂给他们泡了一壶茶,还把裴月白天做的甜品拿了出来。
席砚琛看到这个,露出一抹诧异,裴月马上开口道:“这我白天和罗嫂一起做的,师父和六叔快尝尝!”
席砚琛正要去拿泡芙的手一顿,收回来狠狠捏住了她的脸:“我说过没有,就叫席昭延的名字。”
季雪很显然已经把自己之前在席昭延说过的话抛却了脑后,一边磕着两人之间微妙的小氛围,一边拿起一枚泡芙一口塞进了嘴里。
看到的席昭延眯起了眼睛,这吃东西的行为,十个有九个是吃货。
而裴月看着席砚琛眨了眨眼后,想了片刻,说:“那叫……六哥哥?”
有的人靠高岭之花的气质让人敬畏,而有的人则因为品格与为人被人心甘情愿的尊重。
裴月尊重席昭延,但对他倒没之前像对席砚琛的敬畏,感觉哥哥这样的称呼可以很没压力的说出口。
此话一说,席砚琛还没发表意见,季雪突然把大眼睛一瞪,开始整活:“太阳它落下山,秋虫儿闹声喧,日思夜想的六哥哥,来到了我的面前……”
此歌词出自《探清水河》。
裴月附和:“约下了今晚这三更来相会呀,大莲我羞答答低头无话言~!”
苑淑鼓掌:“好听!”
席昭延和席砚琛:“……”
席砚琛捏痛了裴月,让她回到了正题上,“你叫席昭延六哥哥,叫我呢?”
裴月耸了耸肩,“刚才不是说了么,亲爱的师父呀。”
席砚琛只听见了“亲爱的”。
顿时他很满意的去吃泡芙了。
甜食到了嘴里他都没嚼,就开口道:“意外的好吃。”
毕竟他吃了三年她做的甜品,夸一句,是应该的。
裴月还未露出得意脸,季雪就真心夸赞道:“席总好厉害,嘴巴都没动,就能尝出味道呢!”
席砚琛:“……”
席昭延掏出手机,假装看手机,然后抿唇偷笑。
套路在天真无邪面前,直接原形毕露。
苑淑不打扰年轻人说正事,又与四个年轻人说了几句话后就与罗嫂撤了。
裴月这才认真的把季雪打量了一眼,看她身上穿着席昭延的衣服,就打开看了看她里面。
与季雪相识多年的裴月一眼看穿她穿成这样并未博人眼球,便关心道:“雪雪,你怎么穿着你的工作服装就回来了,行李呢?”
“害。”季雪搓了搓手,“说来话长,我回国这一路可太艰辛了。”
这时席砚琛来了电话,他便离开去接电话了,而季雪便在席昭延和裴月面前,把自己的遭遇都说了一遍。
席昭延认真听着,同时打开手机记录季雪口中的关键信息,同时做了些简单的调查。
那是很压抑的一顿自述,裴月只是听着,都觉得窒息,可季雪却神色如常。
甚至最后,她一边慢悠悠的喝着茶,还一边道:“我知道公司不放我是什么意思,就是想用我去做皮-条交易呗,就像之前NH国那自尽的女爱豆一样。”
“好在鲨臂公司也有好人,在我成功上了飞机之后,我的经纪人给我发消息,说为我争取了两周的时间让我想办法,如果到时候我还没有解决办法,公司就会派人来强行带我回去,打一场做做样子的官司,把我给囚禁住为他们的利益做牺牲。”
裴月听的火大,“这些资本真恶心!”
季雪放下茶杯,看向了席昭延:“席先生,这个官司,能打吗?”
席昭延眉头紧缩,他看着自己手机上查出的内容道:“季雪姑娘,你知道你公司的律师团队,来自北美的贾森律师事务所吗?”
季雪,“不知道,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