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
祁期刚刚说完。
在一片沙砾暗算下,刹不住车的二人果断飞了出去。
“给爷起开!坐后边去。”
祁期甩了甩在地上按的有些发疼的手,怒道。
拍了拍身上灰尘,柳雪讪笑着让开身。
是有点尴尬……
所幸二人都未见红。
重新上路。
这次是祁期,一路稳打稳扎,安全到达目的地。
将小电驴停在楼下。
祁期飞奔上楼,刚好撞见刘哥。
他正在往外搬着东西。
“刘哥别!放下我来!”
见祁期一脸慌张,冲上来抢下了自己手中抱着的吉他。
刘哥挠了挠头。
地中海在灿阳下波光粼粼。
“我其他东西呢刘哥?你扔哪去了??”
祁期抱紧吉他,像是抱着他媳妇一样,舍不得撒手。
这些个宝贝玩意,可都是他一点一点攒下来的家当。
可以说是比他命还要贵。
现在就是把自己给卖了,他也买不起……
“来了啊祁兄弟。”
“哎放心吧,我都替你收好了,都放在我自己家里。”
“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都不接,我还以为你想不开了呢……”
闻言,祁期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将吉他递给柳雪,他跟随刘哥,走到其家门前。
刘哥掏了掏裤袋,掏出一大把钥匙,看着上面编号,一边翻找着,一边说道:
“我也好久没来这屋子了,没有带自己的钥匙,你等一会哦。”
“你的东西我基本都给你搬这来了,你进去看看,有没有缺啥少啥。”
“哦,对了,你那个电钢琴太重了,还放在你屋子里,我没动。”
祁期摆了摆手。
“没事,没什么好看的,这我还能不相信刘哥?”
虽然刘哥脾气不好,经常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就把他劈头盖脸骂一顿。
但那也是因为自己时不时的拖欠房租……
而且,刘哥每次都会给他尽量拖延几天,尽管得挨老婆的骂,也并不会赶尽杀绝,所以在这种事上,祁期不至于不信任他。
听到祁期这么说,刘哥满意的点点头,但还是叮嘱道:
“看还是要看的,这样我们都放心一点。”
“你这么多大件,估计一时半会是搬不完了,不过,先放我屋子里也没事。”
终于找到钥匙,将门打开,他捂住鼻子,咳嗽两声。
“反正……我也很久不住这了。”
祁期点了点头,一边道谢,一边给刘哥发了根烟。
他接过烟,夹在耳后没有抽。
“主要是得把你那屋给清出来,卫生也不用你搞了,我安排了人。”
“你就赶紧把东西都带走,搬完我把押金退你,都省事。”
祁期蹲下身,没太认真,稍微看了看。
见自己的乐器都在,他就已经放心了。
看祁期似乎在清点东西,刘哥挠挠头,不太好意思的说:
“对了,你床上那堆废纸,我给你顺手扔了……”
“不要紧吧?”
闻言,祁期一愣。
那是自己的手稿。
他常常在深夜,灵感突如其来,然后在钢琴上,吉他上……哔哩啪啦一顿,肆意挥洒后随手记下,丢在枕头旁边陪自己睡觉。
虽然是自己一腔心血,但又不是什么惊世骇俗之作,网上也有备份,还是更加完善的版本,祁期也没多在意,摇头回道:
“不要紧,就是一堆废纸。”
刘哥笑着拍了拍他肩膀,留下一句“你慢慢搬”,随后转身离开。
此时,柳雪抱着吉他走了进来。
“怎么样?你家还在吧?”
他将手上吉他提了起来,在祁期眼前晃了晃。
又指着地上,放在盒子里的小提琴说道。
“诶!你小心点……别摔到了。”
连忙接过柳雪手中在半空摇晃的吉他,祁期长舒一口气。
“家是要没了,家当还在。”
“我现在就是很烦,怎么把这些东西给带走。”
“我特担心搬家的给我弄坏了。”
柳雪摇了摇头。
“不知道在你丫心里,我有这些乐器重要没。”
“你怎么会这样想?”
闻言,柳雪露出笑意,追问道:
“你的意思是有咯?”
“我意思是,你怎么好意思拿你和我的乐器比?”
“草泥马,错付了!”
“刚还想告诉你怎么把乐器搬走,现在心寒了,我要走了!”
一瞬间,柳雪几乎只看见一道影子掠过。
祁期就来到了他身前,挡住了他去路。
“错了哥!刚才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
祁期拉住柳雪手臂,一脸情真意切。
“这还差不多……”
………………
明亮宽敞的大学教室中。
讲台上老师正在侃侃而谈。
吕小安却无心听课。
坐在后排,旁边的人有在玩手机的、睡觉的、化妆的。
甚至还有人在吃饭……
坐在靠窗位置,她只是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相比起来,还是比较正常。
回忆着这两天,她心中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在一分钟一百零六十七秒后。
她又一次摁亮手机屏幕,点开微信。
祁期还是没有通过自己的好友申请。
“什么人嘛……还说请我吃饭。”
她小声埋怨着不知在干嘛的某人。
………………
“啊切!”
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
听完柳雪的办法。
祁期陷入沉思……
“不是,孟筱家干啥的啊?怎么还有货车?”
“小货车,说了多少遍了。”
“c1就能开,不过也够把你这堆东西拉走了,自己开,放心吧?”
“那必须放心,就交给你了啊。”
“完事帮我拉上孟筱吃个饭,感谢一下她。”
柳雪撇了撇嘴。
“我呢?”
“哥,难道我要单独和孟筱去?”
“怎么,你是不会吃饭吗?还是不喜欢?”
“祁期,你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贱了?”
“那要看面对什么人,比如现在,面前是更贱的你。”
吵吵闹闹中,关上刘哥家的门。
二人肩并肩走下楼……
………………
站在巨大落地窗前。
男人点起一支雪茄,俯瞰着这座城市。
烟雾缭绕之中,他想起了许多事情,许多人。
交杂在心间,剪不断,理还乱。
望着手机屏幕上,那熟悉的人名。
他犹豫再三。
都说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但在他这里,却是另外一副别样感觉。
不在眉头,不在心头。
而是,不上不下卡在了喉头。
哽噎如鱼刺,无法咽下,无法吐出。
良久后。
他还是熄灭了屏幕。
“魏总,大家都到齐了,在等您开会……”
“好,我现在就下……”
话还未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傅姐。
沉默了一会,他对着秘书做了个手势,示意其回避。
秘书心领神会,快步离开。
他接起电话。
“喂,曾曾~”
听着这温柔声音与熟悉昵称。
魏曾无意识扬起笑脸,眼眶却有些发酸。
“是我,傅姐。”
“是曾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