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绑的太紧，你要告诉我。”
零说着，把纱布轻轻搭在了琴酒的腹部的伤口处，然后另一只手从琴酒的后腰部位，绕了一圈又一圈。
两个人离得很近，零小心翼翼地听着琴酒的呼吸，手上缠纱布的动作变得愈发地小心起来。
床头柜贴着墙的那一侧，粘着一个指甲盖大的小窃听器。
如果把材料带回去研究就会发现，这种窃听器是组织专用的，由格兰威特制作，两个小时内就会自动消失。
虽然时间很短，但期间获得的任何信息都是有作用的。赤井这样想着，就把窃听器装在了那里。
毕竟，那个位置几乎是整个屋子的视野盲区，尤其是对于坐在床上的琴酒来说，更是不可能发现得了，不装个窃听器都有点对不起那么好的位置。
唯一一种被发现的可能性，那就是零在那边戴上耳机，通过赤井的手表反向监听。
可零现在，应该顾不上听自己这边的声音了吧，赤井心想。
……
止痛药起了作用，琴酒闭着眼，倚在床头休息。零下了楼，继续收拾刚才买回来的那些食材。
琴酒身上的引流管昨天晚上刚撤掉，现在不光是琴酒要吃东西，他自己也想好好吃顿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琴酒依然还是那副生人勿近的表情。但只有波本能感觉到，他和之前比起来的一些细微的差别。
比如，当琴酒感觉特别疼的时候，还会像那天一样用力抓住波本的手腕，时间一次比一次久。
但对于波本拿着毛巾或者纱布帮他换药、擦汗，琴酒就表现得没那么抗拒了，眉头也没有之前那么紧皱，看起来相对放松了一些。
对于琴酒的诡异反应，零甚至产生了一些错觉——琴酒是不是在享受自己服务他的这个过程。
好在琴酒愈合的状况还不错，过了几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如果他再不好起来，零觉得自己的忍耐就快要到极限了——他真的很想一枪带走琴酒。
半个月后，琴酒回到了组织，去处理一些组织的事务，零也算是解脱了。
他开着那辆白色的马自达，在一条街道口接上了景光。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在车里交流了一下最近这段时间和琴酒“独处”的收获。
景光拿出手机，打开音量，按下了几个按键。
“你听到的，是不是和这个声音一样？”景光问。
零点点头：“对，就是这个节奏。是哪里的区号么？”
“群马。”景光说道：“是‘七只小乌鸦’这首童谣。如果顺着童谣接下来的旋律……”
景光又按了几下，然后把手机上打出来的号码拿给零看：“就是这个号码。”
“没错，是这个旋律。琴酒刚恢复意识的时候，拿着手机给这个号码发了条消息。”
零说道：“能让琴酒在那个状态下发消息的，绝对不是什么一般人物。景，你没有去查这个号码吧？”
景光摇了摇头：“当然没有，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头绪，我不会轻举妄动的。这件事焕也有帮忙，我也叮嘱过他了。”
“那就好。景，我现在有个想法，能让我在组织的地位再提高一些。”
零抱着胳膊，默默说道：“这件事要着落在琴酒身上，不知道能否像我想的那样顺利。”
“你打算怎么做？”
“后续，我准备尽量多和琴酒一块出任务。他也说了，他很看好我。我想，如果和他在一起待久了，应该能了解到更多的关于组织核心的事。”
景光犹豫了片刻，点头同意：“你一定要千万小心，那家伙杀人不眨眼。”
“放心，我有数。”
……
当天晚上。
零处理完手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准备开车回家。
这会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盘算着，回家之后洗洗衣服，稍微整理一下，应该还能睡几个小时。
快到自己住的公寓楼下了，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接通后，赤井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你在哪？”
“怎么了？”零问。
“来接我一下吧……我在XX町XXX路。”赤井说道。
这么晚了，赤井在那种地方干什么呢？
如果搁在平时，零大概率是不会管他的。
但是现在，他也想和赤井交流一下自己近期获得的情报，毕竟他们还是要好好合作，一起摧毁组织。
“好吧，你等我一会。”
二十分钟后，零看到了远处那个倚在路灯下的长发男人。
赤井上了车，靠在副驾驶座位上，说：“今晚让我住你那里吧……我住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零扫了他一眼。
好大的酒味。
想去自己的住处？他大概率是在做梦。
零默默把车开到了一家酒店楼下，准备用自己的假身份开个房。
“不好意思，先生，现在只有大床房了，你们……”
两个看起来像是国外来的男人，又在这个时间点来开房，经过各种上岗培训的前台工作人员这样说道。
“怎么可能只有大床房？现在又不是旅行旺季。”
零强调道：“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要双床的。”
柜台小姐的目光默默飘向了他身后的那位黑发男人，黑发男人打了个哈欠，说：“我都行。”
“不行，要双床的。你们肯定是有的，不行我们就换别家了。”零继续说道。
“先生，您稍等，我再帮您看看……”
工作人员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随后说：“先生，双床房确实还有一间，但是空调是坏的，您看可以吗？”
现在天气虽然有点冷，可还没到开暖气的时候，没有空调倒也无所谓。
“可以。”
……
进屋后，零忍不住问：“这么大的酒味，你到底喝了多少酒？我本来还想和你交换一下情报的，看来今天只能算了。”
“没喝多少。”
“长期任务期间，竟然喝那么多酒，你都不怕自己说错了话？”零没好气地问。
赤井轻轻哼笑了一声，说：“在你和琴酒共度美好时光的时候，你知道我替组织做了多少事么？你以为，在那家伙养伤期间，是谁顶替了他的工作？”
眉眼间，有种挑衅的意味。
零微皱着眉：“如果你不会好好说话，那就早点洗洗睡吧，我也累一天了，没精力再跟你斗嘴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赤井默默道：“能帮我递瓶水么？”
“有手有脚的，你自己拿啊。”
说完，零看赤井一直坐在床上不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索性站起身准备到浴室去洗个澡。
经过赤井身旁的时候，赤井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零猝不及防地摔到了他身上，只听到赤井低声问：“你那样照顾琴酒，让你照顾一下我，你就那么不愿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