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桉,我与你誓不两立。”严律挥手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阵响。
原本不知道何人敢夜盗将军府,如今听沈追那么一说,严律心中已知答案,除了沈桉还会有谁?
那些东西断不能落入沈桉的手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沈兄弟,这一路真是辛苦你了,本来你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可如今有件棘手的事,只怕除你之外别人做不好。”严律平复半晌,将暴怒的心情压制住,从上首走下来亲自把沈追从地上扶了起来坐好,又亲自斟了一杯茶递到沈追手里。
严律向来高高在上,何时这样卑躬屈膝过。沈追了解严律,肯定是有非常棘手的事情,否则严律不至于这样。
“将军请说,为将军分忧乃卑职份内之事。”沈追话说得官方。心中虽不耻严律如此行为,却不表现出半分。
他与沈楼已成死敌,如今唯有严律能助他除掉沈桉,一洗前耻。
“我就知道沈兄弟最能替我分忧,此事之后我定禀明圣上为沈兄弟请 功。”严律说。
“那末将就先谢过将军了了。”
……
边博营。
沈桉和君千策等人正在就云歇从将军偷回的证据商量着对策,大帐内灯火通明。
“严律这个混蛋,没想到竟然真的敢勾结外贼。”
“严家往上数三代那也是出了名的悍将,为守家护车抛头颅洒热血,如今竟然当起了卖国贼,不知午夜梦回会不梦见严氏祖先。”
君千策和林苏一人一句骂着严律 ,恨不得啖其肉。原以为严律受祖上功德庇护只是人草包了点,没想到竟然做了卖国贼。
“沈追 已经逃回严律身边,我的身份严律肯定已经知道,自然能联想到是我们的人偷了他的东西, 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只怕是场硬仗。”沈桉看着手中严律与南疆往来的书信,好看的眉头紧皱在一起。
“严律虽对军务不熟,但有皇上任命,除了沈家军之外,还可以跟就近的安林军求援,若是狗急跳墙真的打起来,咱们也讨不到多少便宜。”林苏分析局势。
光凭严律一人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但如今沈桉身上污名未洗,严律就可以打着正义之师出兵镇压,还可以向就近的安林军求援。
安林军与沈家军仍大历最有威名的两大军队,沈家军镇守边境让南疆寸步难行,安林军则守住北境,威震四方,若真打起来,他们手里这里人马实在没什么胜算。
“北境最近不安稳,北凉王又负伤在床,若无朝廷召令光凭严律也不一定能请老王爷出山。”君千策指了指沙盘:“不过黔安王和严家是姻亲,若是严律写信求救,只怕王爷会看在女儿的面子上出兵。”
“黔安王当初本有意把女儿许给沈家,可惜你死活不肯点头,惹得郡主被人笑话,老王爷十分不满,若是严律真写信求救,新仇旧恨加起来,怕是不好对付啊,你说说你,当初要是娶了郡主,那还会有这种事。”林苏挑眉笑着,这个时候也就只有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三人商量了半夜也没有商量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各自回帐休息,沈桉头疼得很,坐在桌边半响没有动静,突然一只利箭‘嗖’一声飞入帐中。
“要想见南烛,独身前往南面树林。”
箭上绑着纸条,沈桉一打开人就跑了出来,根本来不及多想是不是陷阱。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派人四处找寻南烛的下落,可南烛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了无音讯。
……
树林里。
沈追带着严律从京中带来的百作死士,埋伏在林中,只等着沈桉的到底。他太了解沈桉了, 南烛是他的救命恩人,那怕明知是陷阱他也会只身前来的。
果然。
一柱香的时间都没有过去,沈桉的身影已于夜色中 慢慢浮现。
夜黑风高夜,林中寂静无声,飞鸟半个小时前就已经被惊飞,此时只余树叶随风摆动发出簌簌声。
沈桉手握凌霄剑,双眼警惕的盯着四周:“敢问阁下是谁?在下已如约前往,阁下还不以真面目示人吗?”
“沈桉,没想到你竟然真敢独身前来,看来那个女人在你心目中地位非同凡响啊。”沈追的声音响起,人已来到沈桉的面前。
他今夜就是来取沈桉性命的,不想再跟沈桉打哑迷,今夜,他要沈桉有来无回。
“沈追,你竟然还敢回来。”沈桉手中剑直指沈追要害:“说,你把南烛藏哪儿了?”
“这个问题等你有命活下来我再告诉你。”沈追双手一挥,原本寂静的夜被打破,一群又一群的黑衣人从四面方八涌来,把沈桉团团围住:“沈桉,本来还想让你多活几日的,你既然敢派人去将军府偷东西,你自己找死,可就怪不得我了。”
沈追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黑衣人立即扑上去和沈桉打在一起,刀光剑影自林中响起,原本寂静的林中突然惊雷闪现。
轰隆
一声巨响划破天际,豆大的雨珠拌着闪电砸落下来。
沈桉手起刀落,招式狠厉,一脚踢飞眼前两人,双一掌推开想要上前的两人,凌霄剑在他手中挽出一个个漂亮的剑花,鲜血混着雨水滴落下来,不一会儿就染红一片。
沈桉武功高强,剑法一绝,每出一剑必取一人性命,可对方人多势众,又都是严律培养的高手死士,出招狠厉不输沈桉,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沈桉的衣服已被鲜血染湿。
鲜血和着雨水,刺鼻的血腥味一阵阵往口鼻里砖,沈桉眉头紧皱,双眼如狼在夜中盯视着眼前的猎物,旧伤未愈,此时又添新伤,体力很快不支,但他不能倒下,他要找到南烛。
远处的沈追立于人后,正在欣赏着沈桉如困兽一般博杀,全然不知他已成为了沈桉下一个猎物。
突然。
沈桉被一脚踢翻在地,挣扎着想要起来,十几把长剑同时指着他的要害,让他寸步难行。
“沈追,你个缩头乌龟,只敢躲在人后算什么本事。” 沈桉一把抹去脸上的血迹,不屑的看着躲在人后沈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