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指着下方还在犹豫的几名大汉,眼中带着戏谑,道:“你认真的?”
听到念云的话,羽莫生眼神略微暗淡了些许,随意走了一步棋,说道:“人总是在怀疑和被怀疑中,他们有顾虑,不是不能理解的。”
“那我直说了。”念云注视着羽莫生,语气认真道:“你觉得师尊怎么样?”
本以为会是严肃的对话,可念云问出的话,却让羽莫生陷入了不解中,啥意思啊?
念云也不急于听到羽莫生的回答,放下茶杯,把玩着手中的棋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知道是在笑羽莫生,还是笑自己。
也可能是在笑世间一切,以微笑面对着世间一切,欣赏着世间一切。
沉默,一切都很寂静,只有绘兮偶尔发出啃咬声,她吃的很开心。
一段过往悄然跃入念云脑海,那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那天他和绘兮来到帝居,也就是老府主的住处,绘兮还没有来得及开口问候,就被老府主给支走了。
只留下念云一个人,念云心里明白,老府主这是有事要找他单独说。
“不用紧张,你是我徒孙,按照关系来看,你还是直系的。”
老府主以打趣的方式做了一个开场话,念云也随之放松下来,老府主说的没错,他好歹也是直系,在自己长辈面前何必紧张呢!
“哈哈!这样才对嘛!”老府主笑了几声,手指轻轻一弹,一副棋盘出现在他和念云中间,那棋盘名为珍盘。
“徒孙愚笨,不知师祖留下徒孙所为何事?”念云很上道的拿起棋子,没有过多停顿,将各个棋子摆放好。
“云儿啊!你可不愚笨,只是少了些时间的磨炼。”老府主绘兮离去的方向,拿出了一坛酒,又说道。
“你觉得这凡间如何?”
念云没有立刻回答,在脑海中反复思索着老府主的这句话,能想到的回答,总感觉差了些什么。
“慢慢想,不用急着回答,我会根据你的回答,给予你一些礼物。”老府主喝了口酒,看出来了念云的犹豫,这才开口提醒,他想要不是一个不经反复思索的回答。
他想要的是细细思索后,得出的结论,这是他予念云的机缘,能不能把握,就是念云自己的事情了。
如他所说,念云是他直系,所以他可以给予些许帮助。
“师祖,您这样说的话,徒孙就更加难回答了。”念云有些无奈,揉了揉皱紧的眉心,暗自叹了口气。
“说了,不急,我们先开始这盘棋吧!”
老府主没有像其他长辈一样,准备让后辈先行,他说着,就走了一步棋。
念云点了点头,老府主说的在理,反正也不急着给予回答,便也下了一步。
他准备边下棋边思索,但现实是残酷的,老府主又开始说些寻常的话,也就是闲聊。
这话吧!不接又不行,因此一局下完,他也没有思索出来个什么。
“怎么?有想到些什么吗?”
老府主赢了棋局,这是必然的结局,没有什么,输了的话,那才是万古奇闻。
震惊!武府老府主疑似生命即将尽头,玩天地棋局竟败给徒孙!
“徒孙愚笨,不明几事,还望师祖解惑!”念云看着老府主,端起茶杯又放在桌面轻敲了下,随后微抿一口。
这是武府的礼仪,晚辈在长辈面前喝茶时的基本礼仪,示意尊敬。
“何事?”
老府主端起茶杯,在身前轻晃了一下,这是武府礼仪中长辈的回应,喝不喝无所谓。
“是这样,第一,仙帝山脉与凡间关系大吗?”
念云没有犹豫,手指轻弹棋子,吞下老府主安在自己这边的一枚棋,这枚棋可以说是扼住了他的咽喉,不除不行!
“仙帝山脉与凡间关系不大。”
老府主眸光微闪,这小子长进的很快嘛!不过,他又怎么会赢不了一个小辈呢!随手又将念云一枚棋子吃掉。
“那除了五大域,数百小域,无限星空,还有其他地方吗?”
“有。”
“人与妖兽有区别吗?”
“无,皆为生灵。”
“生灵之间有区别吗?”
“无,死亡是一切的终止。”
“武府与其他顶尖势力的区别在哪里?”
“此事你尚不能知。”
“这样吗?那最后一个疑问,开启命脉真的是修仙之路吗?”
“是,不过,这只是各种修仙之路的一种,你心中现在应该有答案了才对。”
两人的一问一答完毕,棋局则还没有结束,依旧火热的持续着,念云被全盘压制,老府主随意的落子也将他打的找不到边。
念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摩挲着手中的棋子,这次他迟迟没有落下。
结果和他想得差不多,这个回答有很多办法解开,一是埋头苦想,这个方法比较笨拙,不太适合他。
二就是他刚才使用的旁敲侧击,通过让老府主解惑,得到些关键信息,从而做出回答。
这个回答无论过程如何,老府主都不会在意,他要的一开始就说的很明显,要一个发自内心的回答而已。
得到答案的过程,也就是念云如何思索出来的答案,这个步骤不重要,只要最后的回答是由心而发的便好。
所以念云采用旁敲侧击,来验证他的思索,最后得出结论,老府主也知道念云想到了这点,所以才会说那句话。
是的,念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与老府主所想的答案是否吻合,不重要。
虽然念云没有落子,但老府主没有显得不耐烦,去催促,他那双眼呆呆的看着天穹,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寂静而生的严肃氛围出现,良久,这种氛围随着落子声被打破了。
“想好了?落子可就无悔了,就和现实一样。”老府主说道,他这是给念云一个机会,让他可以再反复推敲一下。
念云笑了笑,说道:“我这还不算落子吗?”
老府主看都没有看一眼,保持着之前的动作,眸光始终望着天穹,幽幽道:“你的手还没有松开,此子没有完全落下之前,便不算是落子。”
“是嘛!真诱人呢!难得有悔棋的机会。”念云还是笑盈盈的,丝毫看不出来,哪里有做出重大决定时,该有的紧张。
他的手慢慢放开,最后脱离了棋身,看着老府主,正欲开口,就被老府主打断了。
“说吧!你的答案是什么呢?”
老府主不再去看天穹,他伸手一个小杯子出现在手里,上空出现无穷的变化,风起?云涌?
不!那是一切都在支离破碎,风也好,云也罢,这一个范围里的一切,暂时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