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和薛蟠因为圣上的命令,在神京城的禁军大营训练的热火朝天,每次回来时都是满满的疲惫,尤其是薛蟠,那脸色近乎虚脱。
薛蛡无情嘲笑被薛蟠报以老拳,二兄弟闹在一起,薛洋在一旁笑着,宝钗和薛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一边加油鼓劲,一时间,整个薛府上下其乐融融。
薛家这边其乐融融的,贾府那边却起了算计的心思。
贾府,荣禧堂,这里曾是两代国公所在之地,如今贾府的最大家长,贾母,正在此地。
荣禧堂今日又是济济一堂,贾母看着穿红色箭袖的宝玉在那边逗黛玉,迎春探春惜春等在下面窃窃私语,说着小女儿的心思,王夫人依旧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但具体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政儿家的”贾母开口了,本来还有些叽叽喳喳声音的荣禧堂一下子落针可闻。这位封建的大家长有着绝对的权利,来针对荣禧堂的每一位。“你妹子家的那两位哥儿,年岁不小了吧?可有人说和?”
贾母说完这些,目光灼灼的看着王夫人。她自知道薛家的两位封了侯,就开始算计起来——如果这两位与贾府亲上加亲的话,自己百年以后,宝玉绝对无忧的,而且看薛家的两位哥儿明显是入了当今圣上的眼。以后在往上走一步未尝不可。只是,贾母看了看黛玉,眼中的光芒一闪而逝。
贾母想的极好,把薛家绑上贾府这条船,宝玉就在武勋上有了人脉,如果娶了黛玉,林如海百年后,他的人脉全部会由贾宝玉继承,到时候贾府说不定还能更加富贵!
“母亲荣禀”王夫人开口,同时停下了转动的念珠,“这二位哥儿还未曾有人说和”王夫人脸上挂着慈悲的笑,“听说有人曾上门提过,不知为何没有成,母亲的意思是?”
贾母乐呵呵的点着头,“看看孩子们都大了,有好人家自然要说和,薛家那大公子,薛洋,我看着就不错”
王夫人笑的更欢了“洋哥儿自是极好的,母亲是看中了家中哪一位?”
贾母看了看迎春,笑而不语。
迎春脸色木讷,心里却是满腔悲哀,自己父亲是不在了吗?如何就轮得到自己的叔母来为自己说和了呢?而且以人家都身份,娶谁不好,非要去娶个庶女,图惹人笑话吗?
贾母和王夫人仔细商量,看看其中可有不妥之处,若是有,到时候她们会果断出手的!
薛洋回来休息几日后开始教导薛蝉,他出自名家之手,自有一套教学法,薛蝉学的也快,薛蛡则是被薛洋安排任务,让他好好的教导薛蝉武学基础,薛蛡心里万般无奈,也只得服从大哥的命令,毕竟他的能打过二哥,却被大哥武力压制的死死的。
却说这一日,薛家出了事。
薛洋和薛蟠在家中休沐,薛蛡正躺在房顶上晒太阳,因为这个,他不知道被薛洋揍过几顿了,但是他在山里习惯了,一时半会也难改掉,好在薛蛡也只在自家才这样,薛洋久劝不下,想着没什么大碍,也就随他去了。
薛蛡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小眼眯着,整个人慵懒异常,没大一会,他就看见薛洋和薛蟠急匆匆的穿着盔甲出门,想必是大营又有了什么动静。
薛蛡从房顶上跳下来,自顾自的去花亭里游玩去了,他别的不爱,单单喜欢这些花,楚沼在紫荆山也种了许多,薛蛡打小就在这类环境下长大的。
薛蛡这边正玩的不亦乐乎呢,门口却出现了两个人,奇怪的是,这人明明就站在薛府门口,可薛府门口的门子和护卫愣是没有看见人一般,仿佛他们就是空气。
来的人正是一僧一道,这僧衣衫褴褛,破衣破衲,那道疯疯癫癫,披头散发,跛着一只脚,正立在薛府门口。
和尚道:“道友,司主所言大变故之地,就在此处了吧?”
道士点点头道:“却是此地,这里面的花主本该孤苦一生,断无如此泼天富贵,可你看如今,此宅富丽堂皇,有大富贵之貌,比起那侍者和石头所在之地,亦多了几分强势,只是龙气较弱,看上去宛如幼儿,若是在长些个时日,恐怕我二人便是近身都近不得!”
和尚点点头,道:“也多亏了这三年征战,使得这国元气大伤,否则我们不借助司主法宝,如何敢进这龙城?”
道士捋捋头上油腻脏污的头发道:“且此间存在着一个不该存在的人,若是将此人度化,我等气运上涨,不仅仅可得道升仙,亦是在司主面前大功一件,待我先施法,让那花主先病上一病”
说完,这道士念念有词,就见一抹青幽幽的烟,朝着薛府内飘荡而去。
薛府里,宝钗正坐在房内看账本,自薛洋薛蟠封侯后,家中的账铺都是宝钗在管,不是薛蛡不管,而是薛蛡比薛洋还狠一些,但凡查着有一丝心怀不轨,那绝对是杀的血流成河,宝钗就见过有位掌柜的嘴硬,被不耐烦的薛蛡直接上手拧断了脖子,薛蛡的眼里容不得沙子,他从来只给别人两个选择。
宝钗被吓的半晌没有回过来神,薛洋知道后,罚薛蛡去祠堂跪了好几个时辰,但是打那以后,宝钗就不敢让三哥插手这样的事了,三哥杀性太足了,按二哥说,三哥就是个有智谋的疯子,疯的和别人都不一样。
宝钗正看着账本呢,突然感觉自己身体一阵热浪滚滚,她就意识到不妙,这症状,她许久以前就不曾有了,不是被大哥给祛除了吗?今日怎么又出现了?
还是一直陪着宝钗的莺儿发现了不对劲,她看宝钗面色酡红,呼吸急促,赶紧上手试了试,发现宝钗烫的和火炉一样,便是发热,也未曾见过如此速度的呀!
莺儿蓦然想起以前大爷和她说过,小姐身上有一种奇怪的热毒,可是那热毒不是被大爷给祛除了吗?
“小姐,小姐,你是不是热毒犯了,糟了,大爷二爷今日不在,三爷又不知在何处!来人!快来人!快去请老夫人,去喊太医!”
薛母接到消息走到宝钗这里时,花白胡子的老太医已经被请了来,看着老太医紧锁的眉头,薛母小心翼翼的问道:“老太医,敢问我女儿身体怎么样了?”
老太医满脸羞红的拱手道:“夫人,恕老夫直言,老夫行医多年,也未曾见过如此奇怪的脉象,苍劲有力,与常人无二,却的确感觉到一股气在贵府小姐体内横冲直撞,恕老夫无能,只开了些益气的方子!”
薛母点点头,宝钗这病的确古怪,怪不得旁人,恭恭敬敬的喊来下人送走老太医,她心中正思量着,就忽见房内多了两道身影,她仔细一瞧,却是两位疯疯癫癫的道士与和尚
薛母吓了一跳,赶紧护着宝钗,喝道:“哪里来的妖人?连大商侯府都敢擅闯!”这和尚和道士出现的悄无声息,不是妖人是什么?正经人可不会这样!
那和尚和道士对视一眼,和尚笑道:“施主,这位小施主享了不该享的福,得了不该得的名,乃取祸之道,速速施舍予我吧!”
道士也道:“是及是及!你家还有一位,速速舍了予我等,否则必有灾祸,莫要强求啊,莫要强求!”
薛母怒喝道:“一派胡言!我家中都是我的孩子,何来的灾星!来人!来人!速速予我将这二人打将出去!”
这和尚和道士见薛母不好忽悠,叹了口气,脏兮兮的袖袍一挥,宝钗就站立起来,跟在他们身后。
薛母大惊,慌的去抢,这二人携带着宝钗影影绰绰的走了出去,薛母慌忙去抢,走到院子处,家丁们仿佛中了魇法一般,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薛蝉也迷迷糊糊的走了出来,宛如梦游般跟在宝钗身后,宝钗和薛蝉二人都有意识,只是感觉眼前好像蒙了层纱,看不清楚,耳边尽是有人呼喊:“快随我走吧!”
薛母倒在地上大喊道:“我的儿!”许是这一句喊动了什么,宝钗和薛蝉停了下来,任由这二人如何施法,就是不动,薛母也昏倒在地。
这和尚和道士纳闷起来,奇怪了,就是甄士隐,他们度化也未曾如此困难过,今日是怎么一回事?
这二人刚踏出一步,周围的景象蓦然变换,冷气森森,杀气灼灼,宝钗薛蝉就在他们咫尺之地,这二人却是不敢动分毫。
和尚和道士冷汗就下来了,坏了,这不知不觉闯入人家阵里了,这若是个困阵,二人还好说,可这明显是个困中带杀之阵!
薛蛡从房顶上落下来,手里拿着烈血弓,背上挂着一壶银鞍雕翎箭,眼里闪着寒光,正看着二人。
这两个人一看见薛蛡脸色顿时大变,这人头顶悬浮着红鸟周身紫雷密布,周身还有梵文阵阵,这是哪位神仙转世来玩了?
“无量天尊,施主,此乃误会!误会!”
“误会你奶奶个腿!哪里来的妖人,敢动我弟弟妹妹!吃我一刀!”
道士刚打算求情,就被无情的打断了,原来是今日薛洋与薛蟠练兵结束,归家休整,一进院子就看到这个画面,薛蛡还拿出了烈血弓,这幅大开杀戒的模样,聪慧如薛洋如何不明白!
薛蟠听薛洋这么一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明晃晃的刀就奔着这二人去了。
可惜,薛蟠今日未曾提金丝龙鳞刀,用的是护身刀,那道士拂尘一挥,仿若钢铁,挡住了这一刀。
道士看上去轻松,实则叫苦不迭,这又是哪位星君临凡?头上的白虎法相已经作势欲扑了,好在这位头上的虚像一闪一闪的,看上去是未曾完全觉醒的。
但是接下来出现的人,让两个人目眦欲裂,薛洋一现身,他那头顶的金鹏法相一声长鸣,二人就被轰飞了出去,落在薛蛡布下的阵法处,又被炸飞了出去,两个人落在地上站起来时,已经看不出人样了。
“无量天尊,万万没想到,这府上居然三个星君临凡,道友,咱们这次亏大发了!”
“阿弥陀佛,道友,用法宝吧,此处乃是困阵,我等用司主的法宝,沟通另一件,是能逃出去的!”
薛洋三兄弟聚在一起,薛蛡已经拉开了弓箭,蓄势待发,他的眼里闪着寒芒,敢动自己的老娘还有弟弟妹妹,找死!
道士催动了手里镜子一般的东西,薛洋道:“不好,这二人要逃!”说完把腰间白蟒鞭取下,直接对着镜子打去。
薛蛡直接松开了烈血弓,银鞍雕翎箭宛如一道白色的流光,直直朝二人飞去。
这道士见状不妙,直接一头扎到了镜子中,这和尚慢了一步,被薛蛡的银鞍雕翎箭一箭穿心,另一只射向道士的箭落了空,薛洋的白蟒鞭狠狠的抽在了和尚的背上,那和尚整个人都被撕裂开来。
薛洋见跑了道士,眉头紧皱,他自是知道这二人是何人的,所谓的茫茫大士与渺渺真人,薛蛡见只杀了一个,眼里闪着凶光,薛蟠气急败坏的丢了刀,去唤醒母亲和弟弟妹妹。
说来也怪,那茫茫大士死后,尸体浓烟滚滚,不大一会就化为了灰烬,薛蛡走上去将两支箭收回,这两只箭可是楚沼亲手打造,专门用来对付这些邪门歪道的。
“三弟,我感觉到,这和尚没死”薛洋开口道。
薛蛡点点头,拿起箭道:“我也能感觉到,这和尚没死,恐怕是用了什么替身的宝贝,哼,算他命大,若不是我不放心,在府中布下了阵法,今日弟弟妹妹,可真就危险了!”
“我说,大哥,三弟,你俩嘀咕啥呢?宝钗和蝉儿还在地上躺着呢!搭把手啊!三弟你为什么一直在看着啊!”
“因为我。。呸,来了来了!二哥别急!”薛蛡听到薛蟠说最后一句,好像触发了什么规则,下意识就想回一句。
一场闹腾,薛府里的风波,就此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