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上次薛洋见完师兄,又议定江南盐政方面的攻略后,殷都便回到神京城中去了。
齐铜依旧在教导薛洋,薛蟠也跟着来了,但经常在这里闹的鸡飞狗跳,被自家大哥一顿好揍。
薛蛡跟着楚沼回到紫荆山清修去了,楚沼说薛蛡天生将命不可违,留下一卷白龙转马刀法就带着薛蛡回去了,言他十五岁时方可下山,到时候与薛母等自会相见。
薛洋的计谋成了,如今薛家已经不仅仅在换羊毛,甚至开始换马,薛洋上次看到了一匹高头大马,及其雄壮,他猜测这匹马应该是前世看过的夏尔挽马,特意留了下来,他希望能够用这匹马配出一些好种出来。
薛洋本打算下场一试,大商和其他朝代不同,这里的科举制度严格的同时亦带着宽松,且同时运用三个朝代的混合制度,这让薛洋有点摸不清当局者的头脑,到底是怎么想的。
比如皇商,这玩意最早出现于强明末,盛行于妖清,但是大商早早的就出现了,散官一律按妖清的制度来,分的泾渭分明,而文官居然是按强明来品阶来的,武将更不用说,唐时品阶,这让薛洋迷茫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薛洋问齐铜这样不会很乱吗?齐铜摇摇头道:“哪里乱了?这样一来分的泾渭分明,各有各的缘法嘛,你得看上头怎么想,咱们都是平民老百姓,操那个心干嘛!”
薛洋忍住想吐槽的欲望,您老人家要是平民老百姓,他薛洋可以把名字倒着写了。
薛洋万万没想到自己接到了一个大惊喜,七岁那年的六月七日,新皇正式登基,年号隆武,而新帝名称,姓殷名都。
薛洋接到这个消息差点没跳起来,自己的师兄居然是当朝皇帝?这可让他万万没想到,怪不得他敢夸口有他在,天下间没有多少人敢动他呢!
薛洋安安静静的在府上和书院窝了三年,如今他已经九岁有余 ,即将十岁了。
三年里薛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管着薛家,薛母只负责内宅安宁,宝钗也跟着管理,薛蟠现在正是好动的时候,却硬生生被薛洋压制下来,薛家铺子还是那几个,看上去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但薛家所有族人都是闷声发大财,靠着羊毛衣赚了个盆满钵满。
羊毛衣带来了大量的利润,但是不能只靠薛家来,薛洋知道自己师兄一定没多少钱,悄咪咪的将这生意的利润给了他两成,然后薛洋头上就落了个紫薇舍人的五品散官头衔,不得不说,殷都对薛洋是极好的,这位小师弟合了他的心思,为此他特意派人到金陵城,保护薛家三兄弟的成长,尤其是知道薛蛡是自己亲舅舅的弟子,更是喜不自胜。
薛蟠:所以,对我没有爱是吗?(??-??)
自从被新帝照顾后,似乎四大家族所有的目光都盯在了薛家,王子腾先后派人潜入进来,安插在府中,薛洋全当没看见,这个时候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在警惕四大家族,史家还好说,二者没什么利益冲突,可王家和贾家呢?薛洋发现贾府居然比王家更早派人潜入进来,看样子,是自己那个好姨妈干的事,因为人,是安插在内宅中的。
薛洋不好下手,不代表不能下手,作为府里的掌控者,小瞧他的人坟头草都已经很高了。
说实在,金陵这几年很不平静。
先有洪涝,后有灾民,江南甄家却不管不问,丝毫不作为,粮食价格居高不下,金陵城被数十万灾民围着,却没有一点粮食放出来。
京兆尹害怕,不敢放粮,因为目前江南甄家势大,宫里还有一位娘娘,薛洋很想帮忙,但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直到京兆尹将一封折子上奏到神京城,惹的神京城怒意大发,甚至惊动了已经颐养天年的上皇。
上皇什么都没说,只是尊甄家的娘娘为太妃。
其实按道理来说,应该尊为太皇太妃的,毕竟是太上皇父亲的女人,但是太上皇只尊甄家这位娘娘为太妃,只不过前面加了一个“老”字,实在耐人寻味。
薛洋得到这一消息后,果断放粮,缓解围城危机,这下子那些粮商不干了,你这放了粮,让我们怎么办?于是纷纷不卖粮给薛家。
薛洋哪里会料不到他们有此一招?早早的派商队去各地买了粮囤积起来,够这些人吃上小一年的,以殷都的速度,不会让这个事超过一年才解决。
果不其然,在薛洋放粮到第三个月的时候,朝廷的运粮队已经浩浩荡荡的押着粮食过来了,甚至还有赈灾的官员,并且工部也来了几位高官,而薛洋也第一次见到了他那姨夫——贾政贾存周。
贾政倒是个正人君子,和薛家的人见了一面后,又匆匆离去,听说这次是为了治水而来,薛洋一想就明白了,贾政的官职,工部员外郎嘛!
朝廷的到来无疑是让周围的灾民有了一剂强心针,加上薛洋和新帝一直有书信往来,并且对此提出了几个建议,让新帝很满意,若不是齐铜拦着,恐怕薛洋已经直达天听了。
薛洋的功劳全被新帝一笔笔的记了下来,留着日后封赏。
但是粮商不干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明面上干不过薛洋,毕竟人家大小是个官呢,那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呗,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薛家还在的两位爷哪位不是高手?再加上新帝派去的人,三下五除二就给人干掉了,然后被薛洋喊人拖出去,在薛家门口的旗杆上挂着了。
薛洋也不是那种你招惹我,我还大人大量的圣母,薛洋明里暗里直接吞掉了好几家粮商,甚至直接斩尽杀绝,薛洋明白一个道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没那么多闲心思在这上面,因为马上童子试要开始了。
科举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那是那个年代唯一让人出人头地的方法,薛洋身上虽然有个五品散官,但也是可以考的,毕竟要当一个正五品,科举是必不可少的,只是他这比较麻烦了。
毕竟科举传言:三十岁老童生,七十岁老秀才,都证明了一个好运气是很重要的,今日薛蟠和薛洋两个人一起去了科举场上,二人现在还没有读书人的名号,考的都是童试。
童试三年两考,又分为县试,府试,院试,县试证明你已经拥有初步的文化写作知识和能力,是最为好过的一项。
而府试就比较难了,就如同如今的中考,要填写你的籍贯,甚至有的要求严格,连体貌特征,父母名讳都要写上,清时甚至是一人舞弊,五人连坐,因为旁边四个人要保证你是本人,而过去后,就成了秀才,秀才就可以见官不拜,不纳税了,这个秀才的称号,是只有案首才能得到,其余的人,只不过是拿到了进入院试的资格。
院试更难,只取大概十分之一的考生,进入乡试,这一试,就证明你可以跨入为官序列了,不知道有多少读书人在这里卡了许久,只能当一辈子的秀才。
好在薛洋和薛蟠两个人平日里算努力,薛蟠虽不耐烦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他性子急躁,但是幼时答应自己兄长的,说什么也要做到,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兄弟二人双双中榜,薛洋更是一举拿到童试第一,成了秀才。
薛洋和薛蟠赶的时间极巧,今年八月份就有一场乡试,薛洋是可以直接进入了,薛蟠却还需要多考两场,导致兄弟二人考完后基本上是不眠不休的奔赴下一场,因为这样的密集考试没有下一次了。
薛洋回来倒头就睡,其实按道理来说是要去拜主考官的,但是薛洋的老师很奇妙,齐铜出现在考场门口那一刻,就连主考官都要过来行礼,两次考试无一例外。
薛蟠还傻傻的分不清呢,薛洋却噗呲一笑,帝师啊!怪不得这些官员们战战兢兢的呢!
薛洋倒是没什么大问题了,他现在就是看着薛蟠读书就行了,同时他已经拿到了乡试的名头,八月份去参考就好,薛洋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薛蟠郁闷的看书,宝钗则坐在两位兄长面前,玩着小女儿家的玩意,薛洋感叹一声,自己有点想三弟了,也不知道他在那里过的怎么样?
薛蛡在紫荆山上老老实实的打了个喷嚏,最近师傅送了他一匹小红马,这马浑身上下宛如烈焰,可把他高兴坏了,天天陪着。
桂花悄然绽放,在花香漫天的时节里,薛洋带着解元的称号回到了家,而薛蟠也成了秀才,但是他不打算往上考了,太累了,薛洋也是有点顶不住,回来后就呼呼大睡,惹的小宝钗一肚子怨言。
齐铜知道后笑了笑,估计是考官看薛洋太年轻,但文章又好,怕折了他的锐气,又想压压他的脾气,才点了他为解元,薛洋来到金陵书院时,齐铜正抱着一个孩子坐在廊下。
薛洋走过去,如今他已经快十二岁了,整个人威风凛凛,却又儒雅风流,若不是放出话不早婚,恐怕薛家门槛已经被踏平了。
齐铜笑笑,将怀里的孩子递给薛洋,薛洋小心翼翼的抱了过来,这孩子唇红齿白,惹人怜爱,薛洋皱着眉头道:“老师,这孩子是姑苏?”
齐铜点点头,现在出门,他也得了一个“老”字了。
齐老道:“正如你所料,林如海活不下去,他的手段太凌厉了,压的盐政上面无一人敢放肆,但是架不住有人想要他死,而且手段阴狠,直接从源头解决问题”
薛洋道:“林家主母贾氏?算起来我与她还算是有亲戚关系呢!这孩子还该唤我一声表兄呢!”
齐老笑道:“你那算什么狗屁亲戚关系?人家姓林你姓薛,你个小猴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薛洋道:“养下来吧,这孩子对师兄有大用,对了,老师,上次灾民一事,我薛家和师兄双赢,王子腾却来信想插一手来着,这事如何处理了?”
齐老道:“你师兄这人啊,说来也促狭,知道后发了好大一通火,直接给他升任九边巡边都检点,让他巡游九边去了,九边多大啊?这一年能回一次就不错了!”
薛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子腾这回是彻底被挤出中央了,该,让他什么事都想插一手!
薛洋和齐老交谈一会后,带着这孩子回去了,因为他受了风寒,且还有些内伤在身,一直昏迷不醒。
薛洋将他带入到了薛母房内,薛母看着这幼小的孩子,问道:“我儿,哪来的孩子?”
薛洋就将这孩子的身份说了一遍,薛母感慨道:“唉,这天下真真是不给好人活路,如此一幼儿都险遭毒手,我儿打算如何做?”
薛洋单膝跪地道:“恕孩儿大不敬,请母亲收下此子,当做亲子对待,此子及其重要,还请母亲允了孩儿”
薛母吃了一惊,道:“我儿可只此事之大?你可要想清楚了,为母收下他易,可让他出府就难了!”
薛洋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事,薛母叹一口气,道:“罢了罢了,我儿做事一向有条有理,如今如此求我,定是大事,我还能不允你?这孩子也着实可爱,为母便收下他了。”
薛洋点点头,陪在薛母身边逗着她,也定下了此子的名字:姓薛,名蝉,为薛家第四位公子
薛家又添一子的消息自然拦不住,金陵城里纷纷猜测这是谁和薛王氏的种时,薛洋发话了,此子是薛家族人的遗孤,若是在有人敢妄言猜测,莫怪薛家不留情面了。
金陵城里的人都知道这位薛家大爷说一不二,从不无的放矢,他这么一说,那就必定是真的了,金陵城很快安定下来,再也没有流言纷纷。
毕竟薛洋的名声好,手段狠,整个金陵城的百姓和那些商人都知道,除非你不惹他,惹到他就是不死不休的报复,就像苍天之上遨游的猛禽那般,锁定猎物,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