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旱之后，淡水匮乏，人们饮用深层含氟量较高的地下水，会导致氟病、皮肤病，甚至是躁狂症。
“别杀死它们，否则会有无穷无尽的蛇。”人群中有人大喊。
“你不杀它们，它们也要杀你。”也有人提出质疑。
“胡奶奶说这些蛇有灵性，杀不尽的，最后只会害了咱们自己。”
“我要杀了它们给我妈报仇…报仇。”一个男人喊。
“它们必须死，必须死。”斑癣女人显然已经癫狂，将剩下的热水对准一窝蛇，眼看着就要泼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一条长鞭破开黑夜，将女人手腕缠住，甩向身后。
啊——
啊啊啊——
斑癣女人尖叫着倒地，热水盆抛向夜空，被淋到的人也尖叫着逃开。
楚安夺下热水盆，收回草绳鞭，却没有注意到有人拿出砍刀，已经剁下来两个蛇头。
顾野距离拿砍刀的人比较近，大长腿两步走过去，一脚踢开挥下的砍刀，人也被带个趔趄。
“你干什么，你踢我干什么？”砍刀男目眦欲裂，正是刚刚说要为妈妈报仇的男人。
“离这里远点，我们解决。”顾野喊道。
“你凭什么管我？”砍刀男从地上站起来，上前要扯顾野的脖领子，被顾野快速躲开。
若不是顾及他为母报仇，顾野会直接将他削懵，“别赌气了，你还有孩子要照顾。”
砍刀男身后站着一个八、九岁样子的小女孩，两只小手互相抠着，哭得眼睛都肿了，一边哭一边喊着，“爸爸，爸爸。”
男人静止在原地，神情有些松动。
顾野没时间管他，幸好他穿着的连体服材质好，有蛇扑上来也咬不透，不过尖牙勾在连体服上，像一串串挂饰。他先将老楚身上咬着的小黑蛇抓起来放进尼龙袋，再将自己身上的摘下来。
这会儿时间，俩人已经装了半袋子。
小武发现还有人暗搓搓地用棍子捅蛇，急忙向大家解释，“你们别冲动，杀了它们并不能解决问题。我以前遇到过这些蛇，越杀越多，你们回去拿被单和丝袋子，能动手的就把蛇装起来，送到郊外去。”
没有人响应他的话，却有几个人投来愤怒的眼神儿，好像他们也是蛇的一份子。
“抓蛇归抓蛇，你们不能打人啊。”不知道是谁说话，声音非常突兀。
顾野知道说的是他，但没有理会，末世将近两年，心态早已经不一样，或者说只要不是楚安说他，谁都无所谓。
“当着联防队员的面就敢打人，以后还不得杀人？”又有人开始指责。
“看样子是不怕蛇了？”老楚故意抓一条蛇甩过去，周围人吓得四散而逃。
老楚并没有放手，冷哼一声收回尼龙袋。
刚刚过来的两位联防队员，因为没有装备，只能跟在五个人身后捡漏，用两根木棍夹偶尔跑出来的蛇。
“别吵了，闲杂人等都给我退后。”一位联防队员不耐烦的喊。
“帮不上忙的就赶紧回家，别添乱。”另一位补充。难怪基地要推出新制度，有些人真不配进入基地。
楚安并没有找到指责的人，天色太黑，灯光太暗，否则会让她们立即闭嘴。
这时，又上来十几个穿着防护服的联防队员。他们自动分成两队，一队去抓蛇，一队疏散人群，顺便制止那些企图靠近的人。
楚安也被他们推搡着往后走，她极力锁盯顾野和老楚的身影，虽然知道他们并没有什么危险，但保不齐出现特殊情况。
她往后退了几步，离开拥挤的人群，脚边正好有一块石头，立即站上去。
随着联防队员来的还有一辆军用卡车，敞着蓬，车兜里有两个大铁箱子，车顶有大功率探照灯，将周围的一切照亮如白昼。
从车上下来四个人，其中一个正是王冠，左脸上多了一道疤，少说得有三厘米。
“无关人等，赶快靠后，被咬可没有药。”王冠站在车边，用扩音器喊道。
他们不是第一次对付成群的四害和五毒，只是找不到它们出现的规律。过年的时候是老鼠、蜈蚣和蟾蜍，成百上千，就算不咬人也膈应人。
上个月又开始来蛇，而且一个月内来两次，今天是第三次，弄得人心惶惶。
“把蛇都放进后面的铁箱子里。”他又接着说。
顾野的袋子快装满，收口打结后去帮老楚。老楚伸了一下腰，“哎呦，我的老腰。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把袋子给我。”顾野将他的袋子收口打结，准备一起送到联防队的车上。
远处的王冠并没有认出他，换句话说，除了楚安现在谁也认不出他俩，戴着头盔穿着连体服，很像外星人。
“给我吧。”一位队员上前，接过顾野手里的袋子并说谢谢。
因为有联防队的加入，蛇窝很快被收拾干净，不过他们也没敢杀，全部装进带来的铁箱子里，研究员说还要再研究。无毒的蛇能让人留下那么多治不好的后遗症，太不可思议。
“快点装，装完收工。”跟在王冠身边的人大声喊，“困死老子了，白天掏鸟窝，晚上抓蛇窝。”
楚安见他们如此轻松，也松了口气，应该是经常应对这种情况，已经形成习惯。
小武将蛇袋子递给联防队员，却没有得到夸奖，反而是警告，“别以为帮忙抓几条蛇就能进基地，你们已经被挂名了。”
“艹，你说话也太难听了。”小武身边的壮硕男人一脸不忿。
另一个也补充说，“王局都没说死的事，你就定了？你以为你是谁啊。”
“别管我是谁，我住在C城基地里，每天都有粮食领，有水喝。”叫嚣的联防队员得意地看着他们，“你们…不行。”
“你...”壮硕男还要争辩，被小武拦住，“大熊，别说了。”
小武原名叫武岳，从南边过来，以前靠卖药生存。末世以后被困在C城，因为库里还有点存货，靠物资交换活了下来。
极寒过去后回到组织，发现没剩几个人，没过多久大哥又得了热射病，死于无药可医。他们跟药打了半辈子交道，最后死在没药上，想想也是挺可笑。
老大死了以后，队伍自然解散，他和大熊、老幺走了很多城市，进了很多基地，有些也称不上基地，都不是他想待的地方。
C城基地在所有基地的口碑一直不错，便想着过来试试。结果他在C城卖药的老底被查出来，暂时取消进入基地的资格。
“走了。”小武拍着大熊的肩膀。
在他回身之际，余光一闪，棚子里好像有东西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