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都是临时搭建的棚户,根本受不住冰雹雨。
“我好像听到我娘的声音了。”跟着宝金来的一个年轻人说罢便要往外面冲,幸好宝金反应快,一把将他拽住,“栓子,你不要命啦?”
“金子哥,刚刚是我娘的声音。”栓子眼圈通红,他是村里的青壮年之一,村里有事青壮年要义不容辞帮忙,这是规矩。可是…他也有自己的家需要照顾啊!
“你回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宝金何尝不担心自己的爷爷,可是现在出去只有死路一条。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伤。”栓子急了,拼命挣脱金宝的手。
赵渔夫上前将人抱住,往屋里一甩,栓子摔了个屁墩。
“你要是死了,你爸爸死都不瞑目。”赵渔夫看了一眼其他人,怒斥,“今天谁都不能走。”
哐当——
哗啦啦啦——
众人身子一颤,二楼也遭遇重击,应该是唯一的一块玻璃碎了。
赵婶子一拍大腿,上面可是他们全部家当,转身就要往楼上跑。
“站住。”赵渔夫叫住她,“你也不能上去,都不要命了吗?”
美琳说,“东西没了可以再攒,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大家都能听出来,上面叮咣作响,估计已经不成样子。
“你说的倒是轻巧,怎么攒啊,你给吗?”彩凤小声嘀咕,“老天爷就是不让咱们活…呜呜呜…”
这俩人说的都有道理。这年头能攒的都是活命用的,也就是今天不死明天死而已。
赵渔夫走到独臂大叔面前,像他一样蹲在墙角,耷拉着头,十分落寞。
楚安心念一动,将空间的全部石板投进夜色中,瞬间将整个渔村上空遮挡,没想到还剩余不少。
这次并没有惩罚谁,是真的刚刚才想到。果然,感情会影响她的思考速度。
“没有冰雹了。”何洵惊呼,“快看,你们快看,不下了。”
他的话音刚落,五个汉子全部冲了出去,赵婶子也往楼上跑,只有彩凤还有些犹豫,会不会跑到一半儿再下?
“你不回去吗?”赵渔夫皱眉问道。
“我...我刚刚吓到了,我得缓一会儿。”
赵渔夫哪里不懂她的小心思,其他人都是趁着这个间隙,哪怕担着风险也要赌一赌,只有她......
哎,不管了,他也随着赵婶子上楼,不忘叮嘱一句,“小安小野,你们照顾好自己,我上去看看你婶子。”
“知道了赵大叔。”顾野应了一声,然后偷瞄楚安,“那个...”
“嗯。”楚安知道他要问什么,直接给了一个肯定的眼神。
“小安…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变得心软了。”顾野小声道。
“心软不是好事。”
“对敌人不是好事,可是对普通人是好事。”顾野忽然拽起她的手,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冰雹放在她的手心里,“你看看,这个东西要是像碗那么大,就是杀人的利器,可是这么点还挺好看的。”
楚安挑眉,大狗子是看多了鸡汤文吧。不过他说的也是事实,随着上一世遗憾的慢慢弥补,她的心不再冰冷坚硬,单纯以杀戮来泄愤的念头也在逐渐减弱。
否则按照概率来说,这个村子里至少有十分之一是她不喜欢的人,不可能一起救。
罢了,这次就当替自己积德。
能重生和得到金手指可能就是上辈子做对了某件事。她希望下一世,下下世,一直能有机缘,谁不想随心所欲的活着。而且随着精神力的提高,她能给予自己的安全感也越来越多,在能自保的前提下,可以多为身边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她也没有完全将冰雹阻隔在外,确保那五个青年回到家以后,适当撤回几个石板,还是要让大家知道冰雹一直在下,否则明天提起来,又得用玄学解释。
冰雹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除了渔村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几位男士上楼,帮忙赵渔夫收拾二楼,楚安给他留下一些遮雨布。
开车往回走的时候,发现路上全都是提着桶出来捡冰雹的人,也不管干净与否,一律疯狂往桶里捡,这样的气温,等到明天早上,渣都不剩。
“咱们要不要也捡点?”何洵在后排询问。
楚安,“猴子他们应该捡了。”
就算下去捡,也抢不过这些人。
众人回到度假村,门口岗亭已经被砸到变形,一面凹陷进去。本来就锈迹斑斑的娱乐设施全都缺胳膊少腿,有的直接塌陷。旋转木马只剩下一个变形的空架子,过山车扭曲到设计师都认不出来,凡是有玻璃的地方都是一地的玻璃碴子。
倒是气温又降了一些,晚上的体感温度在37、8度,明天白天气温可能恢复到40度左右。
沈长源果然领着大鼻子等人捡冰雹,桶已经装不下了,有人端出来锅。
众人下车,全部加入了捡冰雹的行列,他们还在为海上的淡水发愁,这不就是老天爷送的礼物吗。
晚上睡觉之前,楚安在网上刷到一个消息,农业基地开始卖抗热幼苗,有红薯、土豆、大麦等等,价格比盛世的钻石还贵。
楚安算了下时间,这个时候京市基地应该已经找到一位农业学家,开始分庭抗礼了,怎么还会让他们这么嚣张,
难道是中间出了什么问题?
下面的留言千奇百怪,有人骂他们发国难财,有人赞扬他们的无私付出,也有人保持中立,那么贵,能买得起的有几户,但也不能否认人家的研究成果。
第二天一早,楚安和顾野下楼吃饭的时候,李庆和锦鲤也在。他们是今早七点多回来的,也带回来不少水,都是昨天的冰雹水。
李庆招呼楚安过来和自己坐,聊起昨天的冰雹,码头有六个人被砸死,还有十几个受伤,这也是无能为力的事。
“花臂也被砸了一下,好在是肩膀,魏老头正在给他扎针。”
“对了,出海的船还是三艘。”李庆叹口气,“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得慢慢来。昨晚和码头的几个队长聊了聊,现在近海的鱼不好捕了,得往远走。”
“哎,天灾一个接着一个,也不知道海上什么样。所以我寻思还是在近海附近捞几船,等天灾稳定稳定再往远走。”
李庆说话的时候眉头一直皱着,心里应该是担忧着兄弟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