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渔夫走到众人面前,发现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不是卖干货吗,这是怎么了。
心下有了疑惑,又看了看楚安和顾野,皱眉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误会了?”
村长这时清了清嗓子,“那个,老赵啊,你确定这俩孩子没有问题吗?”
赵渔夫点头,“是啊,早上我的渔网坏了,鱼散了一地,不少人过来抢。幸好这位姑娘帮忙,我才能将鱼带回来。哎,要不然我和我家老婆子这几天都得饿肚子。”
说完,他往里看了一眼,“哎?老太婆,你干什么呢。快出来啊,这就是早上帮我的那位姑娘,你不是说要是有机会见到,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赵家婶子将云云放下,刚检查过孩子的身体,没有受伤。虽然她还一抽一抽的,可是该哄也哄了,也没有其他办法。
“云云,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赵家婶子神色凝重的问。
她抿着唇,眨了两下眼睛,又哭了起来。
赵家婶子急忙招呼梳着麻花辫的尖锐女人,“彩凤,你过来看着云云。”
彩凤不情愿的走过去,用嘴说别人轻巧,可是帮别人哄孩子,这么热的天她也不乐意。
“哎呦小祖宗,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都砰砰跳。”彩凤只是站在云云旁边,并未碰触她。
赵家婶子起身,缓缓开口,“云云,你也是个大孩子了,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真受欺负了,就大声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现在不比以前,眼泪没有用。你…也多体谅体谅你哥哥,他在外面不容易。”
她的话看似责怪,实则真心。这里住的人都是最近两年凑在一起的,心并不齐,又各家有各家的难处,哪里有那么多心思照顾别人呢!
云云的哭声虽然没有停止,却小了很多。
赵渔夫又往里探了探头,看见哭红眼睛的云云,皱了一下眉头,“村长,要不我带这两位小客人先去我家,放心吧,要是发生什么事,我一个人承担。”
村长点点头,“行,你就先招待他们。”
说完又看向楚安,“两位小客人,这件事也不是我们咄咄逼人,这两年发生太多…哎,不提了不提了。既然没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件事就过去了。”
赵渔夫也急忙解释,“我们也是互相照应着才活到今天,所有有时候会一致对外,你们千万别往心里去,大家平时都挺和善的。”
如果有机会,楚安自然还是会选择留下打探消息,毕竟直闯度假区是下下策。
“好,既然说开了,那我就继续收干货。”
“好好,那请随我来,去我家。”赵渔夫含笑又招呼妻子,“老婆子回家。”
楚安和顾野跟着夫妻二人回家,一路上都是赵渔夫在说话,他的爱人显得很局促,只有提到她的时候,她才会应声笑一下。
赵渔夫住的是最里面一处二层木板房,没有多余装饰,就是一个直筒楼。
一楼的门大敞四开,内部一览无余,非常简陋,一张木板床,再无其他家具,锅碗瓢盆,哪怕是干货都在地上摆着。
门口坐着一位50来岁的独臂老汉,与魏老头一样抽着没有烟叶的烟袋锅。
众人过来时,他只是挑起眼皮看了一眼,便继续沉入自己的世界。
赵渔夫从兜里拿出一把小鱼干放在他脚边的碗里,“守八天,晚上上来吃饭,你别自己做了。”
“嗯。”守八天低头应一声。
楚安猜测这只是他的外号,有些钓鱼爱好者非常执着。
赵渔夫的家在二楼,俩人跟着上去,上面的家具摆设就正常多了。有床有柜有桌子,不过都是矮桌。
赵渔夫的爱人回到家便开始烧水干活,一刻不停歇。
“家里简陋,也没有凳子。”赵渔夫从唯一的柜子里拿出一卷凉席铺在地上,“别嫌弃,这是我家最好的席子。”
俩人没那么多讲究,席地而坐。赵渔夫就坐在他们对面的地上,什么也没有铺。
“两位小友,怎么称呼啊?”
“我叫顾野,你叫我小野就行,这是小安。”顾野没有说出楚安的全名,是刻意为之。
“好,小野小安。我听村长说你们想买干货,是想买点回去还是想做这方面的生意啊?”
楚安见他说话痛快,便直言道:“赵大叔,我们要是做渠道,你有货源吗?”
“我哪里有啊,这里能出海的不出五人。像我这样的,人家是实在没人了,才会让我登船。”
“这里就是下水村吗?”楚安记得他说来自下水村。
“不是,这里是我们临时住的地方。”赵渔夫说到这里,眼神有些黯淡,“下水村已经不能住人,估计现在也没剩几户人家。
我是一个月前刚搬过来,借住在朋友家,就是楼下那位。告诉你的时候说顺嘴了,才说的下水村。”
楚安眯起眼睛看他的心气,有良知,应该说的是真话。
就是借住的比原主人住的还好,有点说不过去。
赵渔夫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急忙解释道,“刚来这的时候,这里啥也没有,都是我和金姝一点一点置办的,盛世也好,末世也罢,总归饿不死勤快人。”
楚安点头,很认同他的话。
“你的腿是怎么回事?今早看见您还好好的。”
“哎,别提了。”赵渔夫的脸瞬间垮下来,皱纹好像也深了一些,“我这次是跟海神帮下的海,结果因为网兜坏了,送的鱼有些掉鳞,而且还晚了一会儿,被打了两鞭子。”
又是海神帮。
赵渔夫长出一口气,“没事,习惯了,这里的人哪有没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