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子眼看着大高个没有了体力,越游越慢,马上就要沉了,一着急竟然忘了自己水性不佳,噗通跳下去......扑腾几下就要往下沉。
他这一跳让大高个爆发了洪荒之力,不要命地游到他身边,将他的头托出水面。但俩人依旧没有办法靠近大楼。
幸好李庆下来找他们,才救回两个人的命。
“为了救我们俩,他的腿受到了二次伤害,落下病根儿,都是我的错。”
楚安没有安慰他,像他这样固执又重义气的人是没有办法从别人那里获得安慰,除非自己想通。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通过这次教训,他应该不会再轻易做自不量力的事,从老鹰想各种办法围捕他就能看出来,现在的他不但变得谨慎周全,还能独当一面。
只不过,他们的运气差一点,只要再多给他半个小时,就能杀了前两波人,带走王爷的物资。
他们坚持到交易市场开放,在交易市场里遇到了阿松。他占了一个没人住的小区顶层,收留了四个城中村的兄弟,过的还算可以。
这个小区在工厂附近,楼里住着多是一个工厂打工的人,当他们明白天灾不会轻易过去以后,开始组团打砸抢杀,还把矛头对准阿松,想要霸占顶楼。
“你也知道李庆那个人,最看不得兄弟受委屈。”
李庆带着他们过去帮阿松出气,干服了那帮人,走的时候昔日手下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李庆最后还是心软了,就这样两伙人合二为一,李庆自然还是老大,刚子和阿松成为了他的左右手,锦鲤继续做福星兼保镖。
后来随着队伍不断壮大,他们在南区找了一个还剩四层的写字楼,又按照楚安的提醒,囤了很多保暖过冬的物资。
也是在这个时候,老鹰找上了李庆,开始是想拉拢他,发现难以驯服之后就开始针对他。
说到这里,刚子顿了一下,大概率是他们的光荣时刻结束。
刚子叹气,“哎,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鹰和王爷联合起来,那个王爷还收买了阿松身边的一个人,刺伤了李庆。”
李庆是组织的主心骨,他的伤让很多人变得浮躁。老鹰还四处散播谣言,说他在城中村叛主,该千刀万剐,不配当老大。
浮躁的人陆陆续续离开,老鹰找准时机,联合王爷攻下他们的据点,还一路围追堵截。
逃亡过程中,李庆反复发烧,没有温度计也不知道烧到了多少度,直到有一次他全身抽搐,大家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阿松带人出去找药,被老鹰的人发现,没逃回来的兄弟被扒光衣服扔在外面。
李庆知道后,下了死命令,谁也不能再出去送死,至少挺过十天半个月。老鹰的手下都是半路召来的,没有纪律性,也不忠心,很容易放松警惕。
他们还有一点饼干和罐头,大家一天只吃一顿,一顿吃五分饱,再饿就吃雪,也差不多能挺半个月。
只有刚子不死心,每天都近溜一圈,至少得知道外面的消息,也许有什么转机。结果真让他盼来了王爷横死街头的消息,然后就有了今天的事情。
听完刚子的讲述,屋里的东西也都搬完了,连同她要带走的也都装进了面包车,还帮她把雪地摩托加满油。
手下们乐呵呵的在外面等着,狼头进来告诉他们可以出发。
这里毕竟不是叙旧的地方,大家出来各自上车,刚子没邀请她们同行去看李庆,甚至还有点避讳说他们现在的住址。
“你们先走吧,有事告诉狼头,他明天就回去。”
楚安没追问,告别他们以后和顾野商量怎么分配车。
顾野申请骑雪地摩托,可是他不会。楚安耐着性子教了一遍,顾野学的很快,反正路上没人,只要不翻车就行。
“一会儿跟着我走。”楚安告诉他,“先去看看李庆住的地方。”
“刚子哥好像不愿意让咱们去。”
“偷偷跟着。”
“这路上就咱们这几辆车,很容易被发现的。”
“没事,你就开吧。”
顾野不再纠结,反正已经拿到心爱的小摩托。
十分钟后,司机提醒刚子,后面有人跟踪。他从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随她吧。”
谁都知道楚安是个聪明孩子,聪明孩子自然有办法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反正不是他邀请她们过去的,也不是他说漏了嘴,李庆别想挑他毛病。
这一路积雪很深,又没有其他车压出来的痕迹,足足开了两个小时,才看见他们减速,拐向新湖孔桥下面的冰面。
新湖孔桥随着桥身的弧度有二十一个大小不一的孔洞,寓意二十一世纪,最大的洞在中间,足足有三米高。孔洞下面还有二十六个涵洞,则是为了保证桥梁质量。
李庆他们住的是中间孔洞,暴雨的时候淹了一半儿,冰冻以后成年人无法直立行走,不过遮风挡雨没问题。
桥洞里面的情况看不清,外面倒是做成了一个垃圾场的样子。各种树杈、树枝、纸壳箱、铁皮和被水泡坏的电器堆放在一起,正好挡住洞口。
俩人没靠近,刚上湖面就停下来。远处是刚子招呼手下搬物资,里面的人也迎了出来。
没过两分钟,楚安看见了锦鲤,即便穿着厚重的衣服也能看出瘦削很多,眼镜也碎了一面,用胶布缠着。
“刚哥,你们可回来了,我快被庆哥骂死了。”锦鲤哭丧着脸。
“这是好事啊。”刚子挑眉,“他还能骂你,证明伤的不重。”
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着,却先拿了药,急忙钻进去。
桥洞里只有木板搭的简易床,一共有四张,两张上面放着破旧的棉被套子,黑乎乎的棉花从各个缝隙往外钻。
床中间是火堆,火堆上面是木头架子 ,挂着一个瘪了半边的水壶,一个四五岁的小娃子正守着火堆烧水,映着小脸红扑扑的。
小娃子看见刚子,紫葡萄般的眼睛立即放出异彩,“刚子哥哥。”
刚子想让他叫叔叔,小娃子就是不听。如果非让她叫叔叔,那也只叫他一个人,反正李庆永远是哥哥。
他倒是没所谓,李庆不同意,“她要是叫你叔叔,叫我哥哥,我不是矮一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