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六月一日,距离降雨还有五天时间。
她一边在城中村做饭,一边与曲红周旋,最后定在六月四日交方案,由她先看一遍。
这期间,她通过和曲红闲聊,知道了大眼睛的老家在安市。老楚是在安市附近的村庄被害,巧合越来越多,她的杀心也越来越重。
等待的两天,她也没闲着,白天在家做饭,晚上去超市打补丁。
米饭又做了20锅、饭团300个,紫菜包饭100卷,馒头300个。酱牛肉50斤,卤蛋300个,牛肉丸200个,猪肉丸200个,鸡肉丸200个。
又采购了二十箱矿泉水,大、中、小号水桶各二十个。有一次路过五金店,发现有卖水塔的,果断买了三个,顺便买了十条二十米长的水管。
空间里的溪水虽然源源不断,但有备无患。
有时间,她还会刷一下曲红的朋友圈,看看她的工作状态和感情生活有没有什么变化。
时间转瞬到了六月四日。
出发前,心里有点纠结,如果大眼睛此时没有杀心,她真的下得去手吗。
这个能看透人心的金手指既是她的铠甲也是她的软肋。
最终,她决定晚点去,等他们到了,先在外面观察一下情况。
忽然,顾野的电话过来了。
她接起来,顾野没有说话。
“喂,顾野?”
她能听到顾野的呼吸声,却没有得到回应。
“顾野,你怎么了?”楚安感觉他的状态不对,“你还好吗?”
哽咽声...强忍着的哽咽声...
“你在哪里?”楚安已经开始洗手换衣服。
电话就这么通着,除了压抑的哽咽声,顾野一句话也没有。
她将两家门锁好,蹬蹬蹬地下楼。上车前终于听到沙哑的声音,“楚安,我妈妈走了。”
楚安愣在原地,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
“她...在三天前跳楼了,今天刚送她走。”顾野说不下去了,电话里是强从胸腔里拔出来的一口气。
看着亲人离开的无力感她太清楚不过了,可是她不知道如何安慰,上一世她没挺过来,差点疯了。
“楚安,我没有妈妈了。”
楚安只能挤出一句不痛不痒的安慰,“节哀顺变。”
“给你打这个电话,没有别的意思。我...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你不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形象特别高大,你聪明又勇敢...像山的那边海的那边…那群蓝精灵。
楚安,我难受…”
他故作潇洒,却破功了,压抑的哭泣声从听筒传到楚安的耳朵里,揪得人心疼。
良久,顾野吸了吸鼻子,“我就想啊,我得向你借点勇气。”
“你很勇敢。”楚安的鼻头发酸。
“我一点也不勇敢。”
“你敢和我做朋友。”
顾野破涕而笑,“可是我太蠢了,太蠢了。连我妈妈怎么想的都不知道。”
“顾野,你是不是好几天没休息了,听我的,洗完睡一觉。”
“我每天都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好了,不说了,听到你的声音就够了。”
吃了会吐,睡也只是躺着,他真的一点都不好,可是却不知道怎么办,最亲的人离开了,罪魁祸首却是另一个亲人。
“你现在在哪里呢?”楚安觉得他的状态不对,“我去找你。”
“没事,放心吧。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顾野撂了电话,剩下嘟嘟忙音。
楚安调转车头,决定先去富源豪庭看一眼。虽然不知道过去能做什么,但顾野能给她打电话,证明需要她。
她狂飙到福苑豪庭,被保安拦住,她报出上次卓娜从黄斌那里要到的门牌号,保安将电话打了过去,对面是一个女人接的,说不认识楚安。
楚安将电话抢过去,“我找顾野,我是他的同学。”
女人的声音立即尖锐起来,“这还没完没了了,那个蠢货自己闹就算了,现在居然开始找帮手了,我告诉你,我什么都不怕。”
楚安的声音冷了下来,又说了一次,“我找顾野。”
“他?他已经被扫地出门了,他不在这里。”
“我...”
啪地一声,对方撂了电话,保安只能冲她摇头。
楚安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窜起来了,那是她辅导几个星期就能考到中游的徒弟,不是蠢货。
她瞪着保安,保安心里发毛,“这事和我真没关系...”
她给顾野打电话,对面居然不接。眼看马上到了与曲红约定的时间,她只能先去搞定大眼睛。
带着怒火来到红杉咖啡厅,她特意定的靠窗位置。
停车的时候从落地玻璃看见曲红和大眼睛坐在卡位里,两个人黏黏糊糊地贴在一起。
幸好大眼睛坐在外侧,正对着玻璃。
她用残目仔细观察大眼睛,胸口黑红黄三团雾气交织,邪恶欲望和谎言。
除此之外,还有一条她很少见过的白光缠绕着三团雾气。
白光的意思是,他杀过无辜的人。
上一世,她得到这个金手指的时候已经很少有无辜的人,所以出现白光的概率非常小。
看来这个人不管是不是杀死老楚的骷髅男,都必死无疑了。
她掉转车头,汽车的轰鸣声伴随着玻璃的碎裂声划破天际,紧接着是女人的惊声尖叫。
用意念收回石钉,石钉进入空间不会带着血迹,这点她很满意。
开出去十多分钟,她才平静下来。继续给顾野打电话,还是不接,气得她肝疼。
傻小子不接电话,只能回福苑豪庭,她记得顾天明的车牌号,准备守株待兔,先帮顾野把家里的东西搬出来,末世还是很需要的。
等到下午五点二十,顾天明的车终于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趁着豪车等升降杆,她下车冲过去,拍打后座车窗。
司机被吓了一跳,降下车窗,伸出脑袋冷着脸问道,“小丫头,你干什么?”
楚安不理会他,继续拍打顾父这边的车窗。
司机气急了,正准备下车的时候,顾父把车窗缓缓降下。
楚安发现车里不光有顾天明,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
男孩的眼神十分不善。
“我是顾野的同学,我来帮他取东西,希望顾...顾先生能带我进去。”
“同学?”顾天明冷哼,“真是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不过他的东西都是我给他买的,有什么算是他自己的吗?”
“顾先生,您要这么说,我也没有办法反驳。不过您这么对待发妻和亲儿子,午夜梦回的时候,不会觉得后脊梁发寒吗?”
顾天明的眼神由讽刺变成惊惧,“你...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楚安冷笑道:“我还什么都敢做呢,今天您要是带我进去,我保证拿完东西就走。您要是不带我进去,今晚我也会想办法拿东西,到时候别怪我吓到您的爱妻和宝贝儿子。”
顾天明眯起眼睛,“凭你一个小丫头?”
楚安凑近了两分,“您要不信,可以去学校打听打听,与我楚安作对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楚安?”顾天明不止一次听过这个名字,却还是第一次见,“你就是楚安?”
“哎呦,顾先生还认识我呢,是不是黄家人说的,他家儿子还好吧,我听说手脚残废了。唉,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不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有那个本事,不过我倒是经常祈祷他遭报应,可能老天爷觉得我虔诚,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