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会查的。”
偏殿之中，楚业有些泄气。
通过耶律宗真的描述他才知道。
架阁库当年是有失火的，损失了一部分官员的卷宗。
不巧其中就有韩绍勋的，仅留有残缺不全的信息。
也都是后来补上去的，有很多地方都是没有的。
比如任职辽阳府的细节，无人再能转述。
这条线断了，楚业想要找到韩断章那些手下，可就困难万分了。
他可不觉得，辽主都没有找到的云安亲王，仅凭他一个人就能轻松找到。
况且即便找到云安亲王，不知道韩断章手下都有哪些人。
他的那些谋划也会被透露出去，一旦被韩断章知晓。
韩断章的计划必将改变。
之后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楚业。”
“啊！”
耶律宗真察觉到楚业的异样。
“怎么你是觉得朕还查不透一个小小的韩断章吗！”
楚业看向耶律宗真。
是了，眼前还有一位大辽之主呢，他想要查些什么，还真没有查不到的。
之前没有找到云安亲王，是他并未用心，心里存了利用之举。
如今，若是韩断章身份真有问题，那就不是他想看到的了。
必然会全力搜查。
想到这里，楚业露出了笑意。
“陛下能力非凡，必定手到擒来。”
“快拉倒吧，你拍马屁的功夫真不如那些官员，一点都不舒坦。”耶律宗真摆摆手，很是嫌弃。
“接下来，你去辽阳府吧，有查到什么，朕会通知你。”
楚业严肃起来，拱手尊是。
退出偏殿，跟随萧寒沁一路出了上京。
路上。
“不是，我去辽阳府，你跟着干嘛？”
楚业嫌弃的看着同样牵着马的萧寒沁。
这家伙阴魂不散的，到哪都要跟着，想揍他的心都有了。
原以为去辽阳府，能避开这家伙。
没想到他又跟上来了。
“楚业，你来是查云安亲王失踪一事吧！”萧寒沁挑着眉，完全不在意楚业脸上的嫌弃。
反而一副炫耀，侦破了他谋划的表情。
“是啊！”
楚业也没骂他，直截了当的承认。
“我就知道，不过你一个宋人，为什么要来我大辽查云安亲王的事情啊，还有你为什么会跟陛下合作呢？”
萧寒沁叽里咕噜说了一大堆，听得楚业直翻白眼。
瞧他还有说下去的趋势，连忙打断。“停，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先掂量掂量，你的命够听多少的。”
听到这里，萧寒沁连忙捂住了嘴巴。
眼神飘向远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楚业哑然失笑。
这家伙，要说优点还真有一个，惜命。
但凡是那位说的，不问，不想。
说啥做啥。
这也是他能成为近臣的原因。
“走吧，带你去辽阳府吃你绝对没吃过的。”
“我？没吃过的？”
说实话，前世天南海北的转，他没吃过的东西还真不多。
“那是，这属于北方的特色，把所有的肉菜全放在一起，给他炖上小半个时辰。保准叫你流口水。”
“这若是在野外有这么一口，能馋掉你半颗牙。”
萧寒沁边说边流口水，想象自己正在大块啃肉的场景。
楚业：。。。。
这不就乱炖吗？小时候常吃。
原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没想到就这。
无语的摇摇头，楚业翻身上马，快马加鞭朝着辽阳府奔去。
萧寒沁哈哈大笑。“哈哈哈，你小子已经迫不及待了吧，放心肉爷管够。”
“你慢点，等会儿我！”
萧寒沁在后面扯着嗓子喊，楚业跑的更快了。
前往辽阳府，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总要需要些时间。
楚业也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塞外多苦寒。
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那是常有之事，一路上更是见有不少冻死之人。
有的甚至尸骨残缺，似被野兽吞食。
穷山峻岭，仅有几户人家，显得异常苍凉。
楚业实在忍不住问出了声。“萧寒沁，这些你们大辽都不管的吗？”
萧寒沁顺着楚业的目光看去，那是一只狼正在啃食着血肉，清晰的能看出那是人体。
原本无畏的眼睛耷拉下来，沉重的说道：“如何管？”
萧寒沁的反问犹如当头棒喝。
是啊，管！怎么管。
这可不是那个信息发达的后世。
能管的了一家，却也管不了千万家。
楚业上前将狼赶跑，把剩余尸骨就近掩埋了一下。
这才对萧寒沁说道。
“走吧！”
之后，楚业能帮衬的，都会给些钱财吃食，略尽绵薄。
管不了的，也只能当没看见，快速离开。
“楚业。”
楚业疑惑的望向身旁的萧寒沁。
“你好像跟别人有点不一样。”
楚业一路上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更能察觉到他的不同。
他乃萧族主系嫡出，寻常百姓在他们眼中不过就是平民，贱民。
平民同他们这些贵族有着本质的区别。
不劫掳，不欺凌便已经是他们仁至义尽。
要让他帮助这些贱民，那是万万做不到的。
楚业的行为让他有些不解，也让他动容。
“有什么不一样，都是人罢了。”
楚业无所谓的说道，他知道萧寒沁的意思。
不过就是想问自己为什么会去帮助他们罢了。
但这是思想上的差异，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理解的。
“都是人！”萧寒沁呢喃一声，看着带着喜色远去的难民，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明白。
“应该快到了吧！”
楚业瞧着前方，那里有一座隐约可见的城墙。
“对，那就是辽阳府。”
楚业的声音将萧寒沁吸引过来，看着前方城池自豪道。
“走吧！”
两人驾马而行，越靠近那座城池，楚业越能从中感受到沧桑。
城墙之上有着许多的脏污，已经泛黑的血渍，有些残破的棱角。无一不证明着此地的古老。
这个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存在的府城，本次北行最终的目的地。
终于到达。
依照路引两人进入城中，扑面而来的嘈杂。
同府城外的天地好似两个世界。
强烈的对比，让楚业对其他事物没有了任何的兴趣。
“走吧，直接去云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