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带头,闷着头就往前跑。
周凛见状连忙招呼。
“来这,上车!”
尤二伸手拽了好几下,鼓捣半天也弄不开车门。
还是周凛偏着身子,从里面帮他将门打开。
望着整洁高档的轿车座垫,尤二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腰杆挺直,只放了三分之一的屁股在座垫上,生怕自己将轿车弄脏。
“长官,沿着这条路一直走,然后左拐进小路。”
在尤二的指引下,周凛与柳遇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穿过喧闹的火车站。
又驶入一条曲折的石板小路,行驶了大约两公里。
总算来到一片位于山脚下的区域,住房约有十几所,并不算密集。
“好,停车!前面就是牛大他们的住所。”
尤二带着周凛来到一处矮土房前,边走边说道。
“这儿就是牛大他们在杭州城西的落脚点,之前他在火车站附近卸煤时,曾邀请我来这里喝过酒。
距今大约有七八个月的样子,当时城西煤矿还很红火,生意蒸蒸日上。
可就最近这三四个月,不知怎的,连工人工资都发不起,还用武力镇压。
工人们被逼迫的受不了,一发火把机器砸了就跑,城西煤矿一下子便熄火了。”
周凛靠近矮土房,将腰间别着的手枪取了出来,同时给了柳遇一个眼神。
柳遇突然一个飞踹,将本就不堪一击的破旧木门一脚踢开。
周凛顺势一个翻滚冲进屋内,却空空如也。
在两人配合下,很快便将三间屋子都排查完毕,里面空无一人。
周凛来到灶头,发现还有不久前烧火剩下的木炭,根据积尘判断,应该是才离开不久。
看来之前的想法没有错,牛大的确是绑着苏佩凝去了城外,而在那之前,一直住在这个地方。
“你再想想,牛大还有没有什么住所?要城外的。”
尤二摇了摇头,他与牛大的交往并不是很密切,平时都在干活,伙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
“不知道了,我只来过这个地方。”
短暂的沉默后,周凛忽然说道。
“我记得他老家似乎就在城外,你知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尤二摇了摇头,但很快给出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但是城西火车站的警察肯定知道,他们经常和城西煤矿的人打交道,就连我们卸煤的人家住哪,他们都有登记。”
事不宜迟,周凛立即又带着尤二赶往火车站,这次事态紧急,周凛也来不及啰嗦。
极速冲到城西火车站的值守点,透过木窗望了眼,里头正好有个人穿着制服躺床上。
心里松了口气,人在就好。
最近不少巡警都被抽调去搜查苏佩凝了,周凛还真怕找不着人。
“嘭嘭嘭。”
响亮的敲门声将里头正在睡觉的王四眼吵醒。
因为平时带着个眼睛,又时常在卸煤工人面前作威作福,平日里尤二等人都叫他王四眼。
“王四眼、开门,快开门,有人找你。”
王四眼刚刚睡着,正梦见自己捡了块大金锭,正乐得不行,突然被人吵醒,正在气头上。
尤二又是城西火车站的熟面孔,听出他的声音,王四眼当即破口大骂。
“敲你吗啊敲,没看见老子在睡觉。”
连鞋子都顾不上穿,从床上翻身跳起来就将门掀开,准备给不识时务的尤二一点颜色看看。
刚一掀开门,黑洞洞的枪口就顶着脑袋。
柳遇狰狞着脸,用枪口轻轻敲了敲王四眼的头。
“你要给谁颜色看?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王四眼此时吓得站都快站不稳了,伸出右手就往自己脸上甩。
“大爷、大爷,给我自己颜色看,给我自己颜色看。”
周凛却懒得跟他废话,将证件掏出。
“我是军情处的,正在调查一宗案件,请配合我,找出曾经在城西煤矿干活的牛家三兄弟的具体住址和详细情况。”
王四眼见柳遇收回了枪,咽了咽喉咙,好在小命是保住了,急忙应道。
“长官稍等,我马上找。”
片刻后,从书柜顶端翻出一本厚厚的册子,翻了半晌,惊喜道。
“找到了长官!
牛大、牛二、牛三,具在城西煤矿工作,其中牛大担任过城西火车站卸煤点的工头。
不过那已经是半年以前的事了,他们的住址是……
是瓦窑镇小瓦村,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
周凛皱了皱眉,这瓦窑镇又是哪,对杭州内部他还算熟悉,可出了杭州城,可就两眼一抹黑了。
好在王四眼推了推眼镜,颤颤巍巍的说道。
“这瓦窑镇就是城西出去二十多里外的河湾边,小瓦村就在河对面的山上,我老婆的小姑子就嫁到这里去,穷的鸟不拉屎。”
“还不赶紧带路,等着吃枪子儿!”
柳遇不轻不重的踹了王四眼一脚,他在军情处干了挺久,知道对付什么人,要用什么办法。
王四眼见状将鞋子一撇,便为周凛等人带路前去瓦窑镇。
“长官,这瓦窑镇因为镇上一个瓦窑洞而得名,以前还有不少人住在那附近,不过那个瓦窑洞已经荒废很多年了。
而那些房屋现在也已经荒废了许多,小瓦村就是以前瓦窑洞红火时诞生的,距离瓦窑洞的距离并不远。”
爬了足足半小时的山路,总算是到了小瓦村,周凛总算是理解王四眼口中的鸟不拉屎是什么样了。
一条弯弯曲曲的泥巴路,直通上半山腰的几间矮土房。
附近绿树成荫,栽种了不少李树桃树,环境倒是不错,可惜交通实在不方便,别说距离杭州了,就是距离镇子也有不短的距离。
如果再下下雨,那条泥巴路只怕是走起来都费劲。
周凛正观察着小瓦村的人居环境,眼前出现了一位杵着木棍当拐杖的老头。
“老人家,请问你知道牛家住哪吗,就是有三兄弟那个牛家。”
老人家眼球都有些浑浊,但脑袋依旧清醒,并未回答周凛的问题,而是打量了一眼周凛问道。
“你找他们做什么?”
周凛一听有戏,当即口吐莲花起来。
“我们是杭州里头一家医院基金会的,专门负责帮助那些困难的病人。
牛家三兄弟的母亲病重,就在医院里治病,我们要来考察他们家是否困难,以此来衡量要不要给予他们帮助。”
老头一听连牛家老母生病都知道,当即放下心来。
“原来是这样,牛家老嫂子命苦啊,丈夫死得早,含辛茹苦将三个儿子拉扯大,眼看要享福,自己又病倒了。”
周凛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附和的说道。
“谁说不是呢,在医院里瘦了好几斤了都,请问你知道牛大他们在哪吗,我们要找他们核实一些情况。”
老人家肯定点了点头。
“当然知道了,我在这小瓦村住了几十年,哪儿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