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野小子,左右,给我……”
还没等出声的人话说完,萧鸿右手一握,五大转轮功立即催动,那人就被他隔空摄来。
右手微微用力,嘎吱一声,那人再无挣扎。
随手将尸体扔到前方斗技场上,不顾那些权贵的惊慌失措,萧鸿嚣张的声音再次响起。
“听不懂?管事的人在哪里?别让我说第三遍!”
这时总算有明白人反应过来了,急忙小跑来到萧鸿面前,谄媚道:“小的洪明,是这里的船长,我已经派底下人去请仙师了,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洪明是吧?”萧鸿摸了摸下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唤我潇湘公子便是。”
洪明面露难色,小心道:“公子可能有所不知,此船乃是郢都大人的产业,小的们只是个打工的,但公子若是惹恼了那位大人,怕是对公子不利啊。”
萧鸿招了招手,在附耳上来的洪明耳边说了个名字,洪明顿时毕恭毕敬,道:“原来公子是始安……”
萧鸿当即抬手打断话语,洪明立即改口道:“公子是王的手下就好办了。那谁,快把仙师请来,给公子请安。”
“公子这边请,洪泽湖穷乡僻壤,没什么人物,见识浅,还请公子多包涵。”洪明得知萧鸿身份后更加谄媚,生怕怠慢了这位“钦差”。
等萧鸿坐到尊位上后,招呼洪明道:“看见没,我旁边这位,王专门派下来检查的,要是惹他不高兴,他可不管这楼船是谁的,一律查封!”
洪明对项虞所扮的管家顿时更加崇敬,举止间透露着尊重。
“小洪啊,王说天天看奴隶打没意思,你从那群人里挑几个,上台表演表演,若是管家看的高兴了,说不定就能把你这艘船举荐到郢都,给王开开眼呢。”
洪明略有迟疑,瑟缩到船舱一角的贵族豪绅们有的他还相熟,若是撕破脸皮谁也不好看。
“人生在世,富贵险中求,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别怪我不给你机会!”
洪明一咬牙,叫来几个打手,从那些贵族里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带到斗技场上,准备给钦差大人献上表演。
“洪明,枉我和你相交这么多年,居然如此折辱于我,你不得好死!”
台上的演员歇斯底里的叫喊,恨不得要将洪明生吞活剥。
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老爷和他们一样站在血迹斑斑的斗技场上,原本的奴隶们个个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虽然知道那潇湘公子也不是什么好鸟,但还是不自觉的产生了感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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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鸿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他们最大的努力了吧。
洪明彻底撕破脸皮,狠狠道:“高大财主,一会儿可要卖力点,不然惹恼了公子就像你儿子一样。”
那叫骂的高财主目光转向台上一开始就被萧鸿捏断脖颈的年轻人,不由得一个激灵,缩到一旁。
在那所谓的仙师还没来之前,台上的表演已经开始,洪明为了更加精彩,甚至还给出了败者交给奴隶处置的惩罚。
原本平淡的表演立马血腥了起来,毕竟谁想被昔日踩在脚底的奴隶翻身呢?
那群奴隶的眼中也闪烁着期待的亮光,似乎已经见到自己骑在老爷们身上的情景了。
“哎。”一股十分复杂的情绪油然而生,项虞传音问道:“萧师兄,你是从哪来的身份,难道你之前还为皇族做过事?”
萧鸿就当在看拳击比赛,正津津有味,回道:“你忘了,之前外门试炼的时候我缴获的翠山五霸的书信,里面有几封与程东李成无关,我便留了下来,那是大楚皇帝第二子始安王和叛军联络的证据,还涉及到了我的身世,正好当个金字招牌。”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这洪明的态度这么好。”项虞见台上表演越来越控制不住了,便劝道:“萧师兄,让他们住手吧,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萧鸿微叹,没经历过战场磨砺的霸王还是有点心软,当即道:“洪明,让他们收手吧,管家很满意,以后你的前途很光明!”
洪明大喜过望,拍了拍手。
打手带着胜者撤走,奴隶们蜂拥而上,无尽的怒火将败者撕得一干二净,甚至有人真的做到了饮血噬骨,看得人一阵反胃。
旁边的洪明却不以为意,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小洪啊,你觉得这些奴隶和你是一种人么?”萧鸿似乎随意地问道。
“不瞒您说,公子,小的我是从最低级的码头搬运工做上来的。”洪明说的头头是道:“在我看来,除了高高在上不履凡尘的仙人,咱们出生的时候其实都一样,哪有什么三六九等。”
萧鸿起了兴趣,问道:“那你的态度似乎和你的说法有些不搭啊。”
洪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向萧鸿道:“公子您没听明白,小的说的是刚出生的时候,无论你是帝王将相,还是渔夫农民,都是赤条条的,但当你从母胎里出来之后,这种平等就不存在了。”
“人到底是群居的,有了天下就会划分三六九等,我常听说有人要建立什么大同世界,在我看来那就是个屁。人都有私欲,有私欲就会有不平等,这条道理到哪都行得通!”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道有私当无德以报天下。”萧鸿不由的感慨。
“对,就是这么个理,还是公子有文化。”洪明竖起了大拇哥钦佩道。
项虞若有所思,却听见萧鸿道:“看看,我们的老仙师要来了。”
满脸的皱纹,仙风道骨,一缕拂尘搭在左手,满头白发的老仙师被两个童子搀扶着来到萧、项两人身前。
倒是符合萧鸿对老仙师的一切想象。
两个童子一男一女,男的面黄肌瘦倒像是发育不良,女的是个小圆脸,肥嘟嘟的,应该只有十二三岁,见到项虞立马兴奋的蹦到近前,挽住他的胳膊就不撒手。
“项虞哥哥,我可想死你了。”
萧鸿有些目瞪口呆,难道不是那个男的才是项虞的故人吗?看项虞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还以为他的故人在船上受尽了虐待,混的再好也不至于吃的白白胖胖的吧?
然而就在项虞和故人重逢,萧鸿有些震惊的时候,那位老仙师突然遁走,甚至只留下残影。
但他哪里躲得过萧鸿的神识,右手掌心向上,五大转轮功覆盖了整个船舱。
咚的一声!
老仙师撞在了舱门上,差点没把自己撞死。
萧鸿右手一握,老仙师被无形的大手提回众人前边的空地。
“说说吧,你的来历。”
这时老仙师已经回归本相,竟是个贼眉鼠眼的青年,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
就在他还要耍滑头的时候,萧鸿左手已经变成玉色,抵住青年的胸膛,离他的心脏很近了,都能感受到他越来越快的心率。
“其实我很久没给人开膛破肚了,希望你帮我找回昔日的感觉。”
那青年当即服软,高声道:“我说,我说,你别动手了。”
但萧鸿的左手还是在缓慢的前进。
“疼,真疼,我又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不过骗点钱财罢了,虞小姐你替我说句话啊。”
回头见到那显然被萧鸿吓到的可爱虞小姐点头,萧鸿这才收回左手,听那青年叙述经历。
原来项氏一位少爷悄悄地在此地收保护费,洪泽湖上还有许多类似的斗技船,他只是几十位老仙师的其中之一,那位少爷靠着广撒网获益丰厚,每月十日都会来此收钱,也能留下点油水给老仙师,斗技船、老仙师、项少爷三方受益。
但自从上个月这位虞小姐不知为何来了之后,他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吃他的用他的,不仅打不过,而且还没法有别样的想法。虞家可是项氏一族钦定的炼器世家,自己除非不想在楚地混了,不然就只能忍着,他一个勉强炼气初期的小修士能到哪里去,只能祈求这月初十项少爷来的时候把这位姑奶奶给带走。
“如颜妹妹,你不好好呆在虞家,怎么来到洪泽湖了?”项虞有些责怪的语气问道。
只见虞如颜腾地一下涨红了脸,期期艾艾道:“我这不是想项虞大哥了嘛,便想和你一样拜入檀萍仙门,结果在半道迷了路,晃晃悠悠就到了这洪泽湖,结果在今天遇见了你,真是……”
“有缘千里来相会。”萧鸿适时补充道。
“对,就是这个。”虞如颜害羞的低下了头,时不时的瞟向朝思暮想的项虞。
萧鸿差点笑出声来,项虞无奈问道:“那你又怎么在这里耽搁这么久?按理说你只要亮出身份,此地的官员就会帮你联系附近虞家人的。”
虞如颜神秘道:“项虞哥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选这艘船是有原因的,以我的观察,此船来自东海深处,若能让我重新炼制一番,定能乘风破浪一往无前!”
萧鸿暗道:感情是你家传的炼器之魂在躁动,技痒了?
随即唤醒了一旁还在懵圈的洪明,问道:“你这船真的来自东海深处?”
“回公子的话,确实如这位虞小姐所说,此船是我从一位黑衣人手中买下,那人急着脱手,而我想用此船镇压斗技场的血气,所以公子想知道来历的话恐怕很难。”洪明收起了谄媚的嘴脸,回答的很详细。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群人是拿他开心的,和宫里那位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为了保住自己性命,他埋藏起了多余的小心思。
虞如颜一脸得色的向项虞邀功,搞得项虞哭笑不得。
“项师弟,我们此次也是要出海的,此船或许可以助我们一臂之力。”
项虞迟疑道:“但这船来历不明……”
萧鸿道:“来历不是问题,只要他是东海来的就行,此行我们没了仙门助力,更无师兄随行,比起其他人可能的优势只有这艘船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项虞闻言也下定了决心,向虞如颜问道:“如颜妹妹,你重新炼制此船需要多久?”
虞如颜拍了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初十之前必能完工!”
萧、项两人放下了心,要是得用十天半个月他们还等不及了。
当然在这几天里他们两人也没闲着,为大楚皇帝整治了一下洪泽湖周围的权贵阶层,给当地百姓带来了接近十年的朗朗乾坤,被好事者称为“血色潇湘”。
五月初十,照例来收钱的项少爷被打晕,被迫上了贼船,一路直奔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