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像八爪鱼那般圈住相柳的脖颈,扑在相柳的肩膀上,开心的像个得到了宝贝的孩子。
“相柳!是我是我!”
她欢快的声音一如记忆中的那般。
“嗯。”
相柳淡淡的回应着,却紧绷着身体,一双无处安放的手更是僵在半空。
他瞳孔微张,眼中充斥着单纯的不知所措。
他抿紧了嘴巴,任由身体坠落,耳尖通红。
下坠的微风掀起他的银发,拂过池月激动到泛红的脸颊。
池月笑眯了眼,她扒拉开相柳的银发,一刻不停歇的在相柳耳边诉说自己对他的思念和期待。
“相柳,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我每天都在等你。”
她松开相柳,眼睛亮亮的认真细数。
“我还给你写了好多好多信,我是想着等你来了,给你的。还有好多好多非常多的毒药,你肯定会喜欢的。还有还有......哎哟~”
她激动的说着,落地的时候,高兴过了头,踉跄了一下。
相柳下意识的扶住池月的手臂,池月尴尬的憨笑。
她反手拉起相柳的手,迫不及待的往竹屋走去。
“相柳,我们脚下的是洞冥草,是会发光的那个,那个是我给你画过的竹屋。还有还有,那是我最喜欢的古树,我给你画过的......”
她热情拉着相柳,一会儿看着相柳指着这个,一会儿看着相柳指着那个,像是要把所有的东西都说给相柳听,指给相柳看。
相柳的嘴角从紧闭着到渐渐地浮出淡笑的弧度,他静静的望着池月的侧颜,宝石般的漆黑眸子里映出池月欢快的模样。
他认真的听,仔细的看,对她自来熟的行为只是怔了一瞬,就欣然接受。
她长大了许多,发色长成墨蓝色,头顶的两朵扶桑花被一缕又一缕的淡蓝色灵力环绕着,仅一眼,相柳就知道那两朵花蕴含着的力量。
眼前之人的眉宇间添了几分英气,但笑起来却又憨态可掬,两种矛盾的气质同时出现在同一张脸上并无半分怪异。
大概是眉宇下那双灵动的杏眸所致。
眼前的她,笑起来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状,像是人们口中的福娃娃,灵动又讨喜。
他们来到竹屋前,池月望着相柳傻笑着推开竹门。
“这也是我们的家。”
她笑嘻嘻的牵着相柳往里走。
相柳愣了愣,他望着被池月紧攥着的手腕,张了张嘴。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池月把他带到竹屋内,在木桌旁坐下。
她双手撑着下颌,又恢复了乖巧安静的模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相柳看。
相柳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的视线在竹屋内扫视一圈,自然而然的拿起茶壶,想给自己倒杯水。
可,茶壶内无一滴茶水。
他倒水的动作一滞,随即把茶壶放在了木桌上,视线落在了池月身上。
“你不喝水?”
他低声问,眼中不解。
闻言,池月立马收起痴笑坐好。
“我喝的,相柳。”
她伸手打了个响指,7号飘就拎着茶壶凭空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7号飘眼神空洞的朝着相柳走去,在相柳古怪的眼神下,给相柳和池月分别倒了一杯水。
它把空了的茶壶换掉,就一言不发的离开。
7号飘一走,池月就凑近相柳,小声嘀咕:“相柳,这个是我给你画过的第7号飘,好看吧!”
她挤眉弄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的炫耀着自己的聪明才智。
一撇一笑之间尽是张扬。
相柳望着池月,轻笑着点头。
“不错。”
他端起水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
池月见相柳喝水,她也端起水杯,吸溜就是一大口。
相柳放下茶杯的动作一滞。
“你很渴?”
池月放下茶杯,摇头,咧嘴憨笑:“看着你,我喝的香。”
“咳咳......”
相柳被池月的话呛住。
他不自然的错开池月的视线,半阖着眸子。
“这都是跟谁学的?”
他低声问,转动着手里的茶杯。
池月端正坐好,清了清嗓子,回道:“我没有跟谁学,我说的是真的。你不在,我都没有以前吃得多了。”
这话不作假。
自从离开相柳后,池月就再也吃不到相柳烤得烤鱼,吃什么都觉得差点意思。
虽然依旧吃得不少,但是确实没有和相柳在一起吃得多。
相柳顿住,反问道:“是吗?”
池月重重的点点头。
随后,她指着一旁的竹笼,像是邀功那般,对相柳说:“相柳,这是我给你说的那个1号飘医师,这是他做的毒药,都是给你的。”
相柳顺着池月的手指的方向望去。
地上叠了一层又一层的竹笼,这竹笼几乎占了大半个竹屋。
他又看向池月,眼神复杂。
他定定的望着,沉默着不说话。
池月回望着相柳,她抿了抿唇,认真的解释。
“相柳,我因为灵器的事情,昏睡了三年。这三年,我一直昏睡着,没有意识。所以这些毒药就攒了三年。我不是看见你了,不和你打招呼的。你看,这是我的灵器。”
说着,池月凭空拿出了诛神弓。
诛神弓在她的手里闪着淡蓝色的微光,同头顶的扶桑花那般被一缕又一缕的灵力环绕着。
“所以,这些年......你都是在昏睡?”
池月可怜巴巴的点头,“嗯嗯,那时候,灵器是突然要出来的,我来不及告诉你。”
相柳了然。
池月见相柳没再疑惑,就收起灵器,指着自己头上的扶桑花,歪着头,把扶桑花对着相柳道:“对了对了,你看我头上的花开了,你摸摸。”
说着,她抓起相柳的手就要去触碰头顶红色的扶桑花。
相柳没有拒绝。
他凝视着眼前一蓝一红的两朵花,神色微妙。
当触碰到红色花瓣时,他的指间瞬间被周围浓郁的灵力刺了一下。
相柳眉心微蹙,他的视线从池月微红的耳尖一扫而过。
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疼吗?”
他低声问,又碰了碰颤着的红色花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