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身后,相柳静静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不自觉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他望向窗外的上弦月,下意识的在心里默念【池月 弦月】。
慢慢地,月光偷溜进窗户,铺洒在池月身上,她的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月光包裹着。
相柳轻轻一挥手,隔绝了倾泻下来的月光。
......
一开始,在校场等待的日子对于池月来说枯燥又乏味,但多去几次后。
不知为何,池月似乎能听到九渊教习的声音。
听着听着,池月就偷偷摸摸的学了起来。
虽然并无长进,但好过无聊度日。
有时候,池月也会借着回去拿水壶的功夫,偷会儿懒。
不过,大多时候,她是偷溜着去和小花蛇到狗洞汇合去了。
小花蛇的效率很高,不仅城西的药草到手了,还额外多带回了些。
说是它的手下拿过来孝敬它烧鸡的。
池月听后,当即哈哈大笑。
“小花,真有你的。”
小花蛇傲娇的一甩尾巴,“都说让我做你的灵宠是你的福气了!你还不信!”
“是是,是我的福气。”
没过几天,池月就听闻防风氏的好几条狗被毒蛇咬死了。
当时,池月就一阵心虚,赶忙让小花蛇先停几天,还把小花蛇藏在暗格里,不让它出去。
小花蛇恨铁不成钢的咒骂:“女人!你个胆小鬼!本小爷怎么可能会被发现!都说了,那几个狗不是小爷咬的!”
“祖宗,你可消停些吧,我听说防风氏周围都洒满了雄黄,小心小命不保。”
池月一边把小花蛇塞进暗格,一边威胁。
“你真是没常识,小爷我怎么会怕这些鬼东西!”
“好了好了,最近卖药草的钱够你吃大半个月的烧鸡了。不是我们的财,不落我们的袋。我已经限制了你的活动范围,你好好待着,我要和公子出去了。”
说完,池月就小跑出了门。
而,她的身后,小花蛇好一通骂骂咧咧。
......
相柳带着池月去了药铺,卖掉了最近弄到手的药草。
拿到钱的那一刻,池月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太好了,公子!又有钱了。”
她欢欢喜喜的把钱袋子放进布袋,心里想着给相柳买毒药的钱又多了一笔。
“公子,二夫人的药我们再备些在家里吧,万一什么时候爆发战争,二夫人需要的药材都是千金难求。”
她一边对相柳说,一边拿出自己摘抄的二夫人的药方子给相柳。
“公子,你看看,我抄得都对吗?”
相柳垂眸凝视着池月的小脸,忽的走神。
池月伸手在相柳的眼前晃了晃。
“怎么了?公子。”
她好奇的歪头问。
相柳怔住,他没有接过池月手中的药方,一言不发的拉着池月走进一处小巷子,扣出池月的一只手,把她抵在墙壁,居高临下的望着池月。
“弦月,你在想什么?”
他抽走她手中的药方,紧锁着池月的眼睛。
池月愣愣的望着相柳,不解的问,“什么在想什么?”
“你把铃兰院打理的井井有条,想方设法的赚钱,在......在夫人的事上也很上心,你......到底在想什么?”
池月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相柳要问她这么急切的想要卖掉药草是要干什么呢......
“这是我们的家啊,公子。这是我们的家。”
她仰头,灿然一笑。
相柳眉心微蹙,“你觉得这是我们的家?”
池月连连点头,认真的回答道:“是啊,是我们的家。”
她回答的不假思索,像这些本就是理所应当。
相柳瞳孔微缩,他忽的松开池月的手,失态的后退一步。
“公子,你怎么了?”
池月想要上前,相柳却猝不及防的转身急步离开。
池月挠了挠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她看得出来,相柳虽然在服侍二夫人的事上尽心尽力,但在偌大的防风氏,他总像一个局外之人。
虽然,在原著里里,相柳会慢慢地融入防风氏这个大家族,但她总觉得,相柳并没有把防风氏当成他的家。
池月也明白,庶子没有什么地位可言,但她还是希望他能在铃兰院真正的感受到什么是家。
母爱是家的一部分,奴仆婢女是,生计亦是。
池月望着相柳离开的背影,小跑着追了上去。
“公子......”她低声轻唤,一手扯着相柳的衣袖,一手指着一旁的济世堂。
相柳的身体一僵,他缓缓侧眸,池月祈求的眼神就撞进了他的眼底。
他轻哼一声,蓦的笑开,“写得字真丑。”
池月回以一笑,拉着相柳就进了济世堂。
他们递出药方时,药童愣了愣,看向相柳的眼里藏了讶异。
池月也跟着看了一眼相柳,随即转向小药童,催促道:“你快抓药啊,小药童。”
“好好好......”
抓好药,池月他们又去买了一只烧鸡。
买好所有东西后,相柳又带着池月去了一处视野开阔之地。
“公子,我们来这儿做什么?”
池月望着起起伏伏的低山丘陵,又看了看身后的密林。
相柳双手环胸,笑道:“检查你的箭术。”
池月惊讶的瞪大了眼珠子。
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现......现在啊?”
她结结巴巴问。
相柳轻点下颌,嘴角噙着一丝笑。
“我看你这些天的心思都不在修炼上,想必是掌握的不错。”
池月一噎,勉强的咧嘴,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她慢吞吞的拿出弓箭,磨磨蹭蹭往相柳身边挪了挪。
“那......那个,怎么检查?”
她低声问,格外的没有底气。
相柳垂眸,望着眼前毛茸茸的小脑袋,沉声道:“一盏茶的时间,去林子里随便拿点活物出来就好。”
池月点点头,嗖的一下就奔向了小树林。
她一消失,相柳嘴角的笑意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深深地望着池月消失的方向,许久不曾有动作。
他就这样等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