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和引路人一起来到了一处简洁到不能再简洁的房间,里面了除了一处“手续办理处”的窗口和关押着相柳的笼子外,别无其他。
一进门,池月就注意到了关押相柳的笼子,她强忍了一路的眼泪又kuku往下滚。
而相柳依旧保持着和台上一模一样的动作,一动也不动,像是失去了生命一般。
“你好你好,他怎么不动啊他?!”
池月一把抓住带路的人,急切地问。
引路人被池月拉的一个趔(lie)趄(qie)(我以前读的julie),一张苍老的脸痛苦不已,“贵人贵人您轻点儿!”
池月恍然,立马松了手,跑到关押相柳的笼子边,伸手去够正中间的相柳。
引路人一看,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健步如飞,上前阻止。
然,在引路人伸出去的手即将触及池月散发着恶臭的衣服时,方向一转,抓住了笼子的铁栏,语气和表情都担心的不行。
“贵人贵人,快住手!这九头妖兽的药性不知失效与否,要是让这妖兽伤了贵人,我们拍卖行非得吃不了兜着走!”
“况且,这妖兽不过是吃了温汤胆,药效过了就好了,您还是先随我去办理手续。手续到手后,我们自然会给您温汤胆的解药。”
解药?不早说!
池月眨巴眨巴眼睛,立马上手拉起引路人就往柜台气冲冲的跑。
池月见不到柜台里面的人,但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很快一份类似于转让合同的木简就落到了池月的手里。
“贵人,这里还有一瓶温汤胆,您拿很好,若是……”
“知道了知道了,解药解药。”
什么狗屁温汤胆?!没一个好东西!
池月厉声打断引路人,直奔解药。
引路人一噎,他看了看池月看不出什么脸色的脸,点点头,恭敬的把解药交给了池月。
池月接过解药,随即开始了对引路人的死亡凝视。
引路人被看的后背发毛。
“贵……贵人……”
他哆哆嗦嗦的开口,下一秒池月一声河东狮吼,差点没给他脑浆震碎了。
“开门啊开门!”
“是是是!”
老王做了一辈子引路人,什么样的牛鬼蛇神没见过,第一次见到池月这款的祖宗,脑子第一次慢了三分之二拍。
他连忙点头哈腰,手忙脚乱的掏出钥匙,一路小跑着去开门。
啪嗒一声,关押相柳的锁一开,池月就推开了引路人,自己佝偻着腰钻了进去。
一进去,池月就把到手的解药倒在手心,打算喂给笼中的少年。
谁知道,当雪白的药丸躺在池月黑乎乎的手心时,她灵魂一震。
“雪上加霜”四个大字像是洪水猛兽一般疯狂的挤进池月的脑海里。
一想到给少年吃这种被她玷污的东西,她就一阵愧疚自责。
于是,她手腕一番,任由解药掉在地上,随即狠狠地在自己身上擦了擦手,翘起两根手指头,抬起少年的下颌,拿起装有解药的瓶子,小心翼翼的往少年的嘴里倾倒。
在确定少年吃下解药后,池月收起药瓶,挪到前面的一侧,把视线转向目瞪口呆的引路人。
“看着做什么,搭把手啊!”
引路人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有些没反应过来。
池月心里有些着急,想要口吐芬芳,但碍于有求于人,她狠狠地忍住了。
要不是她腿瘸了,她一定不会受这窝囊气。
他们一路跌跌撞撞的出了拍卖行,引路人以不能擅离职守为由溜之大吉,生怕多和池月他们多待一秒。
池月欲言又止,冷静下来后,她猛的意识到自己还在拍卖行的地盘。
池月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此刻,不说一眼望去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就算是光天化日之下,也保不准拍卖行的人有后招。
思如此,池月一咬牙,硬着头皮把手中的少年背在了她消瘦的肩膀,吃力地迈入了无尽的黑夜。
每走一步,池月就越清醒,右腿钻心的疼痛让她忍不住眼泪汪汪。
但是一想到,她背后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意难平,瞬间又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值了!
虽然,池月根本不清楚她是身处梦境还是现实。
池月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那里。
她潜意识的往偏僻之处去,没有目的。
身体沉重的疲惫感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她摇摇欲坠的意念,直到天刚蒙蒙亮,池月才支撑不住摔倒在了一处草垛旁。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借着微亮的天光往向了一侧的少年。
少年生的一副好相貌,即使眉头紧锁,依旧难掩风姿。
他长了一双有些狭长的眼睛,浓眉,高挺笔直的鼻梁……
池月看得出神。
她缓缓的探出手,却在即将抚上少年的眉眼时,被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定住。
池月心肝儿一颤,呆住了。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呢?
充满警惕、防备、狠戾……
雾蒙蒙的一片……
这就是相柳啊……
“嗨……嗨……”
池月干巴巴的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友好的笑容,口齿不清的和少年打了招呼。
可这笑在少年的眼里,刺眼、丑陋、蠢态百出……
他一动不动,死死的盯着池月的眼睛。
池月被看得心跳加速,不是春心荡漾,而是……吓得!
莫不是想……想打人?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池月有些不太清明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一大半!
她立马往后退了一米,“大哥别误会别误会!”
“我把你买了买了,你以后……”
就自由了……
话都到喉咙了,池月硬是没机会说出来。
少年飞快地一把掐住池月的喉咙,凑近池月的眼睛,威胁道:
“以后什么……”
少年沙哑的声音个池月如出一辙。
池月来不及高呼“缘分”二字,只能一句“你就自由了!”解放了自己脆弱的脖子。
“咳咳……”
脖颈上的力度一消失,池月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真是下了死手啊,呜呜呜……
池月泪流满脸,却始终牢记着正事儿。
咳嗽稍微平缓一点,池月就做起身,喵喵碎碎问:“那个……我叫池月,你叫什么啊?”
她努力睁大眼睛,企图让眼前的少年看清楚她眼中的真诚。
少年眼睫动了动,半晌才轻启薄唇:“相柳……”
尽管池月早就知道眼前之人就是相柳,但是亲耳听到他说出“相柳”二字四个,她还是怔了怔,随即龇起个大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你好你好相柳!很高兴认识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