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丝线我是在王奕远的厢房内发现的,它正好落在你现在所坐椅子的方位,这种金丝线在都城里的普通人可用不起。”
白颜臻指尖捻着这根由纯金打造的软丝。
梦藜看着金丝:“这种金丝的确名贵,难道不应该是王公子的吗?”
“不可能是他的,我们昨日来时王奕远的衣衫饰物上并没有使用这种金丝,昨日梦藜姑娘与我们一起几个时辰,想必应该不会忘了王奕远所穿戴的衣衫饰物上并没有这种金丝。这金丝倒像是梦藜姑娘扇穗上缠着的金丝。”
金丝是白颜臻在发现梦藜的生物信息与茶杯上的生物信息吻合时,便让穆伯尧帮她悄悄取下梦藜白羽扇上的一截金丝。
梦藜的白羽扇扇柄上的挂穗上正好缠着几圈金丝。
白颜臻知道现代法医痕迹学的验证结果只能给她提供线索,这样的结果即便是讲给这个世界的人听,他们也会将化验结果当成天方夜谭。
所以白颜臻将计就计故意让穆伯尧取下梦藜白羽扇上的金丝。
金丝不长只有半寸,可这金丝足以让梦藜坐立难安。
白颜臻静等着梦藜还会作何狡辩。
梦藜在看到金丝的那一刹便发现金丝来自她的白羽扇,这把扇子是一位仰慕她的制扇大师特意为她量身定做的扇子。
所以现在只需要检查梦藜的扇子上是否缺了一截金丝便可证明夜里来到王奕远厢房的便是她。
“梦藜,你不用再隐瞒了,我之所以将你一人请至这厢房,就是希望你能如实相告究竟是不是你下的毒。”
梦藜双眼飘忽看向自己的白羽扇,而后再看向白颜臻,她脸上褪去了用来伪装的娇羞。
不带娇羞的梦藜眼中多了几分世故和沧桑。
若不是身处这个时代,白颜臻很难相信能在一个16岁的少女脸上看到如此眼神。
“既然你有证据,那就叫官差来抓我吧。”
梦藜一脸生无可恋之象。
白颜臻察觉或许是背后还有什么故事,梦藜的眼神和状态可不像是被王奕远辜负而产生的情杀。
“如果你真下毒害死了人,官府的人自然会将你抓走,但是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对王奕远下毒。”
回想昨晚,白颜臻甚至没有发现这二人有什么隔阂。
虽然昨晚王奕远和梦藜在玩游戏的时候不在同一组,可是俩人之间的闲谈互动也不少。
正是因为如此,白颜臻才惊讶梦藜为何会选在昨晚杀了王奕远。
“杀人的原因是什么还重要吗?既然被你发现,我无话可说。”梦藜眼里写着幽怨,一双墨色眸子里像是藏着什么故事。
“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我会为你主持公道。”
“公道?哼……”
梦藜轻蔑地冷哼一声:“你不过和他们是一路货色,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他们?你口中的他们是谁?”
白颜臻似乎嗅到了线索的气味。
可是梦藜不再开口,她樱桃粉唇紧紧闭着,双眉紧蹙一副生无可恋之象。
厢房内安静了许久后,门外响起了梁超的敲门声:“韩公子,你们何时结束?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再等等。”
“好。”
白颜臻确定梁超走远后,才继续开口:“梦藜,先后的两位死者都是我的同窗,一位是齐还珺,也是烟雨阁的常客,他死前刚好来过烟雨阁,接着就是王奕远,他这次直接死在了烟雨阁内,你方才口中的他们,除了这两人还有谁?”
梦藜还是闭口不言。
“萧凌墨?”
“肯定有他吧?他们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要花费如此周折将他们杀害?我很好奇,你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将王奕远悬吊在这房梁上?按照当时王奕远被悬吊的高度,不是你的身高能完成的,你还有帮凶?”
帮凶二字让沉默无语的梦藜顿时显出了急色:“我没有帮凶,你不要再胡乱猜测了。”
“是吗?好,先不说王奕远是如何被吊在房梁上。我们说说齐还珺,他死在青山书院后山的清潭边,青山书院若是没有人带你进去,你是不可能进去的,所以说杀死齐还珺的人不是你,但是这两人死前同时都中了苦杏仁的毒素,究竟是怎么回事,梦藜姑娘?”
“是我偷偷潜入青山书院杀了齐还珺,难道不行吗?”
“那你知道齐还珺是怎么死的吗?”
“自然是被我毒死的,然后用你匕首再刺进他的心脏。”
“你果然知道齐还珺心口处的匕首是我的,看来另一个凶手和你的关系匪浅,他到底是谁?”
面对白颜臻的咄咄逼问,梦藜还是死活不肯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