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周正把新的侦查思路告诉小朱，他竟然立即反对。
“周探长，你们那么多假设，还有那么多推论，可是一个证据都没有。”
“所以我才让你和小秦去找证据。”
“我就怕省厅搞错了，耽误正事。”
“又来了，小朱，怀疑任何人都可以，但你总得有点逻辑推论和事实依据，不能胡乱怀疑。”
“让咱们查大飞天集团走私，竟然不说走私什么，还让咱们猜测，这就是不负责任。”
“正常逻辑是如此，但此事不同一般，领导肯定是有难言之隐，或者是纪律要求。”
“行，就算是不能说，但正面接触都不行，搞得我和小秦也成了卧底。”
“你就别抱怨了，没有让你去当卧底。”
“你看那个卧底韩大阳，竟然摇身一变成咱们的大领导，害得咱们差一点给他发通缉令。”
“我知道你现在还有点情绪，虽然可以理解，但纪律就是纪律。小朱，当时的确不能告诉你们，连钱大姐都不知道。”
“她……她也不知道啊。”小朱的确感到意外。
“废话！吴支的纪律性比我都强。”
“行，行吧，我不说了，我执行命令。”
“这就对了，盯死郑芊，外围调查要更仔细。”
“关键是没人协助咱们，赵一凡平时也见不到她，我倒是真想现在能有一个卧底帮咱们。”
“赵一凡有他的职责，卧底也没有，要不然你去？”
“我天生就当不了卧底。”
“知道就行，赶紧走人。”
“遵命！”
小朱的话让周正突然想起一个大漏洞，于是赶紧又去找吴力商量。
“吴支，派苏婳再次打入黄尚的公司，根本不可行。”
“为什么？难道酒吧更重要？”
“不是酒吧，是那个袁成。”
“你怎么又提他？我看你对他成见太深。”
“哎哟！吴支，难怪咱们的安排有个大漏洞。”
“什么难怪？快点说，我还有正事。”
“这就是正事，大事。袁成，也就是袁成旭，他认识苏婳，而且已经判断出苏婳是咱们的卧底。”
“他之前就没有出卖过苏婳，现在应该依然会保密。”
“所以啊，这是个大漏洞。万一他还有其它的身份，不得不防。”
“这倒是，还真是个漏洞。虽然袁成是在集团下属的公司工作，但他万一去集团总部，碰到苏婳的可能性很大。”
“没错！毕竟苏婳用的是赵靓靓的假身份，袁成如果不是咱们的同志，他的真实身份就非常可疑，不能不防。”
“当初局长说要放袁成的时候，我并没有表态，其实我根本没有考虑到会有今天。”
“我很怀疑局长知道袁成的真实身份，所以他才决定释放袁成。吴支，你还是找一下局长吧，否则咱们刚定的侦查思路又得重新规划。”
“局长已经非常明确地告诉过我，他不知道袁成的真实身份。”
“没关系，吴支，让局长直接找厅长，反正他正好在省厅学习，毕竟咱们办的案件是省厅立案侦查。”
“没有用，我记得局长说过，厅长应该都不知道。”
“真是麻烦，袁成真是坑人。”周正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你等一下，我还是再问一下局长吧，我就说我忘记他说过。”
“没错！吴支，还是你的脸皮厚。”周正一听，立即开个玩笑。
“真是屁话！”吴力故意假装生气。
“快点打电话吧，开免提。”周正急不可耐。
吴力立即给局长打电话，局长并没有多问。他直接告诉吴力，厅长的确不知道袁成的真实身份。
“的确不知道吧，现在怎么办？”吴力瞪了周正一眼。
“吴支，那咱们不能冒险。”
“你还有别的人选吗？”
“没有，真没有！而且我肯定不行，我上次为了袁成的工作，去集团和那个副总经理聊过天。”
“看来还是只能依靠苏婳。”
“太冒险了，吴支，咱们不能干脱警服的事。”
“这样吧，你还是先看看苏婳的想法，把风险和危险说得严重点，让赵一凡也在场。”
“行，我现在就联系。”
六点半，周正来到秘密饭店，赵一凡和苏婳也刚刚到。
“周师哥，是不是有好事？”
“我代表吴支，对你们俩在阶段性侦破假钞案中的表现，给予最高级别的口头奖励。”
“又是口头，周师哥，我不会找你们要钱，你们让一凡转成正式警察就行。”
“那可不行，案件还没有最后侦破，依然需要努力。”
“我也不想多问，反正我现在就是盯沈静雪。可惜啊，她还在请假中，还得几天才能去酒吧上班。”
“小婳，既然你现在没有人可盯，可以再回黄尚的公司上班，继续帮我们打探消息。”
“完全没问题！我又可以多拿一份工资，一举两得。只是依然有点可惜，工资实在有点低。”
“低到多少？”周正故意啰嗦一下，这样可以放松心情。
“是我原来在王总公司的一半，记得保密啊!”
“行，我肯定帮你保密。不过，小婳，这次的任务有很大的风险和危险，属于非常冒险。”
“你说说吧，别吓我。”
周正把涉及的风险一一说明，又特别夸张地描述危险所在，最后总结成一句话——任务特别冒险。
赵一凡一听，脸色立即煞白。
周正话音刚落，他立即表示反对。
“师哥，吴支和你简直是胡闹。苏婳再次打入，肯定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粉身碎骨。”赵一凡更能夸张。
“哎哟！一凡，你怎么能说我是羊？还把我说得那么惨。”苏婳可不领赵一凡的情。
“小婳，你还没有听明白吗？任务特别冒险。”
“那是官方说辞，就像广告词。懂吗？书呆子！”
“不懂，反正我觉得你不能干，风险太大，危机四伏。”
“我知道有风险，关键就是那个袁成旭，不对，是袁成，我得想个办法忽悠他。”
“小婳，说得好，你慢慢想，我和一凡先吃点。”周正赶紧接上话，让苏婳自己想办法，这可是他此行的唯一目的。
“行，你们喝点酒都行。”
“我可不能喝，为了喝两瓶啤酒，还得给吴支打电话报备。”
“不用报备，周师哥，我批准就行。”苏婳真是大言不惭，当然她是根本没有多想。
“行，那我就喝两瓶吧。”
周正可不想得罪苏婳，更不想让她的心情变差。
他看出赵一凡的确是真担心，所以想着跟他喝点酒，让他不要那么紧张，至少不要表现得太夸张。
周正心想，或许苏婳的确能想出个好办法。
大约过了半小时，苏婳突然站起来给周正倒酒。
“周师哥，我是不是有自作主张的权利？”
“小婳，话不能这么说，你可以在危机来临的时候，自己临机立断、相机而动，也就是随机应变。”
“哎哟！那么多成语，其实就是见风使舵，然后忽悠，也就是装。”
“你说了算，你就告诉我怎么办。”
“天机不可泄露。”
“又来了！小婳，你如果现在不说，任务取消。”
周正简直是气得头晕眼花。
比拼忽悠，他哪里是苏婳的对手，好在他有杀手锏。
“周师哥，我逗你玩的，别较真。”
“行，我境界低，你就别逗我了，我不经逗。”
“如果袁成见到我，我就用你和钱大姐之前教过我的无中生有之计，保证能把他忽悠晕。”
“你确定你能运用好那么复杂的计谋吗？”
“当然！他跟李美莉属于同一等级。”
“行，我暂且相信你。”
“你就瞧好吧。”
“好，我喝酒，这酒真不错。”
周正估计苏婳也就是想个大概，并没有什么切实可行的计划，但这些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苏婳有信心，而且知道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