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听完之后，这才如梦初醒，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吴力看出周正的尴尬，又笑眯眯地继续说。
“周探长，局长考虑到咱们的案件进展复杂，进程太出乎他的意料。如果他再不告诉咱们真相，估计咱们就得给韩杨，不对，咱们以后还是叫他韩大阳，得给韩大阳发通缉令，那就麻烦大了。”
“是啊，吴支，幸亏局长及时告诉咱们，真是万幸。”
“局长也没有想到，案件到现在，始终是扑朔迷离。而且韩大阳依然只能和局长保持单线联系，所以很多事情依然有难度。”
“吴支，没事，既然韩大阳是咱们的同事，这已经可以减少很多工作量，也把很多之前的疑团瞬间排除掉。”
“没错！所以我叫你过来，就是要和你重新讨论侦查方案，现在必须做新的调整。”
“哎！虽然知道韩大阳是卧底，但很多事情依然很麻烦，毕竟不能让其他同事知道韩大阳的真实身份。”
“是的，这也是难度。你今天哪里都别去，在我这里好好想一天，务必把每一个细节想透。”
“明白！局长的时间不多了，咱们也一样。如果到明年的六月底，案件依然没有侦破，局长一旦退休，就又得挂起来。”
“那就很可能是一辈子的遗憾，永远无法结案。”
“吴支，我看你挺累了，你休息一下吧，我得好好想想。这简直是超级大反转，也不会这么写。”
“好，你好好想，我闭目养神一会。咱们吃完午饭再谈，一会有人会送过来。”
周正的大脑立即开始飞速运转，而吴力其实也在思考。
虽然两个人都在房间，近在眼前。
但他们的思索，此时都已穿越空间，仿佛真到了一光年之外。
午饭之后，周正已经想得很清楚，便向吴力说出自己的想法。
“吴支，我认为当务之急，首先要让队员们不要再过多考虑韩大阳，否则会坏大事。”
“没错，那就去执行吧。我现在还需要思考，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执行即可。”
“没问题，我会及时汇报。对了，吴支，我还有两事不明，你必须得告诉我。那个‘董事长’的代号是谁告诉局长的，还有那个误导了咱们的酒吧杀手，哪里来的线报，这很重要。”
“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的情报。至于来源，绝密！局长不可能告诉我。”
“明白！肯定是还有一个卧底，而且比王牌卧底还王牌，说不定是个超级卧底。”
“反正局长不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去打听。别说全国，就咱们省，有多少卧底，厅长也不可能全都知道。”
“明白！每一层级的卧底，大多都是单线联系。”
“那你还废什么话？”
“收到！我去忙了。”
“记住了，立即秘密启动‘收钱行动’。同时，要告诉大家，继续努力完成‘加号行动’。”
“明白！绝对保密！”
翌日上午，周正和小朱来到保密招待所，赵一凡正躺在房间的床上想心事。
“起来，一凡，快点起来！”
“你说吧，周探长，我根本就没睡。”
“那也得起来，注意点警察形象。”
“没错！必须得注意。”赵一凡赶紧起床。
小朱看一眼赵一凡，冷不丁地来一句，“早了点。”
“朱警官，你能不能不要烦人？”
“你们俩别瞎扯了，赶紧都坐好。”
周正可不想耽搁，必须争分夺秒，毕竟之前浪费了太多时间。
“周探长，你慢慢讲，别慌张。”赵一凡看周正一脸严肃，于是开个玩笑。
“一凡，以后没有我的批准，不许随便跟我开玩笑。”
“行，遵命！”
“你昨天的网络跟踪怎么样？”
“别提了，一晚上没睡，一点线索都没有。”
“我们需要重新调整侦查思路，咱们现在先分析一下，那个韩大阳究竟会隐藏在哪里。”
周正之所以这样问，是希望确定小朱和赵一凡没有怀疑韩大阳的真实身份。
“他如果不是鬼，那他肯定是神，竟然无影无踪。”赵一凡先接话。
“别说风凉话。小朱，你说。”
“我觉得他就是个普通人，做个私人侦探弄点钱……”
“不对！我看没那么简单。”赵一凡直接打断小朱的话。
“一凡，你什么意思？你以为你是姜子牙吗？你能封神，你还能斩神，你真了不起。”小朱立即反唇相讥。
“朱警官，他能控制袁成旭，说明他肯定有问题，要不然不可能有那么厉害的代号。”
“人家做业务的外号叫‘一光年’，那才是真厉害，‘鱼钩’根本不算啥。如果是我，我还真就叫姜子牙。”
“你牛！你是姜太公钓鱼，你不用鱼钩，也不用鱼饵，你就能钓到鱼。”赵一凡针锋相对。
“再提醒你们一次，也算是警告，不许再瞎扯。”周正赶紧呵斥他们两个人。
这是因为周正一听小朱竟然扯出姜子牙。
他想，或许那个超级卧底的代号真是“姜子牙”。
这还了得，必须得赶紧让他俩闭嘴。
“周探长，别理一凡，我继续说。”
“快点说。”
“我刚刚想了一下，从目前的情况判断，我认为韩大阳的身份的确很可疑，我怀疑他是兄弟单位的卧底……”
“卧底？就他？不可能！”赵一凡惊呆了，又着急打断小朱的话。
“一凡，你怎么回事？让小朱把话说完。”
其实周正也很震惊，只不过他不能表现出来，强作镇静罢了。
“我的判断很简单，他如果不是卧底，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得通。”
小朱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周正。
毕竟他从警那么多年，参与过很多重大案件的侦破，他突然发现自己有可能失言。
“继续说，别吞吞吐吐，也别看着我。”
“行，那我就直说。首先，韩大阳认识成续缘，可以理解，毕竟他是私人侦探。但他认识蒋超和蔡强，这也太巧合了，最巧合的是认识袁成旭。他还冒充大老板的助手，结果也没干什么正事，这根本无法理解。”
“反正从咱们过去的经验来看，巧合无处不在，意外也会随时发生。”周正只能用模棱两可来否定小朱的推断。
“周探长，你怎么回事？巧合当然合理，但太多巧合，绝对有问题。”
“所以呢？”
周正此时已经是浑身冷汗，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小朱。
“所以韩大阳是卧底的可能性很大，因此咱们就别管他了，否则耽误时间不说，还可能坏了他的事。当然，他也有可能不是卧底，但他现在的确不重要。”
“行，你说得有道理，那就按照你的建议执行。一凡，听清楚了没有？”
“明白！而且还得遵守纪律，不得对外说韩大阳可能是卧底，包括不能对苏婳说。”
“算你清醒！小朱，你继续说。”
周正此时的心中，终于算是一块石头落地。
“周探长，我觉得咱们接下来的侦查重点还是成续缘，他的嫌疑不能排除。”
“没错！小朱，你很靠谱，这就是我今天要跟你们谈的正事。”
“周探长，你就别表扬我了，直接下命令吧。”
“行，咱们回队里再说。一凡，你明天继续上班，一切照旧。”
“没问题，周探长，遵命！”赵一凡说完，便先行离开房间。
周正和小朱过了十分钟，这才一起回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