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周正让赵一凡赶到吴力的办公室分析案情。
吴力先传达局领导的最新指示：第一，必须尽快寻找案件的突破口；其次，务必保证两个卧底的人身安全。
“吴支，我们已经找到突破口，我相信周探长已经跟你汇报过，你可以让领导放心。”
“小赵，你汇报的情况，的确是个新线索，但未必就是突破口。”
“我当然知道，但无风不起浪。”
“你比以前成长了很多，我很欣慰。但是……”
“吴支，不用你浪费口舌，我跟他说。”周正没等吴力说完，急于插话。
不知道他是哪根神经出错，竟然以为吴力可能理解错赵一凡汇报的新线索。
他想还是自己说为好，以免赵一凡口不遮拦，会说出吴力的判断错得离谱。
“行，既然你主动请缨，批准！”吴力尴尬地笑一笑。
“一凡，吴支的意思很简单，你汇报的线索的确是个新情况，所以证明吴支之前的判断非常准确。”
“周探长，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赵一凡也许是故意的。
“吴支多次说过，酒吧就是咱们目前重点关注的第二战场，第一战场一直都是大飞天集团。”
“不对，我说的是人，是成续缘和冯深，还有那个蒋超。”
“我当然知道，这三个人都与酒吧有关联。但吴支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他们都与咱们要侦破的国际洗钱组织案件无关，也与咱们目前急于寻找的那个杀手无关。”
“还是不对，周探长。”
“行，你再重新说一遍，或许我上次没有听清楚。”
周正的智商真可以，他这么一说，立即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好，我再说一遍。通过苏婳两次跟冯深的交谈，我敢肯定他不单是卖些假酒那点事，绝对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勾当。”
“还有吗？”
“那个蒋超如此反常，绝对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说清楚点，别让我和吴支猜。”
“他之前说自己是程序员，其实就是吹牛。后来又说自己跟一个老板混，而且月薪一万多。”
“直接说判断。这些情况，我们都知道。”
“既然冯深都怀疑他是杀手，我判断他百分之百是杀手。”
“百分之百？你怎么能有这么大的自信？”
“酒吧之前就出现过一个杀手，幸亏是你及时解围，才不至于出命案。不过，你那次也因此负伤，真是……”
“一凡，你真是烦，说重点。”
周正今天一反常态，竟然一点耐心都没有。其实是他自己家里出了点事，心情不好的缘故。
“行，我以后改掉啰嗦的小瑕疵。”
“现在就改，快说重点。”
吴力一直在若无其事地听，并没有打断他们俩的交谈，其实他是在思考。
“综合酒吧前期的一系列事件，杀手既然之前判断就在酒吧，而我们已经排查过所有可疑的人，这就足以证明杀手只能是蒋超。”
“你这是什么逻辑推理？”
“这是逆向反推，周探长！”
赵一凡这句话的确是重点，而且让周正一下子便无话可说。
毕竟是吴支判断酒吧与杀手有关联，而且是他判断杀手就在酒吧。
既然已经排除掉其他人，那就只能反推蒋超是最大的嫌疑人，逻辑的确没有问题。
吴力或许是已经想清楚了，他赶紧接上话茬。
“小赵，你的分析很到位，看来你成长得很快。”
“一凡，你知道吴支为什么表扬你吗？”
周正又莫名其妙地插话，看来他真是不在状态。
“我本来就值得表扬，我绝对是一名合格的警察，只可惜你们没有早发现。”赵一凡啊，赵一凡。这状态也不咋地，有点飘。
“我们母校竟然培养出你这样不要脸的人。”周正气急败坏地来一句。
“打住！你们俩想浪费时间，现在都退出专案组。”
两个人赶紧收住嘴巴，面面相觑。
周正不愧是老刑警，一看吴力有点生气，赶紧用手示意他继续训话。
“小赵，既然你分析得头头是道，判断如此明了，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报告吴支，只有四个字。”赵一凡故意夸张地站起来。
“坐下吧，说！”
“我已经通知苏婳，让她谨慎侦查。”
“你告诉过她明确的侦查思路吗？”
“我明天同她汇合之后，会手把手地教她。”
“行！我估计是在被窝里教。”吴力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吴支，你……”赵一凡没想到吴力竟然如此开玩笑，两眼顿时圆睁，嘴巴大张。
“开个玩笑，别这么看着我。”
“吴支，那我就说实话吧，我其实是没有想好。”
“我当然知道，所以只能跟你开个玩笑，是你自找的。”
“厉害，姜是老的辣，我佩服领导，请指示。”
“小赵，这样的态度就对了。先不用管那个成老板和冯深，让苏婳暂停对这两个人的侦查。”
“为什么？”
“因为我早有安排。其他的同事会配合小朱和小秦，一方面做外围调查，另一方面加大监控力度。”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那你问问周探长吧。”
“一凡，这是纪律，你现在还是编外身份，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案情都告诉你，你只能知道与你工作相关的信息。”周正这回的状态还行，说得清楚明白。
“知道了。”赵一凡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问得唐突。
“小赵，关于蒋超，外围调查发现此人是个失业人员，一个人在本市租住，并无案底……”
“吴支，这说明此人深藏不露。”赵一凡竟然打断吴力的话。
“小赵，以后记住，要等别人把话说完。”
“行，吴支，我以后改掉插嘴的小瑕疵。”
“你真有趣，竟然把所有的毛病都能说成是小瑕疵。”
“吴支，反正我会改，请你继续指教。”
“好，你真行。既然蒋超有嫌疑，周探长，你安排老尤和小许把手头上的事情放一放，除了暗中保护苏婳之外，对蒋超进行跟踪调查。”
“收到！请吴支放心。”
“老尤再过一个月就光荣退休，你要适当地照顾一下他。”
“他本来就是我的师父，我懂。”
“那就好，让小许多承担点工作量。”
“收到！明白！”
其实老尤也是吴力的师父，两个人心照不宣。
“另外，周探长，老尤和小许还不知道苏婳是小赵的女朋友，你觉得应该让他们知道吗？”
“吴支，我觉得还是保密为好。毕竟苏婳是外人，少一个人知道更好。”
“但我怕他们迟早会知道。”
“你放心，我已经交待过。他们俩只负责苏婳在酒吧的安全，毕竟其它的时间段，苏婳的安全应该没有问题。”
“还是小心为妙。同时，小赵此次离开专案组，需要对外统一口径。”
“放心吧，吴支，知道一凡身份的四个组员，我对他们说是我辞退了他。其他偶然碰见过一凡，但一直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组员，绝对不会瞎打听，毕竟我经常提醒他们注意纪律。”
“你办事很周到，我放心。小赵，你明天就要重新打入大飞天集团，我希望你谨慎侦查，千万不能打草惊蛇。”
“吴支，请你放心。谨慎侦查，我最懂。”赵一凡信誓旦旦。
“好，散会！”